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得之我幸
從客廳的窗口往下望去，恰好能望到小區的花園，花園側麵就是小區大門，屋內華燈初上，透過斑斕的炫彩之中，依稀能聞到花開的芬芳香味。
沈既零的目光在小區門處四處遊移，然後在發現某個身影後，眼裏微微閃了亮光。
“沈教授，你一直在看樓下，樓下有什麽好看的東西嗎？”學生D觀察敏銳，很快就察覺到了沈既零的不對勁。
他意味深長的微笑，看著紀言歡微笑，隨後朝著幾個學生招手，“你們過來……”
四個學生的好奇心被挑起，順著沈既零指引的方向往樓下看去，在發現沈既零的目光所在之後，頗有點失望，“教授你該不是要告訴我們，那個長發女生是你喜歡的類型，你並不喜歡紀教授？”
學生A細細端詳起站在門崗處想要進來卻被攔下的女生，看起來年紀應該與他們差不了多少，由於距離太遠，五官看不太清楚，夜色涼如水，她隻穿了一襲單薄的長衣，周圍燈光暗淡，仿佛周圍的光芒都被那個女生吸去了一樣，看起來沒什麽特別的地方，但是人群中第一眼就能看到她的存在。
沈既零並不回答，隻是對著紀言歡開口，“言歡，你過來看看……”
紀言歡正看著書，聽到沈既零的話，眼角都不抬，似乎一點興趣也沒有的樣子，但在四個學生熱衷的目光之下，他象征xing的走到了窗邊，往下看去……
明月之上，夜色如沉浸在一片濃霧之中，他忽然放下了手上的書，隨手拉起沙發上的外套就往外走去。
幾個學生還是茫茫然的狀態之中，對於紀言歡有這麽大的情緒轉變，紛紛驚愕的張大了眼睛。
很快就能在窗口上看到言歡的身影出現在了樓下，直奔門崗處，他跟門崗的保安說了幾句話之後，那個女的得到許可走了進來，戰戰兢兢小步的跟在了紀言歡身後，兩人不知道在說著什麽，言歡的神色並不太好，皺著眉說著什麽，那長發女漫不經心的低著頭，最最令人不可置信的居然是，紀言歡拿起外套，順勢的披在了那女生身上……
沈既零不以為然的聳了聳肩，看著四個學生揉眼睛，再揉眼睛。
一向雷打不動的冷麵教主，居然有這麽體貼霸道的一麵，那個除了麵無表情還是麵無表情的紀教授，臉上居然會有無可奈何的表情，真是……
“
沈教授，那……那女的是誰？”學生B已經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首先發問了出來。
“等下言歡肯定要帶她上樓，等下你們自己用眼睛看就好了，其他的我不方便多說，但是你們對那個女生要客氣一點，沒準她以後就是你們紀師母。”
紀！師！母！
四個倒抽一口氣的聲音，同時響起。
顧裴夕一臉挫敗的跟在紀言歡的身後上了樓，剛剛沈既零突如其來的電話，讓她連鞋子都還來得及換就跑了過來，到了門崗處理所當然被攔了下來，當著眾多門崗保安的麵，她被紀言歡訓斥的好慘。
她現在這樣到底算什麽呢，明明覺得不應該再靠近他的，聽到沈既零說他有事，居然急急惶惶，就這樣衝過來了……
“我樓上有幾個學生在。”他忽然開口。
幾個學生？顧裴夕端詳一下自己的德行，定了定，還是不要上去好吧，好丟臉。
“既零也在，等下你可以學我把他們當透明的就好。”
顧裴夕納納點頭。
她現下披著紀言歡的衣服上樓，在他的學生眼裏，肯定要諸多聯想吧？
思及此，她伸手去脫身上的外套，卻被紀言歡伸手按住了，“我不希望你把著涼感冒的病菌帶進我的屋子裏來。”
這人，顧裴夕在他身後狠狠瞪了他一眼。
等到她和紀言歡進屋，五個人十隻眼睛，齊齊將目光鎖在了她的身上。
身材五分，外貌五分，氣質五分，總體五分，明明那樣平凡，找不到任何的優點，可是，居然也找不到什麽可以嫌棄的缺點。
“跟你開個玩笑把你叫了過來，不會怪我吧。”沈既零第一個開口，自動認罪。
他說得誠懇有加的樣子，顧裴夕哪裏還能跟他再計較，隻是點了點頭，“沒事。”
“不要人家說什麽你就信什麽，自己應該有點判斷力。”帶有半分指責的語氣，紀言歡出聲說道。
顧裴夕咬唇瞪他，他視而不見。
居然能在紀教授的臉上看到這樣豐富的表情，四個學生扶了扶下巴，收拾一下震驚的心情，這才定了下來。
簡單的認識過後，幾人圍坐在紀言歡的客廳裏，免不了要被幾個學生問東問西，學生A素來直接，直至主題，“顧小姐，你跟紀教授認識很久了？”
“算一算，應該有10年了吧。”顧裴夕如實答道。
紀言歡翻書的動作停了一下，在心裏補充道，10年零3個月了。
“顧小姐，紀教授這麽冷漠，話語不多，你跟他相處的時候，不會很悶嗎？”學生B發問。
紀言歡眼睛在書上，動作卻停住了。
“悶倒不至於。”一說起這個，顧裴夕可是心得大把，“他小氣得很，兩三句話就能把他氣得橫眉瞪眼，到頭來受氣的還是自己。”
四人驚訝，超好奇紀言歡被氣得橫眉瞪眼的樣子啊。
“那你剛剛認識他的時候，不會被紀教授的生人勿近嚇跑嗎？”學生C問。
“呃……”顧裴夕沉吟了片刻，“其實呢，他也沒那麽難接近，多煩他幾次，他跟你說的話就自然多了。”雖然說的話並不怎麽好聽就是了。
四個學生已經在心裏無比的佩服顧裴夕了，多煩紀教授幾次，她們估計要被他的眼神殺死。
顧裴夕尷尬的呆住，為什麽言歡的這四個學生，眼神突然變得這麽崇拜？
“所以顧小姐，如果以後我們被紀教授扣學分的時候，你可不可以幫我們美言幾句？”
“呃……”顧裴夕愣住，這又是什麽狀況。
“我們能留下你的手機號碼嗎，跟你討論一下應付紀教授的心得嗎？”
“啊？”顧裴夕無言。
學生D抬眼鏡，“你會是未來的紀師母嗎？”
沈既零在一邊，又難以控製的噴水了。
“裴夕，你不是要找書看嗎，在書房裏，自己找吧。”紀言歡忽然出聲說道，適時地幫她解了圍。
顧裴夕心領神會，向他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起身往書房的方向走去。
四個學生心不甘情不願看著她往裏屋走去，偏生又不敢追問下去，少了一個可以提問的對象，四個人把目標轉移到了正在喝水的沈既零身上。
紀言歡起身，跟著裴夕的腳步步進了書房。
“你不用管我了，出去招呼她們吧。”顧裴夕站在書架之前，對走到門邊來的紀言歡說道。
這樣脫口而出的自然，讓紀言歡的心顫了一下，居然會覺得就這樣的時刻，維持一輩子也不為過。
他用極其恍惚的理智克製自己，才沒有上前去將她擁進懷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