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不起眼的錄像廳

霍媽媽不敢置信地問溫媽媽：“淑惠，咱們商店今天趕集才賣了五千九的貨，這利潤還比不上他們兩個小家夥的錄像廳了！他們投資萬把塊，咱們二三十萬，他們好玩似的，咱們兩個腰都累斷了！他們的爸爸一個月工資也才三百多塊，這還有沒有天理啊！”

溫媽媽笑起來：“我說藍梅，兩個小家夥做生意賺錢比我們還厲害，你嫉妒啊？哈哈，我啊高興死了！嗯，嗯，小禍害真不錯，多賺點錢啊，將來叫我嶽媽媽！”

小丫頭一聽立即怒視霍海：“警告你哦，今後不準娶我二姐，隻能娶我！否則錄像廳我不給你分錢！”

霍海懶得理這個無理取鬧的丫頭片子，撓著頭對兩位媽媽說：“還有幾個問題要解決啊！第一，錄像廳裏得準備茶水，好像還可以弄個賣瓜子花生小吃賣香煙檳榔的小貨櫃，我看好多客人還特意跑出去買，一邊看錄像一邊吃東西抽煙，好像很過癮。”

溫媽媽馬上道：“好主意，商品我們免費提供，按批發價給你們，櫃子也給你們弄一個舊的擺上。”

“嗬嗬，第二，衛生太麻煩了，搞起來很辛苦，有兩個辦法選擇，一是請個專門搞衛生的大媽來，二是讓咱們村裏的小孩來搞，允許他們免費看一場錄像。”

小丫頭立即表達意見：“幹嘛要花錢請人啊，就讓夏柳生他們來搞衛生，咱家的錄像可不能白看！”

兩位媽媽鼓掌讚成。霍海又提出第三個問題：“第三，我覺得吧，小孩算是個大客源，但是呢他們都沒什麽錢，看他們眼巴巴地守在門口聽聲音，我很不好意思，是不是還可以有別的法子讓他們能看錄像，而又不壞我們的賺錢的本意？”

溫媽媽笑眯眯地道：“小禍害，你自己說吧！”

“上次我聽您說您有幾個廣東的熟人想找您做什麽家庭代工嗎，咱們農村小孩嗎，別的沒有，有的是時間，您去問問，看有沒有小孩子做得到的項目，我們接下來，再分給其他小孩去做，讓他們賺零花錢來看錄像——”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溫媽媽摟在懷裏，吧唧就在臉上啵一口，讚道：“咱家小禍害的腦袋瓜子還真不是蓋的！我今天都在跟你媽媽說這事呢，正打算在鄉裏弄個地方，辦個代工車間，專門承接廣東那些熟人的訂單，

嗯，這事嶽媽媽幫你應承了！”

霍海擦擦臉上被親的地方，又道：“溫媽，我還想說呢，我六一兒童節跟老爸去省城向京市，在那郵電局門口看到有些人擺地攤，買賣郵票啊，像章啊，農村裏沒人要的銅錢啊，小人書啊，還有那發黴味的舊書啊，哦，還有人賣那些花花綠綠的瓷器，還有什麽玉器，不知怎麽的，我現在總覺得這些東西很值錢，是不是我也可以順便用看錄像來兌換一些這種東西呢？”

溫媽媽更驚異了：“喲，這事我還真聽廣東朋友說過，說是什麽古董文物，能換大錢呢，嶽媽媽支持你，反正你不用掏本錢，隻是讓他們看錄像，無本生意，嗯，不過呢，你還得學習一點這種知識，對不對？”

“學知識容易啊，我看書就是了，書本就是知識！知識就是力量！”

兩位媽媽大笑，溫媽媽又道：“好吧，你還有什麽問題，一次性都說出來！”

“我跟老爸在向京市還去了菜市場找老爸的一個戰友，老爸在聊天喝酒，我就在菜市場裏玩，真有意思，我們農村拿來喂豬的野菜，居然菜市場裏也有的賣，價格還挺高的，比肉都貴幾倍！買的人也很多！”

霍媽媽奇道：“哦？都有哪些野菜？”

“豬母菜，野薺菜，蕨菜，苦菜。回家路上我還問老爸，老爸說是城裏人沒吃過，圖個新鮮。”

霍海撓著頭皮，“可我現在就是覺得這個也是個賺錢的好門路，我可以再去向京找那些賣菜的詢問價格，問他們如果我送來野菜，他們是否願意收購。我總覺得能賺到很多錢，而且我有了錄像廳，收購野菜又不用花本錢，就跟想看錄像的人說，可以拿野菜來換！”

溫媽媽喜不自勝，再次把霍海拉在懷裏，使勁摟著，對霍媽媽道：“藍梅，我不管了，現在就要你家小禍害做我女婿了，瞧這腦袋瓜子，嘖嘖，不得了啊，說吧，小禍害，你想娶我家哪個丫頭做老婆？是要笑嘻嘻呢，還是要小玉兒？”

“小玉兒！”

霍海脫口而出！馬上意識到壞了，果不其然，小丫頭溫如夕一把將桌子上的錢掃落，抓起幾顆硬幣向霍海砸去，放聲大哭：“臭流氓！死流氓！臭禍害！敢不娶我做老婆！我再也不跟你玩了！再也不跟你玩了！”

霍媽媽趕緊抱著她：“別哭別哭，嘻嘻，霍媽媽喜歡你，霍媽媽要你做兒媳婦好不好？”

小丫頭馬上破涕為笑：“真的？你沒騙我？”

“當然不騙你！”

“那我叫你婆婆？”

霍媽媽抿嘴笑道：“好好，叫婆婆！”

“婆婆！婆婆！婆婆！”

霍媽媽應個不停，笑得合不攏嘴：“好好，今後就叫我做婆婆吧！”

小丫頭萬分得意，打了大勝仗似的衝霍海耀武揚威：“臭禍害！我是你老婆了！你敢娶二姐，我就叫婆婆打你屁股，打得你屁股開花滿地爬！”

霍海苦惱地皺起眉頭：“可是，我還是喜歡你二姐一些啊，她比你文靜，又乖巧聽話，從來不到處亂跑，天天都在看書，成績也比你好，哪像你，班裏倒數幾名，娶你做老婆，我丟死人了！”

小丫頭大怒：“我能賺錢啊！我今天都賺了七百多！二姐呢？能賺個屁啊！屁都賺不到！哼，她放屁都不敢放出來的，每次放屁都偷偷的放，生怕被別人聽到，一點也不光明正大！”

“行，你有本事，你放屁光明正大！全班同學哪個不知道你笑嘻嘻每次在課堂上放屁，都要故意一雙手使勁扳住凳子，使勁用力，故意把屁放得很響，還死不要臉地說，響屁不臭，臭屁不響，就因為你放屁，都被老師罰站了好多次，屢教不改的家夥！”

兩個小家夥鬥起嘴來，就沒完沒了。可兩位媽媽真的把肚子都笑破了。

錄像廳的生意真是好得出奇。第二天早上七點半，霍海才到錄像廳，發現門口居然已經有七八個人在等著了，沒到十點，錄像廳已經滿座。這一天，霍海便全部播放劉德華主演的電影，看得大家如癡如醉，對香港人的生活羨慕得流口水，恨不能馬上投胎做香港人。

放片中途，霍海向大家宣布了用銅錢、小人書、古版舊書、像章、瓷器、玉器、郵票兌換錄像票的新規定。

結果下午清場後，有一個四十多歲穿著土氣無比的中年男子故意留在最後才走，小心翼翼地請霍海去放映室說話。

進了放映室後他試探著問霍海：“小老板，我知道你家是有本事有後台的，我想請問一下，那老時候的舊書瓷器，你能出什麽價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