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人心易變

顧君行驅車在大街上轉悠良久，卻不知道該往哪裏去，以前做完事，心裏惦記著家裏的歐陽慕青，通常就直接回家，或者到賓館跟人開房，今夜不知為何，竟覺得心煩氣躁，對任何人任何事都提不起興趣。轉了一圈，他開車回顧簡寧那裏，算算有一個月沒回去了，也該回去看看。才到門前，就看見蕭清塵的車，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一下，剛進客廳的門，就聽見顧蒹葭正纏著楚歡青在撒嬌，商量晚飯吃什麽。“君行？怎麽站門口不進來？”蕭清塵陪著顧簡寧在說話，看見門口愣著的他，溫和的低聲喊他，起身過去拍拍他肩膀笑道：“回來的剛好，今天老媽親自下廚。”兄弟倆一起進去，蕭清塵又揚聲朝楚歡青喊：“媽，君行回來了。”隨即便和他一起到客廳，看見顧簡寧，顧君行沒有像往常一樣打招呼，反而沉默寡言的坐到他身邊，微微蹙著眉。“遇到什麽事了？”顧簡寧看他兩眼，便淡淡的開口，“公司最近沒事，是慕青那孩子有什麽事？”顧君行不可思議的抬頭，他還什麽都沒說，顧簡寧竟然一語中的，當即有些詫異的問：“你怎麽知道？”“我今天才去過公司，知道沒事，蒹葭你已經放下的差不多了，如今能讓你憂心，愁眉不展的，也就是慕青了。”顧簡寧對於這個兒子，還是很了解的，隻看一眼他的表情，不用猜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他看看外麵，又問：“怎麽沒帶慕青過來？”“她……有男朋友陪著。”顧君行抿了抿唇，不冷不淡的回答，仿佛為了表示自己坦然，他大度開明的笑道：“現在的孩子談戀愛，都不喜歡大人管太多。”顧簡寧點點頭表示明白，沉吟半晌淡淡問：“是和甄熔談的？”看顧君行點頭，又繼續道：“你媽就是在十三歲的時候，被我bi到蕭笙身邊，等她十八歲，我想帶她回家，她已身為人妻。”顧君行一愣，臉上的神色漸漸無措起來，蕭清塵看在眼裏，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笑意，再看看氣定神閑的顧簡寧，又多了幾分欽佩。“我實在沒辦法想象，去愛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老爸，你真厲害。”顧君行故作輕鬆的調侃，隨即就神色尷尬的站起身，往廚房去了。“孩子怎麽不帶

來？”走到廚房門口，楚歡青一邊切菜，一邊淡淡的問顧蒹葭，而那個讓他牽掛傷心了多年的女子，一臉幸福甜蜜的笑意，低聲回道：“被歆知抱去蕭伯伯家了，這孩子和語凝那丫頭長得越來越像了。”楚歡青寵溺笑了笑，才淡然的笑道：“你和歆知是雙胞胎，兩個孩子長得你們兩個，肯定比較像。”頓了頓，她又忽然有點嚴肅的說：“清塵每天在公司已經很忙很累了，回家你可不準再賴著他抱孩子。”聞言顧蒹葭臉上一陣紅彤彤的，低著頭盯著手裏正在洗的菜，極低的聲音說：“他哪有空抱孩子，回家就欺負我……”楚歡青難得心情好，揶揄的笑了兩聲，調侃道：“那就欺負吧，多生幾個孫子給我抱。”“媽！你要不要這麽偏心的？”顧蒹葭不情願的把菜扔到水池裏，滿臉嬌羞的一轉身，看見廚房門口靜靜佇立的顧君行，不由得臉色一僵，尷尬無措的看著他，不知道該說什麽。“當媽的人了，還撒嬌。”顧君行也愣愣的看著她片刻，才笑著調侃她，繼而神色坦然的走進去，站在楚歡青身側，恭敬的低聲說：“媽，我回來了。”“嗯，還知道回來。”楚歡青沒抬頭看他，繼續切著手裏的菜，嘴角的笑也漸漸收起，帶些怒意的說：“我以為你已經忘記這個家了。”“前段時間歐陽叔叔家裏發生那麽多事，我怕慕青出事，就一直陪著她，又給她安排學校，所以沒怎麽回來，媽別生氣。”顧君行聽出母親的生氣和責備，忙恭敬而急切的解釋。聞言，楚歡青倒是一愣，歎口氣道：“好好照顧慕青，全當替我還你歐陽叔叔的情。”歐陽琛當年愛她至深，卻始終不得靠近她半步，後來有了女兒，便為其取名慕青，意為終生仰慕歡青。“嗯，我會盡力，隻是……”顧君行低著頭頓了頓，才有些疲憊無力的說：“自從歐陽叔叔走後，照顧慕青就覺得非常力不從心。”楚歡青似是已經料到這個狀況一般，低歎一聲道：“當年，你爸剛把我從垃圾箱撿回家的時候，也是很頭疼，不過，我們還是相依為命的過下來，君行，隻有她在你身邊，你才能有機會照顧好她，如今把她扔在學校不聞不問，總有一天，她會徹底墮落，你也沒辦法

挽救。”顧君行有些意外的愣了愣，神色之間果然閃過一絲慌亂無措，焦急的說：“不是我不聞不問，她心裏想要的，我根本給不了，不知道該怎麽麵對她。”“少在亂七八糟的女人身上花點心思，你就能想出來怎麽做了。”楚歡青沒好氣的瞪他一眼，才淡淡道：“先出去等著吧，讓蒹葭打個電話，把歆知和蕭淳叫來一起吃飯，順便把幾個孩子都帶來給我看看。”“好。”顧君行低聲回答，轉身正準備叫顧蒹葭，卻發現不知幾時，她已經出去了，不由得苦澀一笑。以前他的目光和注意力是始終追隨她的，如今，連她離開都不曾察覺，其實，人和人的心都是會變的，不是麽？轉身出了廚房，顧蒹葭正坐在餐桌上，歡快的搖著兩條腿，大聲嚷嚷著指揮蕭清塵：“快給蕭淳打電話，讓他把我寶貝女兒送過來！”“顧蒹葭，你有點做母親的自覺xing好不好，你坐的可是我們家的餐桌！”看見她這幅樣子，顧君行就忍不住冷嘲熱諷，“幸好跟你結婚的不是我，真受不了你！”“哪兒遠滾哪兒去，有本事等會兒別吃飯！”顧蒹葭和他從小到大，都在不斷的鬥嘴中渡過，聽他這麽一說，心裏繃緊的神經也放鬆下來，毫不客氣的罵回去。蕭清塵沒打電話，隻是冷著臉走過來，二話不說把她從桌子上抱下來才恨鐵不成鋼的說：“再往餐桌上坐，看我怎麽收拾你！”“不坐就是了嘛，幹嘛這麽凶？”顧蒹葭賴在他懷裏不肯下來，滿臉都是濃烈的要流出來的幸福。顧君行不可察覺的歎口氣，心裏也放鬆下來，淡淡道：“老媽說讓歆知和蕭淳夫妻倆帶著蕭閑和蕭語凝一起過來。”“嗯，我和爸也是這個意思。”蕭清塵放下顧蒹葭，才拿出手機一邊撥電話，一邊問顧君行：“慕青在哪兒，讓他們順道去接過來。”顧君行想了想，才神色尷尬的說：“我也不知道，甄熔今天帶著她。”蕭清塵點點頭表示了解，接通電話說明楚歡青的意思，又囑咐道：“讓手下查一下慕青在哪兒，把她一起接過來。”蕭家要在這個城市找一個人，基本就是易如反掌的事，蕭淳才出門沒多久，就已經得到歐陽慕青的確切消息，開著車順道拐過去接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