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似水無痕
正是入秋之際。
文輕已經去了大學報到，少了文輕存在的高中生涯，便隻剩下最後一年了。
與一般兩地戀愛的情侶不太一樣，她沒有經曆相思之苦，不，是還沒來得及經曆，就陷進了另外一種痛苦之中，名為學習之苦。
當她第N次嚐試從密集的人群之中溜走的時候，那個頎長微冷的身影，就會適時的出現在她的麵前，以一種得意洋洋的表情看著她。
可惡的紀言歡，無所不用其極的將他的快樂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跟她怎麽鬧怎麽鬥都好，就是不要bi她學習，對著枯燥無味的書本，她隻覺得整個人都要爆炸起來了。
“要去哪裏？”他鎮定從容，問道。
她頗有些心虛，“今天家裏有點事。”
奇怪了，她心虛什麽勁，她憑什麽要心虛，明明就是紀言歡在擅自幹涉她的生活吧，想到這裏，她的心情好了很多，連說話的音量都大了些許，“今天我就不補課了。”
“那好。”他不多加勉強，很通情達理的放人。
那麽爽快？倒是顧裴夕愣住了。
“今天幫你補課的內容，會疊加到明天晚上一起，而且今天不用幫你補課的話，我正好空下點時間幫你找點模擬試卷，明天你可以一並去做。”他神色悠遊，淡淡道。
真是要命。
怎麽要攤上這樣的瘟神。
裴夕捶心肝做嘔血狀，因為他不管在哪一方麵的鬥嘴都輸了給她，抓住了一個可以欺負她的機會，她怎麽會天真的以為他會放過她，“你……你……我從今天開始，不用你補課了。”
學習什麽的，都見鬼去吧。
她顧裴夕何必把自己過得那麽狼狽。
“你確定？”他挑眉。
“確定一定以及肯定。”她已經堅定了立場，絕對不會再動搖。
“那好，我也不會強人所難，但是你要知道，我絕對不會允許一個連大學都考不上的人來當文輕的女朋友，到時候你跟文輕不在同一個學校了，他會不會認識其他的人，或者是被其他人有機可趁，這個我可就不好說了。”他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我也樂得清閑，這麽笨的學生我也教不來。”
眼看著紀言歡要走，顧裴夕憋屈得嘴唇都要咬破了。
這家夥一定有讀心術，真是讓人挫敗。
“等等等等。”她大步上前，擋在了紀言歡麵前，“是不是我考上大學了，你就不會再破壞我跟文輕，你還會站在我這邊，幫忙清除在文輕身旁的一切閑雜人等。”
“這是自然。”
“那，那好，我補課。”她舉起手來，完全忘記了剛才自己是多麽的堅決與果斷。
“不好意思，我現在不想幫你補課了。”他一副吊高來賣的姿態。
這……人，實在是可恨，可恨得讓人牙癢癢。
但是，有求於人，她忍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女子報仇，二十年不晚麽不是。
“我求你幫我補課了。”她真想咬斷自己的舌頭，剛才乖乖讓他補課就好了，搞什麽起義。
“不……要……”他繞過她就要走開。
她急了，脫口而出，“大不了我答應你以後不穿短裙，不翻牆不曠課，什麽都聽你
的，行了吧？”她現在是割肉來簽訂不平等條約啊可惡。
“你要是反悔就去教導主任的辦公室跟他大聲說三遍我愛你。”他立馬站定，說出條件。
裴夕聞言，倒抽了一口涼氣。
好狠。
但是……“我答應你。”
於是，她就這樣開始了，惡魔般的高三生涯。
第一次月度考試，她的努力總算沒有白費，從來沒有及格過的科目，全部踏進了及格的行列，其中一科曆史，分數居然是8字開頭的，雖然離目標有點遙遠，但是顧裴夕拿到分數的時候，還是小小的暗爽了一番。
這種成就感，源自於可以在紀言歡麵前揚眉吐氣的愉悅。
臨放學的時候。
她被班主任叫去了辦公室。
被班主任叫去談話，並不是一次兩次的事情了，這個教務室裏，隻怕是不少老師都認識她，對於去教務室什麽的，她倒是沒有什麽所謂，無論是任何一種談話，她都已經練成了無所畏懼的能力。
當班主任找她坐下來的第一句話，居然是說，“裴夕，你最近的進步不錯，老師們都看在眼裏。”
班主任眼裏的進步，源自於她不再曠課，不再惡作劇，不再翻牆進校長室，不再與老師唱反調。
不得不承認，她在慢慢脫離著壞孩子的行列，這些都是紀言歡的“功勞”，盡管她不甚在意別人對她的看法，可是希望得到紀言歡的認可的心情，也已經根深蒂固了。
“這次的考試，你的確是考得不錯，但是，老師不是說懷疑你，隻是你一下子進步太快，在別人眼裏，難免要有點懷疑，其實，分數這些隻是衡量你學習進度的一個標準，並不是特別的重要，而且到時候高考，非常的嚴格，想要耍點心思和小聰明，是絕對行不通的，實實在在才是正確的，老師覺得你是個可造之才，若是肯下定心機努力一番，絕對可以進步更快。”班主任在那邊苦口婆心的說了一大堆話，聽得顧裴夕一愣一愣的，直到話說完了，她安靜了好一會兒，細細想，才知道原來班主任在懷疑她作弊。
“老師你懷疑我在作弊？”她臉色難看至極。
雖然被別人標榜作弊，對她來說是沒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反正自己看開了就好，但是紀言歡這麽多天來天天來幫她補課，若是她還要給人冠上作弊的稱號，豈不是太對不起他了。
沒有想到裴夕這麽直接，班主任呆了一下，“當然，如果完全是你自己的能力，老師也很為你高興。”
“見鬼。”她低咒了一聲，直接在班主任麵前起身，“我們沒有共同語言，現在我要走了，占用我的放學時間，是你的錯，老師大人。”
麵對她的毫不客氣，班主任臉色一下就變了，“顧裴夕你這是什麽態度？”
“請老師大人先檢查一下你的態度，對別人懷疑之前，請拿出有分量一點的證據出來，否則我們可以直接去到校長室，雖然我的名聲狼藉，但是校長大人還是滿公正的，而且為人師表的你，請收起你偏見的目光，這是我衷心的建議，再見。”她瀟灑轉身，直接離開了教務室。
這種感覺。
真的是糟糕透了。
那種想要在紀言歡麵前揚眉吐氣的心情也消失殆盡了，她索
性從自己的包裏拿出那些試卷出來，嘩啦一聲撕成了兩半，正想再撕一半的手，卻被突如其來的人一把攥住了，“你又在發什麽瘋，顧裴夕。”
那人一把奪過去她手裏的試卷，查看了幾番之後，麵色才緩和了些許，“我還以為你考差了不敢給我看到，不過看這結果已經出了我的預期。”
“是嗎？我作弊來的，偷看別人抄來的，這也是超出你的預期吧。”她嘴上不饒人，從紀言歡手上又奪了試卷過來。
他神色不變，“你作弊？如果你跟我說為了考好的成績，你去作弊，我才覺得超出我的預期。”
她被他的話說的一愣一愣的。
“至少顧裴夕不會為了在我麵前一時的得意而去做這樣的事情。”她雖然做事常常不按牌理出招，但是做的任何事，都是要理直氣壯的。
“我能把這句話當做誇獎嗎？“她麵上的怒色緩了些許，說不清的欣慰。
“一碼事歸一碼事，你這個成績還差得太遠，我必須抓緊一點才可以。”
“還抓緊，紀言歡，你是有多恨我啊……”
“再說的話今天不放你的假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今天是你爸爸生日，你要趕回家吃飯……”放假，說的好聽，她和文輕一直都有聯係的，當她是笨蛋啊。“你說要不我跟著你回去吧，那句話怎麽說來著，醜媳婦總要見公婆的嘛。”
“說過多少遍，女孩子說話不要這麽輕佻……”
“哦……”
“……”
第二日顧裴夕才剛踏進教室門口。
就莫名其妙成了大家的焦點，她才一打聽，驚得下巴差點就掉到地上去了。
不知道是誰傳出去的，班主任懷疑她作弊的事情，聽說今日紀言歡直闖教務室，對懷疑她作弊的班主任，提出要對她道歉的要求。
然後兩個人僵持，這事剛剛傳到了校長室，怕是要鬧到校長那裏去了。
驚訝之餘，她心下生了難以言喻的感動。
忽然有些羨慕文輕，她因為是文輕的女朋友，言歡因為答應了文輕，她才能受這樣的庇護。
想來那時，紀言歡骨子裏的強硬因子便是根深蒂固了。
她把目光從車窗外收了回來，飄走的思緒漸漸歸位，重歸於現實。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她對著正在開車的紀言歡說道。
“問吧。”他波瀾不驚，淡然道。
“那時我被我們班主懷疑作弊，你是為什麽要去幫我討個公道？”當日想著是因為她是文輕的女朋友，他為了文輕而幫她出頭，如今想來，總覺得這個解釋有許多不合理的地方，今晚因為沈既零的話，她總覺得有些一直困惑著她的東西，就要弄明白了。
他的心神因為她的話陡然一跳。
隨後便聽見他輕笑一聲，“誰知道呢，那個時候的我依稀被你蒙在鼓裏，那個時候我並不知道你接近文輕的目的。”最可恨的是，即使是在今日，他依然陷進在那份無法解釋的沼澤裏。
她正要開口，車子卻停下了。
“到了。”言歡說道。
【作者題外話】：昨日上線的，很謝謝一上線馬上就來支持我的人喲，新書要繼續努力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