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害怕

我帶著許晴雨來到了特護病房巡查,這個病房的病人已經完全失去了生活自理的能力。他們大多是全身上下插著輸氧管,靠著昂貴的藥物來維持著苟活的生命。人的生命是如此的脆弱,做醫生的都知道,醫院將會是我們每個人最終歸宿。

病房裏躺著一個人,房間裏有一個護士,她衝著我微笑,當看到許晴雨的時候那笑容明顯的淡了幾分。同性相斥,異性相吸,是天地之間不變的真理。

許晴雨的到來給醫院裏帶來了不小的波動,女人們嫉妒,男人們愛慕,最近幾天經常有人向我要許晴雨的聯係方式。可是,我撒了謊,我說我沒有,我無能為力。

那個護士不太喜歡許晴雨,也許是被她的美貌所打敗,她走出了病房,不想在這裏有一刻的停留。

“小雨,你需要什麽東西嗎?”護士走後,我略有深意的問她,我相信她能聽明白。

“我需要一個男人。”

“一個老實的會做飯的會疼人的老男人。”

“這樣的男人很多,可是為什麽要老男人?”我知道她所指的人是我。

“老男人好啊,會疼人,會體貼。”她興奮的看著我。

“你那是缺少父愛,你應該找一個年紀相當的男人,這樣不會有代溝,這樣才會幸福。”

“嗬嗬,幸福!我從未想過我會幸福,我甚至討厭結婚!這個世界有著太多的婚外情,我根本沒有想過結婚!”許晴雨語氣忽然變得冷漠,淡淡的說道。

“嗬嗬,不想結婚。”

我被她捅到了痛處,這麽一說,好像是在指桑罵槐,還真不如直接給我兩巴掌。我不說話,因為我是一個失敗者。

“不可能的,你會結婚,而且那個人肯定不會是我。”

“嗬嗬,方哥是好男人,我看得出來。”

“我?好男人?”我哭笑不得,她又在罵我?

“嗯,你是好男人,我看得出來,不然呢,你難道以為我是一個隨便的人?難道每個男人都可以像你一樣接近我嗎?”許晴雨十分認真的盯

著我,她的眼神中,溫柔如水卻又堅定如鐵。

“不,我們可以不要談這些嗎!對不起,我結婚了,許晴雨,一切都不是你想象的那麽簡單。你應該明白,你又不是小孩子!”

“我當然明白,所以我又沒怪你呀。你緊張什麽?”許晴雨的臉上,我看不到任何憂鬱,也許是我太過自責,也許是現在的女人太過於開放。

一夜情而已,她又不是沒爽,她也是受益人之一啊,我點了點頭似乎明白了一些。

可是,這樣下去,最先瘋掉的人肯定是我。許晴雨在和我玩欲擒故縱,她難道想把我玩弄在她的鼓掌之間,這不可以!我需不需要將計就計?我喜歡她,她喜歡我,可是我一定不能陷下去,我有雅麗,我有方萍,我有一個讓人嫉妒而又幸福的家。

下班的時候,外麵下起了大雨,而且還夾雜著從四麵八方吹過來的大風,本來就很淒涼的醫院被這鬼天氣鬧得更加悲壯,密密麻麻的人頭不約而同的聚在了一樓,有說有笑,氣氛有些荒唐。

我在二樓更衣室裏換衣服,許晴雨的短信如期而至,我甚至能猜到短信的內容,小女人而已,我發現我是不是太過於警惕了。

“方哥,外麵下雨了,可以送我回家嗎?”

真是一個不錯的理由,這樣就有了獨處的機會,那麽不言而喻,順著劇情簡單的發展,似乎便可以一氣嗬成。

我看著短信愣了半天,反複斟酌。

“嗯,在一樓等我……”

我換好衣服以後在洗手間裏洗了一把臉,看著鏡中的自己,皮膚白皙,五官精致,這張臉一點兒都不像是三十多歲結了婚的老男人。我有資本自戀,我有魅力,不然許晴雨怎麽會失身於我,我一直這樣堅信著。

我下了樓,在稀嚷的人群中找到了許晴雨的身影,我警惕的看著周圍,不僅僅是我,很多男人都不懷好意的看著許晴雨,她的樣子讓人著迷,她這個小妖精有著翻雲覆雨的能力,我不得不承認。

她穿著乳白色的耐克T恤,帶著透明材料的質感,肩膀處,深藍

色的bar吊帶帶著耀眼的光芒刺痛了我的眼睛,白色的齊臀小短褲,細長嬌嫩的玉腿一覽無遺。這個女人怎麽可以穿成這個樣子,如果換做是雅麗的話,我是萬萬不能接受的。

老陸站在許晴雨旁邊,和許晴雨有說有笑的,他的眼神真是不知道該停在什麽地方了。他應該回家,可是他可以為了許晴雨在這鬼地方多呆一會兒,我甚至可以猜到老陸內心究竟在想什麽。我站在樓梯口,忽然心頭猛地生出一絲不安,我知道,其實我自己也並不隻是抱著送她回家的想法,內心黑暗的一麵,我不能無視,卻也無法藏匿。

她站在人群當中,明亮的像是一顆東方明珠,笑靨如花,嫵媚動人。我的靈魂好像被她所牽引,控製,她的一舉一動是那樣的美妙,值得欣賞。

“方哥!”許晴雨衝著我天真的喊道。

我大膽的走到了門口,所有人的目光忽然全部都定格在了我的身上,我不喜歡這樣,我不喜歡做出頭鳥,更不喜歡在眾目睽睽之下獲得自己本不應該擁有的東西,那種姿態像極了過街的老鼠,小偷。

可是我別無選擇,我不可能拒絕如此美麗的誘惑。

隻是暫時。

“我要回家了,陸總。”許晴雨並無多言的朝著老陸招了招手,雀躍的走到了我的身邊。

老陸看了看我,頓時明白了似的點了點頭。

我不想去和老陸解釋,我能猜得到老陸肚中的疑難雜症,在我這裏也沒有解藥,解釋隻會讓事情變得更加迂腐。

身後的一雙雙眼睛猶如一把把鋒利的刀子,徹骨冰涼,我仿佛聽到了角落裏的議論聲,聲音很小,細致入微。所有的議論聲都是衝我而來的,這讓我很不自在。

女人永遠都是男人的戰利品,我將他們的心掏之一空,然後朝著他們的臉上潑了一盆冷水。這個女人是我的,我是這麽想的,許晴雨是這麽想的,所有人都是這麽想的。

盡管,這些都是無稽之談,我沒有那樣的魄力,如果可以的話,我真的想要解釋清楚,我的表麵上隻是想要送她回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