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緩和
江邊的大橋上，歐陽慕青迎風而立，身後隔著很遠一段距離，站著神色複雜的甄熔，正靜靜的望著她，顯然是被她趕離身邊，又舍不得走，才會這般遠遠觀望。
車在歐陽慕青身後緩緩停下，段歆知放下孩子，推開門下去到她身邊，看見她滿臉的眼淚時，不由得生生怔住，忙拉著她一邊上車，一邊焦急的問：“出了什麽事，怎麽哭得這麽傷心？”
坐上車段歆知拿出紙巾一邊給她擦眼淚，一邊心疼擔憂的望著她，這個女孩子也是命苦，這段時間不知道受了多少罪，偏還遇上顧君行那個木頭，遊戲花叢慣了，不懂得照顧人。
“沒事，橋上風大，吹的眼睛難受。”歐陽慕青接過紙巾快速把眼淚都擦幹淨，才淡淡一笑，看著段歆知問：“這是要去哪兒？”
“哦，楚阿姨和顧叔叔想看孩子，說是也想你了，讓把你一起接過去。”段歆知笑著拍拍她肩膀，溫和道：“別難過，大家都很疼你的。”
歐陽慕青笑了笑，別過臉看著車窗外，沒說話。對於當年的歐陽慕青而言，孤身一人，他們這些人的疼愛就是最大的溫暖和安慰，可是，經曆過那一世之後，再來看，才知道，再多的愛和溫暖，對於這世上一些注定要孤獨的人而言，都是枉然。
該孤單的時候，依然是獨自一人寂寞著，痛苦著，誰也不能改變。那是一種病，無藥可醫。
到顧家，顧蒹葭早早的就等在院子裏，看見小女兒就一把抱起來，母女倆膩歪的親了又親。蕭清塵和侄子蕭閑比較對脾氣，抱著蕭閑，蕭淳則抱著蕭語凝，幾人一起進屋。
顧君行在院子裏站了良久，才看到另一側的車門被推開，段歆知先下來，看著裏麵不知道說了些什麽，歐陽慕青才慢吞吞的下車。
段歆知看他一眼，笑著點點頭，就先進屋了，隻留他們兩個人在院子裏。
顧君行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才無奈至極的歎口氣走到她麵前，抬手輕撫她的臉，凝視著她略顯紅腫的眼睛問：“為什麽哭？”
歐陽慕青有一瞬間的錯愕，尷尬的別過頭，賭氣的說：“不用你管。”
“你哭就代表你傷心難過了，我不可能不管，慕青，別鬧脾氣。”顧君行強行扭正她的臉，對於她這些日子以來，難
得的耍耍小孩子氣，仿佛很受用，霸道而寵溺的看著她，聲音柔和的說：“馬上就是五一長假，帶你出去旅行？”
“沒錢，不去。”這樣好脾氣溫柔的顧君行，她也有很久沒有看見過，在25歲臨死之前的那幾年，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已經簡單到冰冷的程度。今日這樣的他突然出現，她也沒什麽抵抗力，忍不住一再說些很可笑的孩子氣的話。
“我有的是錢，給你揮霍。”顧君行勾起唇角，好心情的笑起來，俯首親昵的抵著她的額頭，低醇的嗓音，有著無限的柔情，仿佛要把她整個人都變成水，“在獲得你監護權的協議書上，明確的寫著，歐陽慕青放棄對歐陽家一切財產的繼承權，同時獲得我顧家的財產繼承權，慕青，等你長大成人，我就給你一部分的股份，保證不讓你成窮光蛋。”
“你的錢，憑什麽給我揮霍……”歐陽慕青在橋上的時候，想起幼時對他的極致貪戀，以及莫名其妙的一見鍾情，又想想之後多年的種種，心裏極致的苦澀，眼淚就忍不住一滴滴的落下來，這一刻麵對溫柔的顧君行，心裏的委屈就漸漸爆發出來，說話處處尖酸刻薄，針鋒相對。
“因為你是我最疼愛的人，慕青，我的錢願意也隻願意給你隨便揮霍。”顧君行對於她的一再刁難，都笑著接納，想起父母剛才的忠告，不由得有些害怕愧疚，脾氣好的出奇，而且說話也前所為有的溫柔深情。
“你有那麽多女人，她們都在揮霍你的錢。”對於他的深情款款，歐陽慕青則是嗤之以鼻，不滿的推開他，別扭道：“我可不想跟她們同流合汙。”
“怎麽會？”顧君行低沉而好笑的笑起來，拉過別扭鬧脾氣的丫頭，認真的保證：“女人如衣服，我給她們錢，就如同買衣服花錢一樣，但是，慕青，你不一樣，我的錢有一部分為你所有。”
這個比喻，讓歐陽慕青心裏一陣涼薄，顧簡寧對女人濫情的同時，也是極致的冷酷，女人如衣服這句話，在他身上得到最淋漓盡致的詮釋。而她何其有幸，即便在那一世，也享受他半世的寵愛。
好像心裏太疲憊太累，也仿佛，她對未來有點太迷茫，更或者，她其實一直沒法忘懷彼此之間特殊的深情，總之，在這一刻，麵對他，她妥協了，持續了幾個月的冷戰，
她終於無法再堅持下去，緩緩靠進他懷裏，吸著鼻子低聲說：“我要去意大利。”
“好，隻要不出地球，想去哪兒都行。”顧君行滿心的歡喜，說話的語氣便又多了幾分寵溺。她終於，不是對他緊緊關閉心門，終於肯同他交流，向他提出要求，這些日子的淡漠和疏離，已經快叫他崩潰。
兩人一同進去，說起要旅遊的事情，段歆知最先忍不住，期期艾艾的看著蕭淳，抿著唇不說話。
“要不，咱們結伴同行？”蕭淳最受不了的就是老婆裝可憐，心軟的一塌糊塗看著顧君行問。
“好，你在阿瑪爾菲海邊似乎買有別墅吧？”顧君行心情好，自然是欣然答應，得到蕭淳點頭肯定後，才看著身側的歐陽慕青笑道：“他海邊那個別墅，你肯定喜歡。”
“歆知，把孩子送給蕭伯伯繼續帶吧……”顧蒹葭聞言也湊過來，厚著臉皮哀求，意圖再明顯不過。蕭清塵已經看著楚歡青和顧簡寧低聲道：“這段時間公司的事情，就要麻煩你們了。”
“去吧，我和你爸才渡假回來，也該你們去休息一下。”楚歡青對於幾個孩子的集體出遊計劃，還是很支持的。
“蕭淳，你太不夠意思了，在阿瑪爾菲買了別墅，居然不告訴我，上大學的時候去玩，害的我租小房子住！”顧蒹葭已經興致勃勃的對著蕭淳攻擊起來，段歆知則笑眯眯的抱著蕭閑，看著他們鬧騰。
顧蒹葭忽然要加入，讓歐陽慕青原本充滿期待的心，一點點的沉下去，意興闌珊的靠回沙發裏，閉著眼睛不說話。
放在沙發上的手，忽然被一個大掌緊緊握住，她詫異的睜開眼，顧君行正握著她的小手，神色認真的說：“這次，隻為陪你散心，去再多人，也不會打擾到我們，慕青，放心。”
歐陽慕青內心一震，神色複雜的看著他，顧君行，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明明不愛，為什麽要說這樣深情的話？她要怎樣，才能拒絕這毒藥般的甜言蜜語，要多清醒，才能不讓自己在這不是愛情的深情裏，沉淪。
【作者題外話】：哎哎，女人如衣服啊，幸好慕青不歸在這些衣服的行列，看在本章開始的小甜蜜的份兒上，給點支持鼓勵吧……對手指，我要收藏，要點擊，要留言，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