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半信半疑
霍淩驀勾一勾嘴角，“嫂嫂總是這麽聰明。”
清平凝眉，“你選擇這樣一個職位，看起來與你哥哥是珠聯璧合，但你們兄弟二人絕未手足情深到這個程度。你極有自己的主見，必然也不是順從夫人望子成龍的心願。你不是為了你哥哥入仕，也不是為你娘，你散漫不羈，也不喜歡官場，那，你是為什麽要踏上這條路？”
霍淩驀嘴角再上揚三分，“嫂嫂您猜呢？”
“我猜不到。”清平淡淡的道。
霍淩驀揚一揚濃眉，“龍衛軍要由帝都調往邊關戍守，大司農命淩驀籌備軍糧軍餉，約了徐大人商議，便先失禮告辭，還請嫂嫂見諒！”
清平含笑點了點頭，霍淩驀行禮退出，清平看著那個昂挺的背影，像極了霍淩寒，而才剛想到霍淩寒，就見霍淩寒闊步走來，兄弟兩擦肩而過，霍淩驀退居一邊而讓。
清平本能的想逃，即使過了一個月，她還是無法平靜地麵對他，但腳像生了根，無法動彈。
他看著她是審視的目光，許是在想自己又在使計讓霍淩驀誤入歧途，這讓清平的心刹那就涼到底，忍不住就沒心沒肺地笑開，“侯爺回來了，淩驀很有出息，將來他若做了大司農，侯爺是大司馬大將軍，霍家一門榮耀無雙啊！”
霍淩寒眼神寂靜，“你同他說了什麽？”
清平漫不經心的搖了搖扇子，“也沒說什麽，無非是教他如何在官場扶搖直上，如何不擇手段心狠手辣。”
“你，”霍淩寒話語頓了下，眼神慢慢的變柔和，走過去，忽然伸手緩緩、緊緊抱住清平，將頭埋在她頸窩，低低地道：“清平，我很想你……”
清平手一抖，梧桐葉形梅烙柄的紈扇就脫手而落，震驚的飄落在地，即使知道他不愛她，可聽到這句話，心軟得一塌糊塗，愛一個人，原來還是很卑微的。
“從前我不知道我也會失去理智，但隻要遇到與你有關的我總是不能很好地冷靜，讓我第一次發現，原來我也會把事情弄得這樣糟糕，清淺，無論你信不信，讓你傷心都不是我的本意，”霍淩寒停了下，歎息般道：“往日種種
，我總希望你能忘了。”
愛上一個人，有時候你就會發現，隻要是在麵對她的事情的時候，理智奔潰，總能把事情弄到最糟糕，讓你自己都無法想法，還有的人，越愛一個人越做錯事，越是強者越是如此。
清平覺得驚慌在心裏一點點擴大，你愛著的人，原來也愛著你，有什麽比這個更讓人幸福到驚慌呢？
可她，終究不能相信。她放過瑞孫清思，這是她得到的報酬嗎？清平心裏苦澀，咬著牙，“你，什麽意思？”
霍淩寒與清平對視，笑容璀璨，“就是你聽到意思。”
清平不明白何以霍淩寒突然變得這般溫情，她退後一步，“你愛的人不是她嗎？”
“我已做了負心人，情之所至，身不由己，”霍淩寒目光灼灼，握著清平的手，不給她避退的機會，“我以為我能對一個人至死不渝，我遇到淺思的時候，縱使年少也是刻骨銘心。可我沒想到我遇到你，就變了心。”
清平心裏酸澀，如此說來，他愛的始終隻有一個她，瑞孫清思手裏拿著那塊玉玦，霍淩寒今日這樣為瑞孫清思，正證明了他是一個有責任心的男人，個中煎熬，無人能體會。
“我以為我能壓製自己的感情，讓自己遠離你，我要做的事從沒失敗過，所以我相信我還是能做到。可是，這一次，我認輸，清淺，三年煎熬，反反複複的折磨，我變得越來越不像我自己，我不知道原來我也是這樣三心二意的人。”
清平沉默了許久，才道：“我心裏隻有你，從前是，現在是，往後也是。”
無論發生過什麽，無論會發生什麽，她的心裏隻有他一個人，這一點清平清楚，永不改變。清平主動伸手抱住了霍淩寒，雙手伏在他的後背，靠在他的懷裏，帶著絕望的幸福。
“你不要騙我，你若是騙我……”霍淩寒彎起嘴角笑了下，好看卻又帶著落拓，那個樣子，如果清平看見了，一定會難過得想哭。
沒有人知道，這將是一場情深的相許，還是風月的戰役。
清平勾起嘴角，“我若是騙你，你當如何？”
“你若是
騙我，那就騙我吧。”霍淩寒道，然後淺淺地吻了下去，“清淺，我需要時間，你要乖一點安靜的等待，你要相信我。”
兩個人交纏，淺吻變成深探，巫山連楚夢，行雨行雲幾相送，獨步風流第一科。
這以後，兩人水乳交融，霍淩寒搬來與清平同住，碧涵大喜，但清平的容色淡淡的，看不太出來心緒，冬寧等人便當是清平越發沉穩不露形色。
隻是每每雲雨後，清平總是一碗湯藥，有日正被霍淩寒看到，“這是什麽？”
清平瞥他一眼，“女人家調養身子，這你也要過問？”
霍淩寒難得訕訕一笑，便也沒有再問。
霍淩寒很忙，經常熬夜，乃至通宵達旦。若是過了子時霍淩寒還在書房，清平就親自送去一碗夜宵，悄悄放下悄悄而去，若是通宵達旦，自然是第二日帶著人過去伺候他洗漱送他上朝，再收拾書房。
現今國庫空虛，籌措軍餉和軍糧之事讓人頗為頭疼，因此連著幾日霍淩寒都是埋在書房，幾乎不眠不休，無人敢去勸說。霍淩寒身邊的小廝小安便告訴碧涵，再讓碧涵請清平去勸說下。
清平端著送翡翠水晶餃，行至書案邊，雙手托著瓷碗送到霍淩寒手邊，霍淩寒頭也沒抬，“放下吧。”
霍淩寒認真的看著本冊，眉峰微蹙，男人沉浸思索的模樣格外風采出眾，流光靜謐，美好得讓人心魂蕩漾。
那碗翡翠水晶餃一直懸於他手邊，霍淩寒終於帶著些微不悅抬頭，及至看到笑吟吟的清平，這才展開一個笑容，伸手接了瓷碗，“你來了？”
清平將他麵前攤著的本冊合上，“累積了那麽多年的事情，哪裏是一朝一夕能解決得完的？放心，你每天多休息兩個時辰，大周不會亡。”
霍淩寒笑笑，“我餓了。”
清平指了指他手中的餃子，積極地道：“剛剛讓人做的，味道鮮美，你嚐嚐。”
霍淩寒水漾的眸子卻是灼灼地看著清平，清平忽然有點會悟過來，臉騰地紅了。霍淩寒高大的身軀猛然壓了下來，清平又驚又羞，抗爭都是徒勞的，隻剩下一室旖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