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困守春城

小六的叫罵聲,在夜空中回蕩。隻是,過了半天,城主府內的兵匪們依然不見絲毫反應。

“這群家夥們玩得太忘我了。竟然聽不到我的話。”小六不悅的嘀咕了兩句,扭頭對下麵同伴大聲道:“兄弟們,上牆跟我一起喊。”

大家都覺得有趣,紛紛上了牆。

小六一邊用手比劃著,一邊大聲道:“我數一二三,你們跟我一起喊啊。一、二……我靠,出來了,快跑!”

原來,城主府內的兵匪們並非沒有聽到小六的叫罵,隻是這些人都醉成了一團,拿兵器穿皮甲的時候更是混亂,這才耽誤了他們出門的時間。

小六見到密密麻麻出來了數不清的兵匪,心情大好,叫己方所有人下牆逃跑,卻並未跑出很遠。

城主府大門打開了,一個滿臉胡須的大漢一手拿著火把,一手拿著一柄泛著藍光的大砍刀,遠遠的望到小六,不禁驚怒,暴喝一聲“兄弟們,跟我上”,便大踏步衝了出去,卻沒想到腳下竟然踩空,一頭栽了下去。

由於天黑,後麵的人看不清前麵的狀況,隻聽到叫罵聲和shenyin聲不斷,都以為前麵殺得正凶,瘋了一樣拚命往外擠,接二連三的掉入坑中,竟然沒一會的功夫就把大坑填滿。最後衝出的兵匪終於看清形勢,麵色大變,隻顧“媽呀”一聲,丟下火把和武器掉頭便往回跑。

小六及義軍官兵們此時都已經笑到肚皮發疼,他們中大多數人都不禁佩服小六的智慧,馬匪出身的他們,從來沒有想過,勝利竟然能夠如此簡單。

這時,有幾人從遠處匆匆趕來,跑在最前麵的竟然是義軍元帥武元齊。

小六邁著小步子“啪啪啪”的跑到武帥麵前,半跪下身,行了一記軍禮,朗聲道:“報告武帥,城主府暫時還未到手。”

武帥點了點頭,望向城主府門前堆滿人的大坑,聽得裏麵傳出的shenyin聲,忍不住“哈哈”大笑,伸出手指,點了一下小六的腦門,笑道:“你小子,又調皮了。”

丁冬似乎不甘落後,幾個起落躍上城主府大門上,解開腰帶,對著坑中的兵匪二話不說就是一泡老尿。

眾人皆無語氣窒。

此時,洛水清已經到達了文武學院。文武學院的大門由一把巨大的帶鏽鐵鎖封住。她深吸一口氣,縱身一躍,翻過牆去。

文武學院內冷清清的,空無一人。

洛水清緩緩邁步走在CAO場上,往事一幕幕,如今卻隻剩風沙。她邊走邊回憶,一路走到了當年洛誠的宿舍門前。她伸手輕推,隻聽“吱嘎嘎”一陣腐朽木響,房門打開。

屋內昏暗,有很厚重的灰塵味。洛水清吹燃一個火折子,依靠微弱的火光照亮房間,滿目盡是堆積的灰塵和厚實的蜘蛛網。屋內所有的設施位置沒有變,她望了一陣,控製不住的微笑,笑了一陣,卻更控製不住眼淚決堤。她無力的跪坐到門前,身子斜靠在門上。淚眼模糊中,她似乎看到父親正坐在屋內向她招手微笑,一如曾經。她驚喜的擦幹眼淚,再去望,卻發現剛剛隻是自己的幻想。

“爹!不孝女兒回來了……”洛水清泣不成聲。

主府,武元齊站在大殿正中,昂首而立。他的兩旁,分站著丁冬和小六。其餘的士兵此時正在忙碌的清理著城主府中的狼藉,及俘虜還幸存但已放棄抵抗的兵匪。

沒過多久,鄭魁回報,城北所有關鍵地點都已處於己方控製。

緊接著,顧可彪回報,城南所有兵匪都已經被剿滅。

……

捷報接二連三傳回,共同透露出一個信息:春城已被義軍完全控製。

武元齊滿意的點了點頭,對一眾屬下大聲道:“用火把點亮春城,全員列隊,接指揮使、軍師等隨軍文官入城。”

春城易主的消息,很快散播開來。春城周邊十縣百鄉聚集的兵匪,無不對此表示憤慨。他們分批相繼趕到春城之外十公裏處合兵,就地安營紮寨。這些兵匪原本就是正規兵出身,雖然這一年多荒*多於CAO練,但與帝國軍對戰無數次,未曾吃過大虧。由此可見,他們的戰鬥力絕對不容小視。

武元齊帶著丁冬等人,立於城頭,遙望遠處密密麻麻的營寨,隻覺頭皮發麻。他們之前對於春城及其周邊的兵匪數量做過考察,雖然預估到兵匪數量極大,卻沒想到會遠超出他們的想象。如今,他們每個人都對此頭疼不已。他們不怕對方強攻,隻怕對方圍而不攻,坐等他們糧草食盡,戰意消亡。

“他媽了個巴的,怎麽這麽多兵匪?”忽然一陣叫罵聲傳來。

丁冬回身去望,正見到一個滿臉胡須的高大壯漢走上城頭,於是連忙打招呼道:“大當家的,你也來了?軍師想到什麽辦法沒?”

來人是丁冬當馬匪時拜的大當家馬有生。

丁冬進入秘境沒多久,便前往西部凋謝平原,爭取義軍的武裝力量。大當家在凋謝平原的馬匪圈中,威望極大,知道丁冬的來意之後,竟然毫不猶豫的當場拍板表示支持,並出麵糾集了上千馬匪。在武元齊入秘境後,才浩浩蕩蕩開進天怒山。經過數年正規訓練,這些昔日的馬匪已經不次於帝國的正規軍,並全部掌握了初階的武血氣術,戰鬥力極強,是義軍的核心力量。但麵對上萬的敵軍,他們就顯得太微弱了。

馬有生攤開雙手,苦著臉道:“臭小子,你太高看咱們軍師了。你叫他出謀劃策打個幾百人的群架,他還有辦法。這麽大的陣勢,他可就沒轍了。我跟你說,如果武帥都沒辦法的話,那咱們隻有等死了。張繼生這家夥,真他媽能害人。本來好好的,非要來偷春城,這下可好,把咱們所有的弟兄都坑在這了……”他抱怨不斷,讓人徒增心煩。

武元齊此時眉頭擰緊,望著鋪天蓋地的敵營,正苦思對策,卻想不出一個好辦法。

“快看,那邊來人了。”忽然有人大聲喊道。

眾人凝神望去,果然看到敵軍中奔出一騎,踏著灰塵一路急奔到城下才勒馬停住。他對準城上,搭弓射箭。“嗖”的一聲,一個被切去箭頭的箭杆落到了城門上,箭杆前麵纏了一塊白布。

武元齊撿起箭杆,拆下白布,展開來看其中內容,勃然大怒。

“寫什麽了?”丁冬好奇的問道。

武元齊也不回答,伸手將那白布遞給丁冬。

丁冬展

開白布一看,也是動了怒氣。原來,那是一封勸降信,並且言辭中透露出極大的傲慢,並揚言要武元齊“跪奉首級”才肯退兵。

“給我一把弓!”武元齊大喝道。

不消片刻,便有人為武元齊遞上了弓箭。

“附強!”武元齊大喝一聲,發動武血氣術,手中長弓和箭矢立刻爆發出一陣藍光,藍光中,長弓變得更大,箭矢變得更加細長,並於劍尖之上燃起一小團火焰。

此時,敵方的信使已經奔出了極遠。武元齊微眯起眼,拉滿弓,瞄了一會,猛的鬆開拉弦的手。“砰!”的一聲,箭矢立刻化成一道藍光呼嘯而出,如流星一般劃破空氣,並直插進了那信使座下的馬臀。

駿馬吃痛,嘶鳴著高高躍起,重重跌倒,將那信使摔得鼻青臉腫,滿地碎牙,卻頭也不敢回,狼狽的逃走了。

“真他媽解恨。”眾人“哈哈”大笑,但他們笑了一陣,又都變成了苦笑,最終悻悻而回。

稍晚些,武元齊單獨找來丁冬,對其道:“丁冬,我覺得,既然張繼生他們堅持讓咱們偷春城,憑他們的智慧,一定會預料到咱們此時的困境。我希望你可以趕回秘境,告知張繼生他們這邊的情況,向他們尋求解困的辦法。”

丁冬聞言一愣,接著苦笑道:“武帥,你這是死馬當活馬醫吧?你經曆大小戰役無數,能讓你如此為難的局麵,你認為那些文氣士能解決嗎?”

“不管怎麽樣,還是麻煩你走一趟吧。”武元齊歎氣道。

“好!”丁冬見武元齊堅持,也不二話,轉身大踏步而出。

“丁冬。”武元齊忽然叫住丁冬,歎氣道:“如果張繼生他們也沒有辦法的話,你就不要回來了,代我好好照顧蘅兒。”

丁冬猛的轉過身,大喝一聲“神兵”,接著他全身爆發出耀眼藍光,待光芒消弱後,他的全身已被血氣凝成的淡藍色盔甲所覆蓋。他向著武元齊半跪下,行了一記軍禮後,起身離去。

武元齊苦笑,他明白丁冬的意思。丁冬是一名戰士,一名已經做好隨時犧牲準備的戰士。

丁冬身著戰甲,如天兵一般,騎在戰馬上,迎風昂首,威風凜凜。

“持武!”隨著他一聲暴喝,一柄兩米長的大刀從他手中生出。

“開城門!我奉武帥口令,要立刻趕回天怒山秘境。”丁冬對著守在春城北門的義軍大聲喊道。

不一會,城門打開了一條縫。丁冬駕馬飛奔而出,卻沒走偏僻小道,而是拍馬行大路,向著敵軍的大本營衝了過去。

城門上所有的義軍全部傻眼了,在他們眼中,丁冬的這個行為無疑是自尋死路。雖然丁冬已經達到文氣士的六階“神兵”境界,但他畢竟是文氣士,並且雙拳難敵四手,這一次,他恐怕凶多吉少。

武元齊得知消息,趕到春城北門時,已經來不及阻止丁冬。因為,丁冬此時已經衝到了敵營正前不足百米處。武元齊暗暗後悔,他忽略了丁冬暴躁易衝動的性格,他本該選擇聰明靈活的小六,或者行事穩重的鄭魁來辦此事。

現在說什麽都已經晚了,因為丁冬已經衝進了敵方營寨,看不見其蹤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