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掙紮

清晨,我被一陣煩躁的喧鬧聲驚醒,睜開朦朧的雙眼,許晴雨小鳥依人的蜷縮在我的懷裏,我看著她,如此沒有距離的看著她。

她全身上下一絲不掛,白色的毛毯覆蓋在我們兩個人的身上。我掀開它,偷窺她,她的身體很白,玲瓏有致,保養的很好,沒有一點兒多餘的贅肉。

她的臉上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奸計得逞,還是如願以償。我睜著眼睛,不可思議的望著天花板,白色的吊燈緩緩伸長,它停在我的眼前,變成一隻鋼鐵魔爪。

我啊的一聲尖叫了起來,猛然驚醒,發現剛才隻是一個夢。許晴雨也醒了,她伸手去撫摸我的胸膛,嬌聲問我做惡夢了嗎?

我警惕的看著天花板,那根本就不是吊燈,這才放下心來。我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六點了,和許晴雨依依不舍的親了一會兒,我拖著疲憊的身子起了床。

我洗了個澡,想要衝去全身上下所有的汙穢,我仔細的檢查自己的身體,擔心會留下讓人痛心疾首的證據。不過,很好,我看起來像是一個初生的嬰兒一樣,純淨無染。

洗完澡我進了廚房,那裏有些飯菜,我在家裏是主廚,所以做些家常早飯也算是得心應手。許晴雨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我在廚房忙活,她想要過來幫忙,都被我回絕了。

“廚房本來就不大,你就別摻和了。”

“能夠天天吃到方哥的早飯,那該多好。”

“嗬嗬……”

“嗬嗬什麽!”

“沒什麽,快做好了,你去給書桌收拾一下。”

許晴雨小跑離開了廚房,我不想正麵回答她的問題,這樣對誰都不好。

早飯簡單而又美味,似乎完全出乎了許晴雨的意料。會做飯的男人一直都很受女人的親睞,這是我母親告訴我的。學會了做飯既可以討好女人,而且將來結婚還不會擔心餓肚子的問題,這是我父親告訴我的。

早飯的時候,許晴雨總是看著我,笑著看我,看的我有些害怕。色字頭上一把刀,我不是不懂,隻是當你處身設地的時候,你會像我一樣茫然不知所措。我想,許多有過婚外情的人都是一樣,心裏想的和實際做的,完全相反,往好聽的說那是身不由己,不好聽的說就是人麵獸心,狼心狗

肺。

她笑著,樣子妖豔的像是一隻狐狸精,我被她勾引,迷惑,失去心智。我隻能尷尬的一起笑著,我不知道我笑什麽,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在這裏幹什麽。

我害怕,內心隻剩下絕望,這不是我,這是另外的一個我,那個壞的我。

人生在世,總是會遇見這種躺著都中槍的事情,走投無路的時候也隻能孤注一擲,什麽也不管了……

早飯過後,我站在鏡子麵前整理自己,那個男人,醜陋,肮髒,我想把他從鏡子裏揪出來殺死他!忽然,許晴雨在背後抱住了我,白玉一樣的手臂環在我的腰間,她將頭靠在我的背上,傾聽著我的呼吸。

“我要上班了。”我整理了一下蓬亂的頭發,深深的呼吸著。

“你不累嗎,今天休息一天吧。”

“不行,那樣他們會起疑心,我必須要去上班。”

“哦。”

許晴雨鬆開我,轉身去找我的鞋子,她忙碌著,像是一個家庭主婦,而我就是她的老公。

看著她那認真謹慎的模樣,我的內心有些膨脹,大男子主義是每個男人的軟肋,抓住它,擊碎它,你就能得到他。而此時,我的雅麗,我的女兒,我的家庭,我已不需要,也不屬於我。

我沉寂在了無邊無際的自我滿足當中,沒有人能夠拒絕如此美妙心動的節奏與快感,我被它淪為奴隸,永世不能翻身。

分別時,我泰然自若的看著她,彼此也是心照不宣的會心一笑,我明白這對於她來說,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後一次,可是對於我自己,是斷然不能確定的。

其實,對於一個男人來說,真正能夠拿得起放得下的會有幾個,歸根結底是欲望無邊,是罪惡滔天……

下樓的時候,和許晴雨輕輕的一吻,我帶著複雜的心情離開了這個讓人向往的失樂園,我有一種預感,這裏不會成為我的過去,更不會成為我的未來,隻不過,這裏將會埋葬著許許多多不堪回首的回憶,苦澀而又甜蜜。

下了樓,路邊已是行人漫漫,他們朝著我投向讓我厭惡的眼神,我像是一隻珍奇物種,受人尊崇?不遠處,我的車窗上夾著一個紅色的罰款單,中國的交警也要吃飯,我習以為常。

空氣中,泛著讓人惡心的臭味兒

,不遠處,一個賣臭豆腐的大媽咿咿呀呀的叫著,她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慘淡。許晴雨伸出脖子,俏皮的叫了我一聲。

“方哥。”

我抬起頭,發現她正對著我做了一個手勢,後來我才知道,那是“我愛你”的意思。

我們會心一笑,我鑽進了車裏,像是一個賊。

我盡量的保持鎮靜,車裏還殘留著許晴雨的香味兒,我拿出古龍水將車裏噴了個遍,這才發動車子。

“喂,雅麗。”我打了個電話給雅麗。

“昨晚上喝到後半夜,然後就回醫院睡了。”

“嗯,沒事,你還回家吃早飯嗎?”

“不了,我已經吃過了,晚上需要買菜回家嗎?”

“不用了,方想,我昨夜一夜沒睡……”

“怎麽了?雅麗!”我忐忑不安,擔心的事情太多以至於我的腦袋“嗡”的一聲。

“也沒什麽,就是失眠了,晚上早些回來。”

“嗯,沒事就好,我掛了啊。”

“嗯……”

放下電話,我的手在顫抖,呼吸急促,心跳加速,我不能這樣做,盡管那是一件看似順其自然的事情。我要逃離這裏,我發誓,永遠。

渾渾噩噩的過了一上午,沒有手術,隻有幾個看病的病人。我盡量的保持微笑,自然,盡管這根本逃不過老陸的眼睛。

老陸下午的時候過來調侃我,我隻是回避性的躲開了關於許晴雨的任何話題,我不希望留下任何把柄在別人手中,那樣我會變成一個木偶,任人擺布。而我,也是名聲在外,也不會有人能夠相信我會做出那樣的事情,我是一個好男人,這是所有人都願意接受的事實。

可是,事實被世事打破,一切皆有可能,不要去相信任何可能相信的事實,魔術師告訴我們,我們肉眼所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午後,許晴雨給我發短信,一條接著一條,我沒有回避,反而和她聊得不亦樂乎,仿佛昨夜發生的事情就是做了一個夢,什麽也沒有發生。她會原諒我,這是我所能接受的理由,不然,這一下午的短信費,誰給報銷?

內容我幾乎都忘記了,隻是這最後的一條,我始終銘記於心,她說,如果沒有結婚的話,會娶我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