第42章 流水無情
今天才一上班，卻見劉淺一臉挫敗地從主編辦公室走了出來，一個辦公室裏的人一臉無奈，對劉淺投以同情的目光。
顧裴夕忍不住上前問了一句，“劉淺，怎麽了？”
這話才出，劉淺一回頭便是一臉的風中淩亂，“我手上一個作者將稿子交給我了，我給弄丟了。”
顧裴夕一愣，“怎麽不見的？”
“丫的不知道電腦抽什麽風，什麽都沒有了。”她邊說邊一臉憤憤，“下次我弟再敢碰我電腦我就廢了他。”
裴夕拍拍她的肩膀，“趁現在還有時間，趕緊讓她再給你一份啊。”
“要能給得到我就不用這麽煩惱了，那作者的手機關機好幾天了，QQ也不上，我去哪裏找人啊，難道還按著身份證上的地址找過去嗎，那可是山高水遠啊。”
“哪裏的作者？”
劉淺從抽屜裏不知道翻出了一疊什麽東西出來，“東城的。”
東城距離溫城說遠不遠，說近不近，恰好隔了大半個海洋，遙遙相望，顧裴夕正思索著有什麽辦法能幫到劉淺的時候。
眼前的劉淺猛地一拍桌子，“有了，我記得那作者曾經跟我說過，她有個表姐就在溫大讀書，也許她表姐能有辦法找到她也不一定。”
“溫大？”裴夕心下一噔，“溫大那麽大，學生那麽多，你能知道是哪個嗎？”
“那也要找啊。”劉淺被主編逼得已經呈現暴走狀態了，“她說自己表姐給人封了個外號，叫羅記。”
“姓羅的？”
“不知道。”她邊從桌子上收拾東西一邊起身，“走吧，去溫大。”
“我也要去？”裴夕愕然。
“那是當然啊，你不是認識紀言歡嗎，讓他幫忙找個人總比我們大海撈針的好啊。”
“這個……我不知道他有沒有課，這樣打擾他不太好吧，更何況……溫大那麽大……他也未必知道。”她雖笑，麵上表情卻帶著無言的尷尬。
劉淺眼一尖，“你跟他怎麽了，怎麽這樣的表情？”
“沒有啊。”她一恍神，連忙眯起眼來笑，“你給主編刺激到了吧，反應過度了。”
她狐疑地上下打量裴夕，“不找紀言歡，這溫大也還是要去的，趕緊趕緊的。”
到溫大的一路上，裴夕神色都如處在了夢境之中一般，整個神智都是迷迷惘惘的。
劉淺一路拉著她走，她腦子裏
一片混亂，冷不防見到一個人出現在她麵前，當下一驚，差點三魂不見了氣魄。
“裴夕？”
沈既零桃花眼淡淡一掃，雖未笑，那神色卻是非常好的。
“既零？你……”裴夕本來想問，你怎麽在這裏，轉念一想，沈既零是溫大教授，在溫大出現自然不奇怪，該問話的應該是他才對。
果然他就開口了，“你怎麽在這裏？找言歡？”
“不是不是。”裴夕連忙搖頭，“我陪我同事來學校裏找一個人的。”
劉淺正著急著，攔下話來一轉，“正好，帥哥來幫個忙，找一個叫羅記的女孩子。”她天生就是爽朗大方的xing子，見著誰都能很快熟上來。
若是以前的她，也必然是這般的從容自在。
沈既零脾氣本來就極好，揚眉一笑，“姓羅，叫記？”
“聽說是外號。”劉淺輕皺眉頭，“這個女孩子對我來說很重要，找到了一定請你吃飯啊帥哥。”
“吃飯就不必的，我叫沈既零，雖然我覺得我蠻帥的，但帥哥這個稱呼還是太張揚了。”
劉淺動了動裴夕，“你朋友還滿有趣的。”
沈既零定定神正想開口，眼神卻突然斂了下來，不知道是看到了什麽樣的東西，他還未來得及反應起來，就見劉淺已經搶前一步出了聲，“誒，那個不是紀言歡嗎？裴夕你看……”
顧裴夕循著劉淺指的方向看過去，眼神一滯，依稀能聽見劉淺的聲音，“旁邊那個是他學生？”
就這樣乘著陽光看下來，顧裴夕忽然覺得有點刺眼，那樣莫名熟悉的輪廓與氣息，她幾乎就看見了5年前的倒影，並肩站在紀言歡身旁，肆無忌憚的大笑大哭大鬧。
言歡會無奈的挑眉。
會撫額。
會麵露不耐煩。
會厲起神色來訓話。
這些都是5年前屬於她的那些回憶。
“既零，我同事的事情比較著急，不如我們先去幫她找人吧，好嗎？”她臉上的笑略略有些僵硬，眼睛下的陰影深重，整個精神都開始有些飄忽。
“裴夕，你……”沈既零欲言又止。
裴夕幹脆挪開了視線，“沒什麽，走吧。”
沈既零這樣的神色，讓她覺得莫名的狼狽。
在溫大裏有個熟人幫忙找果然是好的，沈既零不過上了校內網發了個帖子，沒半個小時便有了人回複，
被叫“羅記”的女孩子本命叫“黃春燕”，不姓羅，隻是開了家網店賣小東西，叫羅記。
劉淺手快腳快，直殺上了女生宿舍。
沈既零和顧裴夕在樓下等著，這個時節的氣溫開始在轉變，她靠著欄杆，看著地板上的紋路細細發呆。
他到底沒忍住口，“你沒有什麽要問我嗎？”
裴夕抬起眼來。
他忽然一笑，“我說芳菲。”
她的眼神開始有些閃爍，“我相信你第一眼看到芳菲的時候，感覺跟我是一樣的。”
他並不否認，“是的。不過裴夕……你是了解言歡的。”他說這些話並沒有想幫紀言歡解釋什麽，隻是出於一種亡羊補牢心理，昨日沒有看著芳菲離開，是他疏忽了。
“其實也不是不好。”她沒有敢去看沈既零的眼。
認識言歡再久，了解言歡再多，這些東西都是不能拿來評定與判斷的。
她從不敢說自己與言歡之間的是愛情，即使有，也是穿過層層裂縫而來，殘缺而不完整，假如有個人能繼續她5年前未完的夢，是不是該覺得欣慰一些？
“言歡說，芳菲是他安城的舊鄰居，我跟他一直都一塊，以前也沒聽說過這個人，估計著就是回去安城這幾天認識的，你不必為了她亂想。”
她未回應，似乎洞悉了些什麽事情，“是言歡爸媽介紹的對象？”
沈既零不答，但裴夕也知道答案了。
想來這也是大概為什麽紀言歡突然提出要帶她回去見他爸媽的原因了吧，芳菲的出現，隻是剛好讓她看清一些東西，要她去抉擇一些東西。
一個芳菲之後還有下個芳菲。
她跟言歡之間橫著一條無法跨越的鴻溝。
等到劉淺解決完自己的事情，已經差不多是中午時分了。
為了感謝沈既零的幫忙，劉淺說什麽都要去請他吃飯，糾結了半天，最後決定在溫大的食堂吃中午飯。
在溫城有一句話，溫大的飯堂，龍泉的澡堂，美伊的廳堂。
從溫大出去的同學，都會無比懷念溫大的飯菜，至少不加地溝油和沙子蟑螂，味道是滿不錯的。
三人正吃著的時候，飯堂裏突然走進了兩人，紀言歡在學校裏也算出名，裴夕本來沒有注意到的，隻是隔壁座位的女生說的話太大聲，她想要忽略也不行。
紀言歡到學校飯堂來吃東西，的確是出乎意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