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流年不利

司徒拓二人離開後,並沒有直接回王府,而是沿著護城河一路往上。落夏國護城河的源頭來自京城深山上古蘭寺,河水清澈,不但可以在圍城起保護作用,還便於落夏國的百姓使用。

司徒拓一直往山上走,烈如歌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隻好認命地徒步跟上。

古蘭寺,恢宏大氣的漆紅色的牆壁把寺內外隔絕開來,紅綠間別,顏色鮮明驚豔,雅致古樸。偌大的寺廟圍繞在一片青翠鬆柏之間,盤踞在琪琳險峻的奇峰上,在外圍望去隻見到幾矗高聳參天的石塔。

登上石階,越過寺廟敞開的門,黃白兩色圍砌起的樓宇印入眼簾,大院的幾株成年人粗壯的菩提樹搖曳於中間,寺內一片幽靜與肅穆,唯有聲聲佛子念經誦佛與悠揚的中鍾鼓,在一下下撞擊著人的心靈。不自覺地,便會放輕腳步,虔誠地望著周圍的佛雕,洗淨煩塵。

烈如歌抬袖粗獷的擦去額頭上的揮汗如淚,一邊仰望著這名不經轉的古蘭寺。不愧是萬籟此俱寂,惟聞鍾磬音。心有感慨,憑自己是一莫名穿越的身份,她也難以去如古人那般相信鬼神之說。有的,唯是尊敬之心。

作為貼身小廝,烈如歌當仁不讓地要貼身司徒拓而行。忽然司徒拓步伐一停,後邊的烈如歌沒注意便撞了上去,潔淨的額頭與結實的胸膛來了親密接觸,烈如歌直覺耳邊有“嗡嗡嗡”聲作響。

“你在此處等。”司徒拓冷沉著臉,見烈如歌冒失撞上自己,冷冽的鳳眸凝了幾分戾氣,盯著被烈如歌撞到的衣襟一角,濃眉緊蹙,許久才鬆展開,不悅地道。

說罷,長袖一甩,偉岸尊貴的身軀朝著四隻雄偉的石獅子把守的拱門踏去。

原地,烈如歌揮手朝著司徒拓的背影歡快地揮著手。

待司徒拓人影完全見不著,烈如歌撩起長袍,愜意地坐在一側的石椅上。突然,烈如歌臉色一冷,眼瞼微垂,幽幽地道,“清塵,你又調皮了。”

瞬間,一道白色飄渺如仙的人影落至在烈如歌的對麵,正是鳳清塵。

“你不要告訴我,你是一路跟著我們上山的?”要是這樣,她當真是高看了司徒拓了。烈如歌抬頭看了對麵人一眼,而後又自愧不如地撇開了眼。

鳳清塵謫仙的臉色紋絲未動,仿若入定了般,隻是微不可見地搖了搖頭。至此,烈如歌才鬆了一口氣。

非烈如歌過於謹慎小心,而是鳳清塵忽然現身,且就在司徒拓的眼皮底下。司徒拓,連她鬥氣段數水平不錯的人都沒有辦法探測出他的武值,危險程度極高。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烈如歌不想得罪司徒拓,更不想與他深交。

況且,現在樂樂的性命還握在他手上,烈如歌已有計劃,不多做生變。

“清塵,你找到絕生蠱的解藥了嗎?”鳳清塵的行事風格,烈如歌還是相信的,想必他臨時臨急出現,顯然是有了她之前交代搜查的結果。

可在烈如歌期盼的目光下,鳳

清塵仍然搖頭,清冷的嗓音飄出,“絕生蠱出自古老的偏僻鑽弄的人之手,此人已與世長辭百年,骨灰都見不到。而其後代子孫遷延各國各處,多從事其他行業,未見有流傳絕生蠱,更不見其解毒法子。”

頓了頓,鳳清塵從袋內掏出一件烏黑夾子,“不過,我找到了絕生蠱。且我得到一傳聞,萬物相生相克,絕生蠱乃是慢性蠱毒,可用下蠱毒者的鮮血解毒。”

烈如歌眼前一亮,素手拿起不夠巴掌大小的夾子,打開,一股異香傳出,往裏邊看,裏麵蠕動著兩條尾指大的透明長蟲。夾子內還裝有五毒生物,兩條蟲子慢吞吞的挪動著觸角,一口一口地蠶食掉想往外逃生的蜈蚣等。

利索地合上夾子,烈如歌雙眸冰冷如柱,嘴角抿著,半晌開口,“你的意思是,若給我給司徒拓下絕生蠱,再割其鮮血喂給樂樂,樂樂的蠱毒便可解開?”

“傳聞是此樣,還未有查證。”鳳清塵最清楚樂樂對烈如歌的重要性,他相信,哪怕是要付出自己的生命,她都要拚賭一番的。

能讓一向謹慎強大的司徒拓中絕生蠱,比起自己博得他信任再換取解藥,時間上定會更快,可能性更大。烈如歌眉色冷寒,腦中百轉八十彎,已經在計算著如何才能給司徒拓下蠱。

“錦瀾是商賈之女沒錯,但十一年前,她一直都是病弱之軀,鮮少出府,直至遇到烈震庭,嫁入丞相府後驟變。”鳳清塵沒有理會烈如歌沉思,開口繼續把自己查到的如悉告之。

嫣紅的唇瓣悄然勾起,烈如歌嘴角掀起一抹詭譎的笑意,饒有興味地道,“嗬嗬,她倒是藏得深。既然商賈之女身份不假,那便是她隱世那些年的事了。錦瀾,絕非一般人。”

十年前,她剛穿越來,還沒有能力報仇雪恨,隻能含恨不斷增強自己的能力。十年後,錦瀾?讓本小姐來會會你究竟是何方神聖!

現在烈如歌急於找到樂樂的解藥,對錦瀾便是暫時采取不理睬,臥榻觀之的計謀,待她解決了樂樂的麻煩事,而狐狸的尾巴也露出後,她便要采取慣用的鐵血手段,一個都不留下。

一想到司徒拓,烈如歌便是頭疼。

“清塵,二王爺司徒耀有何處得罪了司徒拓嗎?”烈如歌記得司徒拓認定她是二王爺司徒耀的人,故意潛入王府,意圖不軌。

俗話說,敵人之敵,便是自己的盟友。斯托拓油鹽不進,那司徒耀不乏是個入手口。隻是今日見過司徒耀與大殿之上冷漠的他不同,可明顯見到他麵對司徒拓時,是緊張與恐慌的。遂冷漠的外麵下意圖用誇張的行徑來掩蓋自己的害怕。

甚至,司徒拓依舊自稱“本王”,然而司徒耀卻自降格自稱。

這倒是奇怪了,同為王爺,司徒拓與司徒耀並無差距,司徒耀何以那般畏懼他?同樣,司徒拓不屑司徒耀,但卻謹慎地警覺司徒耀。

“司徒耀自小便畏懼司徒拓,兩人勢力相當,司徒耀有反判之心,司徒

明與司徒拓相交甚好,司徒拓當即要針對解決有二心之人。兩人暗地裏沒少交手過,不久前看,司徒耀更是與他國合作,意圖要攻打落夏,奪下皇位。”鳳清塵低聲道,麵色不變,不笑不哭,宛若世間沒有任何事物可以引起他情緒的變化。

其他人的不知,但烈如歌知道鳳清塵一到樂樂麵前,那神色就跟五彩盤似的,由著樂樂這個大畫師上色,揮毫潑墨。

“原來如此。”烈如歌嘀咕道,忽然感到氣息的晃動,烈如歌抬頭看了一眼,鳳清塵已不見身影。

恭敬地站起身,烈如歌翹起唇瓣,撒腿朝著裏麵跑去。見到司徒拓出來,揮手興奮又激動地喊道,“尊主,小的在這,在這呢!”

司徒拓眉頭微蹙,深邃的鳳眸幽暗了幾分,薄唇抿著,神色驟然不悅。見烈如歌當即要撲倒自己身上,司徒拓轉過身,任由著烈如歌經過自己,撲倒在後麵堅硬的石板地麵色。

烈如歌即使刹住,弓著腰身,雙手捂著臉,暗罵著司徒拓沒品,險些讓她破相。

“尊主,你在裏麵做什麽呢?小的等的好焦急啊,就怕尊主一個不注意便不要小的。剛才在青樓,尊主就放任著二王爺調戲小的,差點小的就成了二王爺府內的新寵,新進麵首了……”烈如歌絮絮叨叨地念著,神情戚哀不已,有要把司徒拓念到惡心的程度。

“閉嘴!”司徒拓揮手,一道淩冽的寒風貼著烈如歌細嫩的臉頰刮過,風如刀刃,割斷了垂在耳際上的幾根墨發,斷發隨風落地。

“烈歌,你再多說一個字,本王便免費送你給二王爺。”司徒拓冷聲嗬道,威脅的內容再次戳中了烈如歌的惡心點。

烈如歌瞬間雙手捂著小嘴,驚恐地劇烈搖晃著腦袋,雙眸底下亦是一片恐懼。掌心下,嘴角撇了撇,不屑與鄙夷。

司徒拓,你除了會威脅老娘,還會做什麽?

但烈如歌可不敢實話實說,前提是她未能保證自己一定可以打過司徒拓。心裏委憋又氣憤,現在也隻好暗地耍耍嘴刀子,過過癮,泄泄火。

深邃冷冽的鳳眸危險地瞥了烈如歌一眼,見其安靜下來,猛然踏步下山。完全沒有預告性的動作,烈如歌抬頭遙望著微灰的天際邊一亂淡黃色的明月,心頭有一百頭羊駝呼嚕嚕的跑過。

奶奶的,她以為司徒拓今夜要宿在山上的,下午上山,黃昏趕路下山,要不要那麽折騰啊?還讓不讓人活了,小廝也是人,也有人權,堅決反對霸權主義和強權,打到帝國主義,打到封建社會!

內心狂躁,但兩根麵條細腿還是快速地跑起,貼身地跟上。回到九皇府,烈如歌雙手攀著粗大的柱子,低頭瞧著自己兩根小瘦腿直打顫得可憐,不禁為自己掏了一把淚。

真是流年不利啊,今年事事都忒衰。以前都是她欺負別人的份,哪裏有別人在自己麵前大吼小叫,還百般折磨自己的份呢。有這種人,都被她一劍腰斬,丟到爪哇島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