１９４ 再議立後（上）
雪太後話鋒一頓，很明顯是話有所指，而且鬱簫也清楚，她的話外之音指的就是自己。
罷了，誰叫她不討雪太後歡心呢，被嫌也是應該的。想到這裏，未免再和雪太後衝突，鬱簫刻意將眼睛移開，故意看向大殿的其他地方。誰料自己的這一舉動，在雪太後的眼裏反倒變成目無尊卑的表現，雪太後剛要發作，突兀間，賀勳猛地咳嗽起來。
“咳咳……咳咳……”
話被打斷，雪太後旋即就冷下臉，沉聲問道：“勳兒，身體不適嗎？需不需要傳一下太醫？”
賀勳忙放下手中茶杯，扯了扯嘴角，道：“不需要，兒臣沒事，隻是剛才被水嗆到罷了。”
“沒事就好，既然喝水都會嗆到，那皇帝以後還是少喝為妙。”雪太後冷眼冷言的說道。
聞言，賀勳無奈的朝鬱簫擠了擠眼睛，轉眸又對雪太後說：“是，兒臣謹記母後教誨。”
其實，對於經曆過人世間起起伏伏的雪太後來說，賀勳和鬱簫之間那點曖昧的小舉動，她又豈會察覺不到。而且她的心裏也很清楚，賀勳剛才根本就不是被水嗆到，他隻是因為不想自己再為難鬱簫，所以才會故意裝出被水嗆到的樣子，好借機打斷她的話。
看到賀勳如此極力的維護鬱簫，雪太後實在無法想象，她以前的好兒子、乖兒子，怎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越想越來氣，再看到鬱簫那麽目無尊卑，眼神飄忽，雪太後就更加氣憤了。“簫妃，你今日這是怎麽了？為何如此心不在焉？難道哀家的清夕宮就有這麽無聊？”
雪太後冷言說道，鬱簫忙收回眼神，恭敬地答道：“回太後娘娘，臣妾沒有心不在焉。”
“你有。”雪太後冷笑一聲，旋即又冷冷笑道，“而且哀家還知道你為何會心不在焉。”
說罷，雪太後便將目光重新看向賀勳，默默吸口氣後，她對賀勳說：“
勳兒，三日期限似乎早已過去，哀家始終沒有催促你，隻是希望能由你親自來告訴哀家你最終的選擇。但是，如今看來，哀家似乎已經等不到你的答案了，所以哀家就自作主張，將簫妃等人都叫到清夕宮來。現在，你是不是應該告訴哀家，你的選擇究竟是什麽？”
之前的一番閑話家常，不過隻是為這一刻的話題做鋪墊。
所以，當雪太後這樣質問賀勳時，賀勳的臉上並沒有多少震驚，他隻是平靜的笑著，但那笑容卻讓人覺得莫名膽寒，讓人根本無法猜透他此時到底在想什麽。“母後真是說笑了，您召簫妃她們過來，根本就不是來聽朕的答案，而是母後您的選擇，不是嗎？”
“既然皇帝都清楚，那哀家也就不拐彎抹角了，李福，去把畫卷拿出來。”
雪太後話音剛落，李福便趕緊走向內室，片刻之後，他從內室裏取出一幅精致的畫卷。
“打開它，給皇上和簫妃她們看看。”雪太後發話，李福便趕緊打開畫卷，向著在場的眾人展示，“這位便是吐蕃諸部烏魯漢王的掌上明珠，也是草原上最最尊貴的華燕公主，哀家權衡再三，覺得由她來做我賀氏王朝的皇後，簡直再合適不過了。”
聞言，賀勳嘴角一抽，冷笑道：“華燕公主……吐蕃諸部……嗬嗬……哈哈哈哈……”
聽著賀勳的冷笑，雪太後的臉色驟然一黑，但她還是忍著，淡笑問道：“皇帝，你笑什麽？”
收住有些悲涼的慘笑，賀勳驀地冷哼一聲，搖搖頭，繼續笑道：“沒什麽，朕沒笑什麽。”
既然沒笑什麽，那為何又要笑得如此悲催，這不擺明在說反話嘛。
雪太後默默聽著，不語，隻是轉過頭，平靜地問：“蓮美人，蕭嬪，你們怎麽看這事？”
話落，蓮美人積極的湊過頭，討好地說：“回太後娘娘，臣妾覺得很好，而且臣妾還聽
說過這位華燕公主。聽聞她剛出生那會，整個草原上的牛羊就好象受到了感召一般，一起湧向她出生的帳子，場麵壯觀極了，簡直見所未見，聞所未聞。所以草原上的一些老人便猜想說，這位華燕公主或許是草原仙子的化身，所以那些牛羊才會有如此不合常理的舉動。”
蓮美人盈盈說完，雪太後聞言，也認同的點點頭。“這個傳聞哀家到也曾聽說過，所以那烏魯漢王才會將華燕公主視為掌上明珠，寵愛有加。”話落，她又問蕭菱，“蕭嬪呢？你別一直不出聲，你覺得如何？”
蕭菱緩緩起身，恭敬地彎了彎膝蓋，淡淡說道：“臣妾沒什麽意見，一切全聽太後的。”
蕭菱雖然什麽話都沒說，但雪太後仍是頗為滿意的衝她頷首一笑，轉眸又看向鬱簫這邊。
“那簫妃呢？你是四妃之一，哀家倒是很想聽聽你的意見。”雪太後挑挑眉頭，默默笑道。
這位吐蕃諸部的華燕公主，鬱簫曾聽賀勳提過一次，聽說這位華燕公主今年隻有十二歲，應該還隻是一個孩子，讓這麽一個孩子成為賀氏王朝母儀天下的皇後，鬱簫覺得甚是荒謬。而且，她還要考慮到賀勳的感受，讓他娶一個十二歲的娃娃，鬱簫實在無法想象賀勳會有怎樣的反應，所以她決定再做一次惡人，就算雪太後討厭她也好，她也必須要為賀勳說句話。
“是，臣妾覺得這位華燕公主……”然而，就在鬱簫剛要道出自己想法的時候，她突然發現賀勳在暗暗向她使眼色，好像不想讓她說似得。話到嘴邊，鬱簫猶豫片刻，最終改口道，“臣妾……臣妾也沒什麽意見，立後之事全交由太後做主。”
沒想到鬱簫會臨時改口，雪太後愣了愣，旋即側過身問賀勳：“勳兒，那你呢？可有想法？”
賀勳起身，又看了眼李福手中的畫卷，眼中閃過一絲厭惡。“朕同簫妃一樣，沒任何意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