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你們都知道是誰做的?

玉沁見其說起正經事,便也端正了顏色,正色問道:“姐姐可知道是怎麽回事?看慧嫻夫人的樣子,似乎是知道是誰做的,她這樣威脅我,可我那日裏也並不曾覺得有什麽不對。”

韓玉蓉審視地瞧著玉沁,認真問道:“那日裏,你真的什麽都沒瞧見。”

玉沁頓了頓,忙道:“離著也挺遠的,連聲兒都沒聽見,哪裏瞧見什麽呢?”

韓玉蓉卻是鬆口氣,道:“那本宮也放心了,不管如何,此事你不摻合進去最好,便是皇後那裏,也不過是傳召你過去問問話,那日裏幸好本宮派了不少人跟著你,不然啊,不定又進了人家的陷阱裏。”

“姐姐可知道是怎麽回事?”

玉沁是很想知道,是熙榮夫人做的,還是真的是意外。

韓玉蓉淡了淡顏色,喝了茶後,方道:“也並非空穴來風——前些日子,聽人說熙榮夫人這一胎沒的蹊蹺,查來查去,誰知道查到些什麽,結果,這不是嘉德皇子就歿了……”

玉沁嚇了一跳:“慧嫻夫人害熙榮夫人做什麽?她都有兒子了,何懼旁人誕下一子?縱使再要爭,總要看看對方是兒子是女兒啊,這樣貿然出手,是避居了多年的慧嫻夫人的手段?”

玉沁又驚又詫,十分不相信的樣子,取悅了韓玉蓉,得意地說道:“那可不一定,這麽久了,宮裏可沒人懷上皇嗣呢,誰又說的準——不過你說的也是,還不知道是男是女,何必這樣快下手!所以,疑點重重,全看熙榮夫人那兒了。”

玉沁愁眉不展,韓玉蓉怕她鬱結,畢竟,熙榮夫人的月份與她差不多,這都沒有了,也怕她多想,於是便很自然地岔開了話題。

“孟奇今年便會回京了。”

韓玉蓉口中的孟奇,是韓府的庶長子,當年其姨娘是為打壓分寵其他姨娘妾侍,而被韓夫人選中提拔的,結果,孟奇的姨娘很快就有了身孕,在韓夫人生下嫡長女後,就產下了庶長子——

忘了說,韓夫人許是缺德的事兒做的太多,在韓玉蓉之後,便再無孕育孩兒的機會。

韓孟奇敏而好學,不隻是她,府中的其他庶姐庶妹,還有庶兄,似乎都沒學到韓家根子裏的狠毒,在韓夫人的手中活的忐忑心酸,可活下來的,俱都成才。

韓玉沁的這位庶兄,當年也被外放到江南,在那裏為官數載,婚事也為老太君操辦,娶妻孟氏,賢良溫順,頭一年便誕下雙胞之子,爾後又是三年抱倆,子嗣豐隆,府上更是一個妾侍也無。

若其姨娘還活著,許還要被這個出息又知恩的孩子接過去一同生活,隻可惜,韓孟奇的存在就是韓夫人心頭的一根刺,無論如何也要拔除,是以,韓孟奇為官多年,偶有入京之事,也鮮少回府,年節賀禮倒是不敢委屈,隻不敢貿然回府,怕家中妻兒再遭不測。

韓玉沁偶聽韓玉蓉提起韓孟奇,目光閃閃,笑道:“姐姐怎提起了庶兄?可是庶兄政績不錯,才要被聖上調回京城的?”

韓玉蓉笑:“咱們府中就他一個出息,為官數載,可惜不是京官不說,還窩在南邊實在是本宮鞭長莫及的。眼瞅著,這幾大世家的子弟入朝為官的多,咱們韓家怎可落後?”

玉沁心中倒是理解,定是韓玉蓉覺得韓大人在朝中孤掌難鳴,便要把韓孟奇給調回來,好輔佐她在後宮的地位。

小心翼翼地拂過自己的小腹,心中歎息——孩子啊,孩子,你尚未出生,你的外祖與姨母就已經在給你的人生鋪路了,這條路,注定血腥無比,但願,你隻是個女兒身。

玉沁歎息過,還是要與韓玉蓉笑說:“四哥與六哥也是出息的,隻是一個在外為官,官職不顯,另一個尚在遊學,畢竟年紀還小,總要曆練幾年的。”

韓玉蓉嗤笑一聲,冷然道:“隨了他們的母親,一個個的小家子氣,拿不出手的。”

玉沁含笑不語,畢竟,對韓玉蓉有用的,才不會被稱為廢物。

說起來府中事,除了出嫁的幾位小姐,如今留在家中的,也隻剩下深得韓大人喜歡的小八妹了,不過那丫頭才三歲大,正是可愛的時候,韓玉蓉也沒那個心思去插手府中庶女的管教,閑話幾篇,就聽著外頭吵鬧。

“如清,外頭怎麽了?”韓玉蓉蹙眉不耐,如今這靈犀宮就餘下那麽個思貴人,旁的死的死,離宮的離宮,可安靜的很,怎今兒又鬧了起來。

如清抹了抹額際的汗,道:“是慧嫻夫人來了,鬧著要見……淳妃娘娘。”

韓玉蓉瞟了玉沁一眼,淡淡吩咐道:“她發瘋,底下的宮人們也不知道攔著點兒?派人去與皇後和陛下說聲兒,該怎麽樣,也是他們做主的。”

等人都下去,外頭吵鬧聲暫緩,玉沁道:“姐姐如今是放權了?”

韓玉蓉嗤笑一聲:“皇後既然願意撿爛攤子,本宮給她又如何。”

混不在意的樣子,倒是與之前爭得急赤白臉的很不同,玉沁不解其中意,不過也沒在意,等到外頭傳話,說是慧嫻夫人去了皇後娘娘那裏,玉沁便借著機會打道回府。

等行至正殿之外,玉沁忽而想去瞧瞧自己當年住的地方,也不用人跟著,隻領著桔梗與澤蘭兩個。

林子裏,行色匆匆走來一婢,桔梗護著玉沁周全,澤蘭上前斥問,卻是聽那婢子道,是金嬤嬤有請。

玉沁倒是要去的,可澤蘭卻攔著,道:“娘娘,聽聞金嬤嬤如今病著……若過來病氣……”

那婢子不過十一二歲,倒是沉穩且機靈的,憨憨道:“嬤嬤就在樓裏呢,怕人瞧見她出來,所以鬥膽請娘娘您過去。”

玉沁含笑,安撫澤蘭一番,令其守在這裏,若有人來,便知會聲兒。

桔梗也守在樓下,二層的小樓,如今人去樓空,再無玉沁住時的精致整潔。

“唉,”她歎息一聲,瞧見金嬤嬤匆匆來行禮,神色還不錯,便道,“嬤嬤如今倒是藏的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