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虎口脫險
是夜，端赫康一行人在永州邊境的密林裏停下，看來他又是打算露宿一晚了。
初遙閉著眼靠在樹幹上，想想這副樣子要賀淩認出也著實是為難他，何況他們已有一年多未見。
絕望之際，密林中忽聞聲聲響動，睜開便見端赫康一行人與一幫人纏鬥在一塊。
人數之多，武功之高，與那日在客棧中的顯然不是一批人。
一個黑衣人趁同伴與他們纏鬥之時，跳到初遙麵前，此時端赫康還在遠處，是救不了她了，初遙睜著眼等待刀落，卻不了那黑衣人彎身抱起她，飛身躍樹。
其餘黑衣人見已完成任務，紛紛撤去，毫不戀戰。
端赫康見人被劫走，正要追去，被高瘦的青年攔下：“少將軍，大事為重。”
一路上，初遙是個拖累，他們早已想說，但是主上沒有意思放棄，如今被人劫走，是再好不過。
端赫康斂下眸子，停住腳步。
初遙被帶到一處溪泉處停下，還未明白過來，賀淩和流姝的臉便出現在眼前。
賀淩伸手接抱過初遙，流姝走上前來，哽咽喚道：“是小姐嗎？”
初遙還有半日才能言語，此時隻能看著流姝點了點頭。
賀淩將其抱到馬車上，流姝跟她說，是看到她的眼睛覺得熟悉，在看她垂下的手，才懷疑是自家小姐。
因為初遙的手不似一般的大家閨秀，上麵除了彈箏彈的細痕，還有一塊小時候為娘熬藥，不小心打翻藥罐的疤痕，小小的一塊不甚明顯的在虎口之處。
別人可能不了解，近身侍候三年的流姝怎麽可能會注意不到，在一看到那個傷痕之後便對賀淩說可能是小姐。
江陵賀家最出名便是培養暗衛和追蹤術，想要從五六個人裏，救出一個女子簡直是易如反掌。賀淩之後就立馬召了暗處護衛他們的殺手，一路跟蹤，等端赫康他們鬆懈，便動手救初遙。
馬車漸漸駛向冀州，初遙中的軟骨散和啞藥也漸漸退去了藥效。
“小姐，你不是該在夜霞穀的嗎？怎麽會被人劫至永州。”流姝扶著她喝了口水，問道。
初遙不想贅言，隻簡單的說了句遭歹人所劫，全然不提有關寧王之事。
賀淩好奇地盯著她臉，戳了戳她的麵皮，笑道：“遙姐姐這模樣真難看。”
“對了，小姐你的臉又是怎麽回事？”聽聲音，看身形，語氣，
流姝自然是確定這就是她家小姐，可臉確全然不同。
“人皮麵具，幸虧有了它。”初遙撫上自己臉頰，要不是那日秦沐雪送她這張人皮麵具，她恐怕現在也不會在這了。
江湖中雖有傳言人皮麵具，畢竟是無人真的見過，賀淩頗為驚奇，又戳了戳：“完全沒有一點縫隙，要不是流姝認出，遙姐姐可不知要被帶到什麽地方去了。”
“你們這是要去哪裏？”初遙拉下他的手，問道。本來是讓流姝去江陵投靠賀淩的，怎麽回在永州出現？
“小姐說夫人病好便會傳書通知，奴婢在江陵等了兩個月都不見小姐來信，就和賀公子準備去通州找你們......”
“不過呀，後來我爹飛鴿傳書讓我去汴城替他喝喜酒，幸好橫豎要經過永州，要不然也碰不到遙姐姐。”賀淩打斷流姝，接口道。
汴城，喝喜酒？初遙蹙眉。
“是洛舒硯大婚，以前還巴巴地好像很喜歡遙姐姐似的，這才幾個月，便要娶那什麽敏行郡主了，攀皇親國戚去了。”賀淩顯然很不滿意，這喜酒他本不想去，但是上麵老頭嚴令讓他去，這也沒法。
初遙眉心緊擰，洛舒硯不是那樣的人，她又豈會不知。洛家富甲天下，沒有必要攀皇親來彰顯身份。
“小姐休要聽賀公子胡說，武林大會之後，洛公子離開豐州，便得了一場大病，而後一直斷斷續續病著，聽聞這次娶敏行郡主一是為了開枝散葉，二是為了衝喜。”流姝對初遙道。
初遙心底對洛舒硯一直有愧，聽聞他生病，不免有些擔心：“知道是什麽病嗎？”
“是種怪病，像咳血症似的。”流姝知她擔憂，安撫道：“不過，洛家富有四海，想來尋得名醫醫治也不難，要不然好好的郡主又怎麽可能肯嫁呢。”
賀淩不以為意：“洛家就這麽一個兒子，那個敏行郡主生了子嗣，洛舒硯再一死，你說這偌大的家產便是誰的？這樣嫁過去再劃算不過了。”
流姝心有不服，卻又反駁不了，不得不說賀淩這麽想是有道理，洛家的家財怕是連天子都要覬覦，嫁個郡主謀取財產又有什麽不可能，至少宋延明曾經讓她去接近洛舒硯便有這個意思。
敏行郡主，若是她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勤王的女兒，勤王是皇帝的親叔叔，也是他的左膀右臂。
看來這趟汴城，她也該走一遭，不過要先向辦法通知娘，不能讓她擔心
。
“賀淩，你派人去夜霞穀山下守著，隻要見有人從夜霞穀下來，便告訴他，我安然無恙，要過些時候回去，請他好好照顧我娘。”
秦沐雪這人雖然脾氣古怪，但對已經要救的病人還算極好，應該不至於為難她娘。
“遙姐姐的意思是和我們一同去汴城嗎？”賀淩托著腮，擰眉：“莫非是要去搶婚？”
“你啊！小腦袋裏混思亂想什麽！”初遙笑了笑，點了他的額頭。
與賀淩相識，那時他不過十二，宋延明生辰宴客，賀老爹攜了幼子而來，彼時，初遙十五，正是女孩花苞綻放的年齡，那時宋延明已覺她有可利用之處。
她在庭院習舞，賀淩年少調皮，爬樹窺看，不慎落於河中，被她救起，此後來訪宋家，便常常姐姐前姐姐後的叫她。這兩年他日漸長大，知她在宋家困境，想要幫她，卻因賀老爹與宋延明交好，明著不得，便暗中幫助。
“哎呀，我都忘了，遙姐姐已經許給了容少揚了。”賀淩一拍腦瓜，恍然大悟：“難怪洛舒硯要另娶他人，想必是傷了心，對了，對了，聽說容少揚生的十分好看，武功又出神入化，是個謫仙般的任務，遙姐姐真的嗎？真的嗎？”
畢竟是年少，賀淩對傳說中的俠士，尤其對容少揚這樣神秘的高手，都是十分好奇的。
容少揚那日離開之時，說過段時間便會派人去夜霞穀接他們，不知是否去過了，這才想到她沒有絲毫方法可以聯係到他。既然是交易，那張地圖可以換得的一切，她自然是要毫不客氣的接收。
“遙姐姐，遙姐姐，你在想什麽？”賀淩在她眼前晃了晃手，眯眼嬉笑：“莫不是想到容少揚？”
流姝出言道：“賀公子不要胡說，小姐與容公子沒......”
“流姝。”初遙打斷了她的話，她不想讓賀淩知道更多，知道的越多，怕是會把他卷進是非裏麵，宋家已亡，她不想賀淩麵對更多的算計。
流姝張了張口，不再說什麽。
賀淩卻被勾起了好奇心，“沒什麽？接下去說呀！”
“流姝。”初遙斜睨了一眼賀淩，再看流姝道：“有沒有針線。”“咦？遙姐姐要縫什麽嗎？”賀淩瞪圓眼睛瞧她。
初遙微微一笑，那笑似春日裏盛開的浮春花，隻聽她道：“某人的嘴。”
賀淩立即噤了聲，退坐一旁，委屈屈兮兮地揪著衣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