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兔之死
“你是阿九？！”沙華終於還是忍不住驚呼出聲。
麵前的小羅，除了相貌不一樣，簡直就是阿九的翻版。他一直不敢承認小羅就是阿九，他怕自己會心智不堅的慢慢忘了曼珠，而再一次愛上是阿九的小羅。可眼前的一切，卻逼得他不得不承認。灰毛認人，阿九把它喂養長大，它也隻對阿九才那樣親昵。就連自己也隻是用牙齒啃啃就完了。
沙華難以置信的連退幾步，看著眼睛瞪得大大的小羅。想上前把她抱在懷裏，問她為什麽在黃泉路上沒撞見，為什麽又變成小羅呆在自己身邊。可他的雙腳卻僵硬的不能自己。他們之間就是一個錯誤，在錯的時間遇見了。明明牽掛著彼此，卻知道永遠不可能在一起。沙華突然恨老天的捉弄。既然讓我有了曼珠，就不要讓阿九出現在我的生命立裏。如果注定我和阿九有緣，為什麽又讓我記起那幾千年的回憶。
“阿九是誰？我是小羅啊。”小羅看著糾結不已的沙華，不明所以的猛眨著水潤的眼睛。
她不是阿九？還是她不承認自己是阿九？或是她根本不記得自己曾經是阿九？沙華莫名的鬆了一口氣。盡管他知道，這是在自欺欺人。若是小羅真的承認了自己就是他的那個小阿九，那他真的真的會不知如何是好。幸好，幸好她說她不是。
‘阿九，請原諒我的懦弱，不敢再堅持一下。’沙華極力的恢複平靜，用著最清淡的口氣說道：“對不起，我認錯人了。不早了，我們下山吧。”說完，轉身。胸腔劇烈的顫抖著。
小羅看著拚命壓抑自己情緒的沙化，也猛地轉身。借故放下灰毛的瞬間，快速抹去眼睫已經忍不住的淚水。起身的時候，已經是滿臉最燦爛的笑。
閻羅女跑到竹林去方便，回來找他們。正看見小羅無比愛憐的放下一隻肥肥的灰兔子。起身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是那麽的燦爛。閻羅女隻要看見小羅笑，就非常的生氣。於是待到他們走遠了，摸到草
窩跟前。伸手揪住讓小羅笑的灰毛兔子，表情詭異。接著手上一用力，驚恐萬分的灰毛的表情永遠定格在那裏。
閻羅女快速的剝去灰毛的皮並開了膛，嘴裏默念催動咒語。灰毛周身倏地燃氣火來，不過片刻，一隻烤的焦黃的兔子已經出現在閻羅女的手裏。
“叫你會討那女人歡心，我就非不讓那女人好受。我這就把你給她吃，看她還能不能笑的的出來。”
閻羅女一邊欣賞自己的傑作，一邊恨恨的說著。
“沙華，小羅，看我去給你們弄好吃的了。”閻羅女看那兩個人不發一言的站在湖邊等自己。興奮地跑過去，獻寶似地從身後拿出那隻烤的金黃冒油的兔子。
“公主……你……”小羅不相信的看著閻羅女手上的灰毛。想著剛才還百般親昵的灰毛，此刻竟變成這個樣子。她是真的笑不出來了。
沙華也猜到了閻羅女手上拿著的是什麽。心痛之餘，更擔心的是小羅。那可是阿九生前在翠竹山唯一的玩伴啊。
“閻羅女，你怎麽無故殺生？”沙華第一次，對這丫頭有了厭惡的情緒。
“不過一隻畜生，有什麽大驚小怪的。六界日日有殺戮，你天天慈悲，忙活的過來麽？”閻羅女不屑的把灰毛隨手一扔，去湖邊洗了洗手。大搖大擺的往翠竹山下走去。看見那女人笑的比哭還難看，真是痛快。閻羅女一邊走還一邊自鳴得意。
小羅拾起烤焦了的灰毛，傷心地抱在懷裏：“隻因我貪心的抱了你，才讓你如此下場麽？如果隻是不見，你就可以幸福的活著。我寧可永遠隻是遠遠地看著你。”小羅說的哀傷無比。沙化聽在耳裏，卻覺得她不是在說灰毛而是在說自己。
沙華不敢去問，怕聽到的結果，自己無法承受。怕最後的最後，自己失去了曼珠也失去的小羅。沙華非常非常的鄙視自己，居然連問一下的勇氣都沒有。他更恨自己為什麽兩邊都放不下。
小羅用手挖土，挖的十指磨破，才把灰毛放到坑裏。然後把坑填平，卻沒有隆個小小的墳頭。她不需要用什麽來祭奠自己的這一段愛情。自己堅持的也遠比這一段情刻骨的多。
小羅起身，她不怒不惱，不悲不泣。隻是輕聲的和一直在一邊默默而立的沙華說：“你去找公主吧，我先回鬼界了。”
沙華看著飄然離去的小羅，不敢快步追上，怕自己一直控製著的話說出口。他起步，一個踉蹌扶住胸口。‘這才是真實的自己麽？’在人心麵前，居然做起了蝸牛，選擇了逃避。
沙後走到山下的時候，閻羅女已經在那等的快不耐煩了：“沙化，你怎麽才下山？離回鬼界還有一段時間，我們去看看人間的放河燈好不好？”
沙華本欲不去，奈何閻羅女一陣拉扯，隻好硬著頭皮跟去了。畢竟是閻羅王親自囑托的，無論怎樣也要把她安全的送回去才好。
城外有一條河，水麵很寬，不知通向呢裏。河邊站滿了人們，手裏都拿著各色的彩燈。據說，這一日在河水裏放燈，是引渡已故的親人的靈魂。讓他們不要墜入地獄，改去西方極樂世界。
閻羅女看著那麽寬的河麵飄滿了花花綠綠的水燈，好奇的伸手就刪滅了一盞，接著是第二展。
“不要這樣，每一盞燈都是一個祝願。你應該尊重人間的習俗。”沙華頭疼的勸解著，明知勸解對這丫頭也毫無用處。隻好暗中用法力，那他們身前的河燈都送的遠一些。
“你們為什麽每一個人都是這樣，這也不許我做，那也不許玩。不就兩盞破燈麽？”閻羅女的任性勁兒又上來了。
忽的站起來：“我去找茅房，一會兒黑洞見。”說著，頭也不回的走了。
沙華和這個丫頭出來，腸子子都悔青了。想著暗中跟上去怕她有什麽危險，可一想，不過是去個茅廁。這兒離黑洞正好不遠，想來也不會有什麽危險。就獨自一人往黑洞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