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猝不及黃雀在後

殺氣能說是裹清風而來,夾著著絲絲殺氣,雖是不明朗,但這風寒,較這寒泉水更冰冷一些,葉低眉都想說寧願潛這寒潭水都不願麵對不寐,這女人卻是厲害,處處都算計精準妥當,不留餘地,不寐功於心計,知曉了這唐七與晚青間的事,依舊不斷地以這其中事來擾亂心神,唐七會說這事,心裏怕是主動尋死的意願多些,其若不是被葉低眉傷了神魂,便是葉低眉將這曲吹爛了也難動這四品境高手的心神,唐七心神恍惚下能有那番言語,卻是果不其然了。

對葉低眉而言,這洞簫一曲吹不吹結果都差不離,不寐會這般說,唐七若是得勝必然會殺葉低眉,葉低眉一直不知曉唐七為何這般忌憚他,自然葉低眉也就順水推舟,將這唐七如約騙到了這院中,葉低眉也不是愣頭青,唐七於這工於心計的不寐間勢必有有一死一活,葉低眉若是最後落入誰手中想必也不得好死,女人心從來便是海底針,葉低眉現在是騎虎難下。

葉低眉再退,林中草木幽深,再踏一步便可入陣,前邊不寐淺笑若兮,葉低眉心中更是忐忑。

不寐瞧葉低眉模樣,平淡道:“這書若得了,我得依約分你瞧才是,你今兒就這麽走了,便不怕這殺了唐七之後的漫天追殺?”

葉低眉嗬嗬直笑,不寐閉目道:“隨唐七而來的有四人,確實是死了三人,但依舊有一人尋不見,你說那人會在哪?唐七一聲長嘯下他未出來,是聽到還是沒聽到?這庵中共一百二十一人,悉數見過你,女人八十二人,男人三十九人,你今兒若走了,屆時這一百二十一號人可能何時盡數成為你的敵人,你而今這麽走了,能安得心?庵中人已然昏睡,怎麽,就這麽安然自得的走?”

葉低眉便也不走了,直接坐在地上,無所謂道:“當初第一次殺人時候我便戰戰兢兢的,他死了,我活下來了,老實說沒啥感覺,手很抖,第二次殺人老實說,心中舒暢的很,但心裏很不是個滋味,但第三次殺人,我心氣卻是十分恨他,下手了,他又死了,但悉數殺的是與我有仇之人,而今這一百多人,你要殺,便自個去殺,礙不著我什麽事,你若是能下得了手何必叫我去殺,反正呢我這人天生慈悲,我是不殺,我得跟你說個事,這一人跑路遠遠沒有兩人來的穩妥,裏外有個照應才是,不如一起上路如何?”

不寐大笑,麵容中卻看不出任何變化,輕輕道:“你這是坐地抬價,與你說說,你這便是太高估自己了。”

葉低眉摸了摸袖中依舊存著的幾顆毛豆,學著惠釋模樣憨憨一笑道:“七品武人境觸摸到了,定然傷了自己,就說你突然這麽厲害了,不管我說的對不對吧,你就大聲跟我說說你需要我,我定然不會走,我心地又善良,我雖然武藝不行,但掄刀把式也是根正苗紅的赤雲重刀,需要我助你出這院子便是,庵中人實則你一個都舍不得殺,晴雨那老婦刻薄的很。”

葉低眉突然眉目一動,轉身朝草莽稀疏處,冷聲道:“誰?”

晚青沒了葉低眉那種耳力,但這林中依舊有如獼猴般的東西,葉低眉這番一做倒是引不寐有些好笑,與其而言,葉低眉確實登不上台麵,雖然心思縝密,但武品修為低下,能做何大用?

葉低眉不以為意,認真朝著前方草莽處,道:“腳步聲!這步伐倒是沉重有力的厲害,我聽得見其中氣息,不比你弱,想必比你那會強了不少,你必然以為林中猴子,但這是真是假過會你

便知曉了,反正我現在是不走了,要殺要剮隨便,估計一會我死了,你也好過不到哪裏去,我這人武藝不行,沒啥長處,就這耳朵敏銳。”

晚青手中劍欲劃過葉低眉頸脖,但心中踟躕這林間確實有一人依舊在,老實說這四品武人境的唐七手上可沒有庸人,手中七品境武人便有四人,不過四人皆未入庵中,不知讓不寐使了什麽法子,能讓這三個七品武人著了道,雖然跑了一個,七品是肉身境,不寐可至七品,但便是短短一戰下不寐確實傷筋動骨的厲害,唐七的拳腳不輕,葉低眉就不信不寐於這重拳硬碰硬下,會有不傷筋骨之理。

不寐晃了個神。

腳步沉重,倒是終於從這聲草莽中竄了出來。

殺氣頓時凝固。

一身灰衫的粗麵漢子,看著年齡不大,年紀輕輕滿臉絡腮胡子很是驚人,身子硬朗,不假思索手中一柄黑斧徑直朝不寐屠去,一聲不吭,動作中規中矩,但手中斧柄間有些詭異,手中黑斧與黑暗融為一體,毫無聲息。

葉低眉凝眸,早早知曉,自己身上這可有可無的氣息,於這七品修為麵前當真什麽都算不上,來人壓根就臉睜眼都沒去瞧他正臉一眼。

不寐手中劍於擋於腋下三寸,麵色晦暗,不由連退數步,葉低眉能瞧見那女人手抖的厲害,不寐死死攥著手中書,可見其間珍貴的很。葉低眉自然懶得理睬這邊事情,應當說是死是活與自己無關,這女人心腸毒辣,機關算盡,百密一疏,葉低眉眼下便是緩緩的朝後邊挪,不得不說不寐這娘們也算厲害,引得前邊那男人手中不斷震顫,就是古靈精怪的招式也多繁變化,一時半會的估計拿不下來,而今葉低眉是絲毫沒了跟她同一陣線的心思,人心都是肉長的,一狠心女人心就黑到哪裏哪裏去了,葉低眉倒是自問不負於她。

不寐不敵這持斧男人,於招式上卻抵不住,便是要一直退,鏗鏘一聲便是連劍也飛了,葉低眉難得好意躲在草叢裏瞧了幾眼,不寐下唇緊咬,一副要滲出血的模樣,咬牙硬撐,依其而言便是這女人不見黃河不掉淚,麵前絡腮胡子男人對付起女人絲毫不手軟,撩陰腿,當胸揮拳,麵色一絲都未變化。

麵前男人不知是知曉一時半會的拿不下麵前女人,抬手,眸間卻是閃耀著一股魔xing,平淡道:“拿來!”

不寐輕笑道:“為何你不自行來取。”

男人抖了抖遊離在衣外的肌肉,笑道:“不知死活。”

男人頓然間速度再漲,轟然便是一斧鋪天蓋地而來,不寐手中再禦劍,這男人反倒有些錯愕,依此境界若是要禦劍,當真是絕無可能之事,劍指天,不寐閃身抽離,不料禦神劍而來後勁不足,男人一斧擊飛,手徑直朝那書抓去,不寐猝不及防,葉低眉目瞪口呆下,居然一人扯了大半本書下來,不寐不敵,不知哪挨了男人一掌,飛身吐了口血,飛身倒退了好幾長,琢磨著傷的不輕。

見吐了口血,葉低眉反倒心中暢快了不少

林中草木幽深,葉低眉遠遠吊著,其實葉低眉早早便想跑的遠遠地,但心中終究有些放不下,按理說這男人若是殺了不寐,必然會再來殺葉低眉,跑不跑的了那還是得看些本事。

自己若是跑了,定然不會有好下場。

踟躕著,葉低眉突然不知哪來的大本事,突然大吼了聲:“陣外禁製為人破了!”

唐七入林便是每個月的九

月初三,共三天,道上人知曉這三日妙欲庵進不得,也就大多不會來,而今葉低眉這般一喊,倒是使林中男人手中一頓,詫異朝後邊一看,不寐這娘們趁著空自然馬不停蹄的溜,眼下顯而易見的是命重要些。

葉低眉這般一糾纏,林外轟然一聲巨響,攪得幾人心神一震,果然葉低眉便是烏鴉嘴的厲害,好似一聲佛語起,背後那男子頓時間便湧出了好幾口血,葉低眉心中頓時劃過未明和尚的影子,寺裏惠釋和他皆消失了,這個老和尚回寺會不會太寂寞?葉低眉來山時便是老和尚未明被抱著上去的,身子長高了,穿的也是未明留下的衣裳,三年來葉低眉除了昨個下山尋惠釋,從未下過山,老和尚回山時候葉低眉就會親自站在崖邊石上遠眺,直至將和尚迎回寺裏,寺裏清冷,冬日大雪封山的時候葉低眉就得拿掃帚去掃幹淨道上的雪,未明和尚就會待葉低眉掃累了,接過掃帚繼續掃,老和尚反倒不像葉低眉的師傅一般,深雲禪渺渺雲煙,老和尚教於葉低眉佛禮,多得是講些故事,葉低眉卻是於其中聞到了些道家的味道,這可是大忤逆之罪。

葉低眉無暇顧及其他,一手便死命拽著她往林外奔,葉低眉記著下山那段路,不寐倒是未鬆手,葉低眉嫌棄著跑的不夠快,居然攔腰抱起。葉低眉跑的極快,出林林子,在下山道。

倒是一寺僧模樣之人,於山巔上瞧二人遠去,低頭,道了句佛語,遙遙望著葉低眉下山模樣。

---

南瞻烽火遍地,古有幽王然萬裏烽火,而今韓秉率軍百裏,兵神親自帶兵,占泗水,朱雀百姓濁酒一杯家萬裏,萬裏征程,城外酒灑,這乃是朱雀之習,將士出征百姓撒酒,寓意便是回鄉飲的意思,韓秉大帳下猛將無數,大有決勝千裏之感。西樓鎮西軍未出,鋒芒已然掩於西門封城身上,守將身負榮光,自古一洲之間諸國鼎力,烽火必然,南瞻部洲其上也分作九州,朱雀占,兗、焱二周,據楚汾關,與西樓汾水關對峙,震懾諸國,西樓偏之一隅,當年玉徽氣勢磅礴,自從為西樓,朱雀連軍端了紫霄成氣數便已然盡了,此外所得土地便五五分盡數入二國域內,本是未接壤的二國而今已然接壤,讓這二國帝王又是勤勤懇懇勤於政,抱負極大之人。幾年前朱雀列兵於赤雲關前,做得是雷聲大雨點小的陣勢,軍神韓秉未列陣,加之黃棋倒,給這諸國帝王算是上額頭上增了不少的紋路。

有人扯起平後春秋大亂的旗,自然有人附和,朱雀主誓將九州劃入其中而治,韓秉不負眾望,扛下大旗,當年玉徽之爭,韓秉便是決勝下取玉徽三千裏疆土,坑殺降卒,韓秉好似更是借勢而上,於破大劫成大道。

朱雀主戰,各國自然不會示弱,後春秋史諸史家皆分作戰國春秋而論,大肆議論天下局勢,然**之年,依舊無人給出個定數,決出天下漢王,霸王之位,戰國春秋霸主。南瞻部洲烽煙燃起,青洲之上烽煙數百年,殺伐最盛之洲,已然百年陣仗,雖是民不聊生之言,韓秉便是青洲人,其捭闔策天下無雙。

各小諸侯國依勢而為。

韓秉此次出兵,依天下之勢,內裏青衣做稱,銀色衣甲,身材皙長,唇邊一捋須,倒是更增美男子之感,韓秉為朱雀第一美男子之言自然引得朱雀女子高呼,寒秉立城樓上擊鼓,鼓聲鎮天。

朱雀出兵。

西樓王允城口祭天,西門封城此次未出征,王允攜十萬人,入泗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