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信口欺騙

忽然,端赫康哈哈大笑,“清姿姑娘真是有趣,不過有趣不是一個男人愛上一個女人的特征,說謊的女人可不是什麽好女人,清姿姑娘不會認為在下如此好欺騙吧?”

“信與不信,少將軍請自行揣度。”初遙閉目,不再言語。

“話既已至此,在下倒是想聽聽清姿姑娘說說,寧王為何舍萬千傾城佳麗,而愛上你。”端赫康細細看著初遙的臉,氣質雖然不錯,但姿容平淡,實在難以想象蕭竟那種人回為她動心。

初遙睜開眼,輕睨了下端赫康,“笨女人用姿色俘獲男人,而聰明女人則以智慧俘獲男人,少將軍看清姿像笨人嗎?”

“清姿姑娘能說出這樣一番話,自然不是笨人。”端赫康彎嘴笑道,“既然寧王鍾情姑娘,又為何要逃,且不說寧王妃的位子天下多少女人垂涎,就是寧王本身也是很好的良人。”

初遙又閉了閉目,再睜開時,眼底一片荒涼,在宋府多年的做戲,曲意逢迎,演技早已渾然天成。就這麽一瞬,眼底的傷痛便好像要溢不住了。

“弱水三千,隻取一瓢,這不是每個男人都可做到的。”初遙低聲婉轉:“清姿雖出身微寒,也隻願得一心人。”

端赫康眯起眼,看向她得到目光有些不同,深黑的眼眸有種探究的味道。

長臂一伸,把初遙從近旁的座位拉過,穩穩地落進自己的懷中,手臂換著她纖細的腰肢,低低沉沉地笑:“不管是真是假,清姿姑娘有如此心智,著實叫在下佩服。”

唇畔貼著初遙的脖頸,濕熱的氣散在她的頸間,聲音越發低沉:“不過,如此這般,在下更不願放姑娘離去了,寧王的女人是什麽滋味,在下著實想要知道。”

初遙身子一僵,她料不到,端赫康是這樣一個軟硬不吃的人,這下弄巧成拙了。

“娘子何須緊張,夫妻之間,這便是天經地義的。”端赫康吹熄燭火,攬身抱起她,走向床邊,輕輕地將她擱置床上。

初遙身子綿軟不得動彈,眼睜睜看著端赫康覆在她身上,解開她的腰帶,慢慢撫去她身上的外衣。

突然,一道白光閃過,端赫康翻身側踢。

原來不知道何時屋內已多了個蒙麵黑衣人,隻見端赫康似早有準備,翻身打他個措手不及,驟然又多了幾個蒙麵人,齊齊拿刀砍向端赫康。端赫康武功不弱,善使暗器,一枚枚飛刀簌簌從衣袖飛出,直擊蒙麵人要害。

然,對方人多,端赫康自顧有餘,還要分神看顧她便顯不足,一個黑衣人提刀砍向她,端赫康轉身飛踢,另一個便乘機砍向他的背後,端赫康衣袂稍轉,一柄飛刀刺中黑衣人咽喉。

快速攔腰抱起

初遙,飛身跳下客棧。

以迅雷之勢,翻身上馬,駕馬出城,疾馳兩個時辰後,在坯中邊界的草野停下。

“少將軍何必執意帶著清姿,方才的情狀,顯然我是個麻煩。”初遙再次試圖說服他。

端赫康凝眉不語,借著月色看他嘴唇蒼白,想來是傷的不輕,可她身上的藥性未解,根本連起身都困難,別說是趁著這個機會逃走。

“清姿姑娘不會以為在下也喜歡上了姑娘吧?”端赫康將馬匹拴在樹上,將她抱下,安置靠在樹下,嘲道:“聰明的女人是很好,可是不見得會討人喜歡。”

初遙不置可否,看著他脫下上衣在溪邊清洗傷口,傷口不長,但深可見骨,端赫康可以忍得了如此疼痛,想必和他常年行軍有關。

洗完傷口,簡單的包紮完,端赫康的護衛也慢慢趕到,原本十幾人的隊伍,隻剩下五六人,看來其餘都喪生在客棧了。

“少將軍,今晚的刺客是二公子的人。”一個高瘦的青年壓低聲音對端赫康稟報道。

“想不到他這就按捺不住了,不必管他,計劃照舊。”端赫康眸色暗了暗,閃出一道狠戾的光。

在草野稍作休頓,天漸亮之時,一行又開始啟程,屆時,她離通州越行越遠。

對端赫康信口胡謅的那段話,沒想到幾日之後便成真了,本該去往王都的蕭竟竟然出現在了永州,當然初遙不覺得他是來救她的,但端赫康卻會這麽想。

永州客棧上房內,端赫康一雙深眸盯著她看,“沒想到你說的竟是真的,另天下名將都為之撼動的寧王,竟會為尋一個女人,不複王命,轉道至此。”

彼時,蕭竟正以一慣冰冷的姿態坐在樓下喝茶。

初遙心知蕭竟不可能來救她,那他來永州定是有別的事,況且蕭竟壓根也沒發現他們在此處,要不然早早就對端赫康下手了,事已至此,端赫康更加不會放了她,現在放了她難保她不會為尋庇佑回到蕭竟身邊。

端赫康未免行跡敗露,喂了她吃了啞藥,另她暫時不能說話,也不下樓,隻命小二端了飯菜上來,想在房中躲上兩日,待蕭竟走後再行啟程。

“你說,蕭竟會不會為了你,放過我們呢?”端赫康指腹在白瓷杯上細細摩挲。

初遙口不能言自然是答不了,端赫康這話與其說是問她,不如說是問自己。

蕭竟隻在永州客棧停留了半天,便離去出發。

端赫康淺酌了口茶,對著初遙道:“看來你們的感情離心有靈犀還差一點。”

蕭竟離開了,端赫康卻忽然不急著走了,無故在永州停留了兩日。

便是這兩日,讓她在客棧

裏遇上了賀淩和流姝。

蕭竟走了之後,他們也不必一直躲在房中,這天端赫康便抱著她下樓用膳,在幾桌之遙,赫然坐著兩個熟悉的身影。

可是卻動也動不了,叫也叫不出,而她臉上又帶了人皮麵具,還被端赫康易容塗了紅斑,賀淩他們根本不可能認出她來。

初遙沉住氣,用完飯,被端赫康抱回房中,指了指喉嚨,示意蕭竟走了,可以給她啞藥的解藥了。

“沒有解藥,啞藥三日自動會退。”端赫康聳了聳肩,愛莫能助道。

想要靠聲音引起流姝他們注意已然不可能,不知道他們會在這裏逗留幾日,要是很快就離開,那她就隻能眼睜睜看著機會流逝。

“我們今日午時啟程,你好好休息,我一會兒回來,千萬別妄動。”端赫康抱著她上床,蓋好薄被,轉身出門。

初遙等他離開了一會,艱難地翻身,從床上滾下來,咬著牙爬向房門處。

還有一點,還差一點點,終於爬到房門旁,已是氣喘籲籲,困難地推開房門,滾到樓梯圍欄旁,賀淩和流姝還坐在下麵。

初遙無力地敲打著地板,企圖喚起他們的注意力,但離得頗遠,兩人都沒有聽見,此時上麵響起一個聲音:“娘子,一刻都舍不得為夫離開麽?”

端赫康回來了,他彎腰抱起初遙,親昵似的耳語:“樓下可是有認識的?”

端赫康擰眉瞥了一下下麵,並沒有察覺不妥之處,狐疑地看向初遙。方才在樓下用膳,他並未給她蒙麵紗,要是有相識的人,應該早早認出了,怎麽還需她費這樣一番周折。

不管如何,還是早些離去。

沒到午時,端赫康便為初遙戴上蓑笠薄紗,抱著她下樓,準備啟程。

初遙這一路都甚是安份,端赫康便沒有太注意,直到下樓,初遙故意扯下蓑笠,蓑笠滾落,他不悅地蹙了蹙眉。

正命人拾起蓑笠,已有一人早一步拾起,端赫康抬首看他,隻見是一個俊俏少年,他客氣地點了點頭:“多謝兄台。”

此人便是賀淩,他一身寶藍錦衣,臉上稚嫩半脫,麵容俊俏,與初遙最後一次見他長高了許多。

見他注意到自己,初遙衝著他眨了眨眼,隻聽他對端赫康問道:“尊夫人是否患有眼疾?”

初遙鬱卒的一口血哽在胸口。

“正是,這就要帶她去看大夫,在下先行一步。”端赫康看了看懷裏的人,將蓑笠戴回她頭上。

初遙無力的垂下手,流姝這時注意往她這邊看,薄紗裏若隱若現的雙眼,一種熟悉感油然而生。

還未等她反應,端赫康一行人已駕車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