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親自操刀

璃晚隻叫了小清兒過來幫襯,從揉麵到給烤爐裏添柴都是她自己親自操刀。

璃晚燒的這個爐子,平時芳兒幾個從未見她用過,是一個大鐵皮做的鐵桶,裏頭填了厚厚的黃膠泥。

此時麵已發好醒好,芳兒把用豬肉末與散碎蔥花配成的餡兒放到璃晚手邊,看著璃晚忙活,心下暗自學著。

爐子裏的火越燒越旺,璃晚回頭吩咐前頭下來的蘭兒:“去,前頭掛個牌子,今兒咱也賣燒餅。”

“啥?”小清兒頭一個叫出了聲兒,“合著您花了那麽些銀子做的爐子,就是為了打燒餅?”

“嗯,是啊。”璃晚應聲。

小清兒一臉悲憤:“咱們是做點心,又不是賣燒餅的。”

“燒餅能當飯吃,做的好了,未嚐不能算點心。”璃晚手下不停,刀切手揉,從長到短,從圓到扁,打成一個個的燒餅劑子,麻溜兒的抹餡兒卷包,然後挨個拍打,隻打的燒餅麵皮子吃了勁兒,打成茶碗口那麽大,然後手飛快得蘸了芝麻粒子,往爐子灶膛裏貼——爐子裏火燒的旺旺的,麵皮子進去須臾便出了香氣,白麵團烤成了黃麵團,鼓隆隆得成個小包。

璃晚手上速度快,一個個往爐子灶膛裏貼,沒一會兒就貼了滿壁,而這會兒,最早貼上的燒餅已經可以出爐了。

璃晚取了平時炸油物的火筷子,伸進去貼著已經熟透的麵餅子輕輕一移,手上一個巧勁,完好無損得把個燒餅撿了出來。

“火筷子到底不如火鉗,咱們還得尋那鐵匠再做兩幅。”璃晚道,撿了四五個燒餅,令侯在外頭的夥計把裝了的小笸籮送過去。

小清兒有些垂頭喪氣:“小姐,就幾個燒餅,能行嗎?”

璃晚卻是一臉自信:“怎麽不行?你小姐這裏,何時不行過?”

小清兒心想,也是,可……就幾個平時老吃的燒餅罷了,人家能看上眼麽。

邊上一直瞧著的芳兒難得開口:“我瞧著小姐用的麵團都不同的。放堿的分量剛剛好,與平常的糕餅用的麵也不同。”

璃晚讚許得點點頭:“芳兒用心了。這燒餅別的不難,關鍵在醒麵、揉麵,堿用的多了,吃起來發澀,若少了嘴裏發粘。而且燒餅分甜鹹,若是甜的,直接抹了糖稀便是了,卻也不能多。若是鹹的,除了蔥花,再有些麻椒麵兒或者蘿卜絲來提香,都是不錯。”

芳兒在邊上聽的認真,一一記下。

“可好吃也是燒餅啊。”小清兒猶自不放心。

璃晚扔給她一隻剛出爐的:“嚐嚐。”

小清兒狐疑咬了一口,瞪圓了眼睛:“好勁道。”

璃晚自得:“那是自然,你家小姐我如今臂力了得。”

燒餅勁道,烤的是外酥裏嫩,入了嘴裏便化成了渣。

“若喜歡吃軟些的,現在吃正好。若想再硬些,得等它稍微放涼些。”璃晚道,將餘下的四五個燒餅全切了口子,把前兒鹵好的牛肉切了薄薄的片兒,夾在火燒裏,正待招呼大家一起吃,就見那剛送東西過去的夥計又回了。

“姑娘,那燒餅還有沒?後院的嬌客吃得好,還想再尋幾個。”

璃晚盯著自己手上的夾肉燒餅,撇撇嘴:“別的都拿到前頭賣去了。”

小夥計苦哈哈得咽了口口水:“我去瞧了,蘭兒姑娘口條子利索,全給賣光了。”

璃晚“啊”了一聲:“那就剩下這幾個了。”

小夥計眼睛放亮:“那客人說了一兩銀子一個。”

璃晚瞧著案板子上還有麵團呢,四五分鍾就能烤好一個,便也放了手,先叫店夥計去招呼客人。

可沒想,這小夥計剛走沒一會兒功夫,又顛顛跑了回來:“客人說那牛肉也好,叫問問還有沒。”

璃晚這下真怒了:“這是跑我這兒吃點心的麽?牛肉

你們後廚多的是,叫方大廚子切去。”

店夥計不敢惹毛了璃晚,點頭哈腰說了好些個好話,顛顛又往後廚跑。

不過麽,即便方大廚子那裏有鹵好的牛肉,也無法與璃晚這邊的比便是了。

隻是,璃晚自認自己是做點心的,可不是當廚子的。若說燒餅做了算應急,那牛肉可是為了自個打牙祭弄的,豈能便宜了外人。

於是那店夥計連跑了一圈回來,璃晚也是不給了。

也不怪那些客人嘴饞,實在是用料講究,璃晚的刀工也好,一手牛肉切的比紙片還薄,放在舌頭上輕輕一卷就化了,可卻異樣的鮮美又耐嚼,餘味綿綿。

這事兒不知怎的,傳的外頭吃飯的客人都知曉了,心裏既好奇這燒餅怎麽個好吃法(沒辦法,做好的全賣光了),又吃驚這點心師傅怎連牛肉都鹵成了人間美味(奈何,人家不賣),於是纏著李掌櫃,企圖攀關係,走交情的,直把李掌櫃急的口角生瘡。

至此,眾人才發現,天香樓的李掌櫃,實在找了個有本事的點心師傅。

時間過的飛快,眨眼進了臘月,洛府上下年節的氣氛也很淡薄,有時璃晚難得在府裏轉悠一趟,瞧見的也都是奴仆匆匆,忙著打包整頓,眼看著,回去祖宅的日子不遠了。

璃晚將芳兒帶出了徒,起碼自己不在的那一個月半個月裏,不會叫她出什麽大的紕漏。更何況,城裏還有雪夫人在,天香樓的李掌櫃又是個厚道的,因而,這一次出行,問題不大。

說起雪夫人,前倆月冷不丁的派人抬了十幾筐南邊送來的水果,把璃晚在天香樓的小庫房都塞得滿滿的。

芳兒怕東西放的久了,被老鼠啃了豈不麻煩,更何況氣溫越發低了,萬一凍爛了,全辜負了雪夫人一番好意,於是大家一起琢磨著做了果脯,成色不怎樣,但到底把東西存起來,能存上幾個月,許到了夏天,還能吃的上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