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081 償還（下）
外麵的人立即進來將慕晚晴拖出去，慕晚晴仍舊不知悔改的喊著皇上說不準任何人動她的話。
拖著她的太監終於忍不住說道，“我說慕貴人，裏麵的那個是太後娘娘，當今皇上的親娘，您就省省心上路吧。隻怕沒人能救得了你了。”
沫顏一見到太後心中酸澀萬分，當即跪倒在地，“謝太後娘娘！”為籬落報了仇她心中感激，可是更悲痛的是到底籬落還是因為她而死。
太後對飄絮說道，“快扶起你家主子！”隨後老淚縱橫，拉住沫顏的手，“籬落不僅是你的好姐妹，也是哀家心頭的好丫頭。隻可惜雖然為她報了仇，她卻永遠不能再回來了。”
沫顏心中一陣溫暖，扶著太後娘娘坐到臥榻上，擦了把臉上的的淚痕，“娘娘，有您這句話，籬落定會瞑目的。沫顏也代替籬落謝謝娘娘厚愛，就讓沫顏給您磕個頭吧！”
退後一步，她恭敬的下跪，額頭著地，淚直接落地，沒入地磚。
太後眼眸祥和溫潤，含笑帶淚的不住點頭。
示意飄絮將沫顏扶起來然後說道，“籬落有你如此深情厚誼不枉此生了，哀家也感謝上天將你們帶到我的身邊。”
沫顏坐在太後的身邊，眼神中充滿祈求，“娘娘，您一定要保重身體。您長命百歲才是我們最大的幸福，沫顏願意永遠陪在您身邊。”
太後親昵的拍著她的頭，慈善的笑道，“好，好，哀家一定要活到一百歲。”
“沫顏，還好你機靈，將哀家接來你的宮中，否則恐怕隻靠你一個人當真是難以應付。”
沫顏一臉愧疚，“讓您折騰勞頓，是沫顏的罪過。”
太後臉色微厲，“不怪你，是那個小賤人太過於囂張。哀家不管後宮之事多年，卻不想如今後宮中烏煙瘴氣。皇後被禁足後宮無人管理，皇上又忙於朝政。這後宮是需要一個新皇後了！”隨後一臉期待的看向沫顏。
沫顏心中一驚，急忙轉動目光不敢再看太後。
太後卻繼續自己心中所想說道，“沫顏，你想過成為南詔國的皇後嗎？”
沫顏心頭一顫，太後果然是這個意思，隻是她沒想到太後會如此直接。
她急忙站起身子回道，“娘娘，沫顏無德無能實在不敢覬覦皇後之位。”
太後輕輕一笑，“沫顏不必緊張，就當是哀家與你閑話家常。坐下。”
拉了沫顏重新坐下，繼續說道，“沫顏心地善良，蕙質蘭心，有何不可？哀家看足以勝過後宮眾多嬪妃，母儀天下。”
沫顏額頭一陣潮濕，這個閑話家常可謂是太過於空前絕後。
“太後娘娘，你過獎了。沫顏隻是一個平凡的小女人而已，雖不會損人利己，但也絕非胸懷博大，德行高尚。恐難登皇後之位。沫顏隻想守著娘娘，承歡膝下便滿足了。”
沫顏謙遜的拒絕，太後自然聽得出來，她驀然抬頭緊盯住沫顏，“你是恐難勝任，還是不想？”
太後雖然近日精神欠佳，卻仍舊眼神明亮，睿智精明。
沫顏此時卻著實為了難，她與皇上之間的種種太後都不知道。雖然從前也問過一兩句，但是她都一笑而過。
軒轅冷更是下了死令，任何人不得
在太後麵前說三到四，尤其是後宮中的瑣事。
所以太後一直以為，她與軒轅冷也如同其他嬪妃一般正常，甚至覺得軒轅冷對她更加寵愛些吧。
沫顏思量著如何回答，她此時莫說對皇後之位毫無興趣，就是這後宮都多一刻不想停留。
可是，如今她麵對的是太後，所以心底的那些話不能說。
隻是，如今她僅是妃嬪之位若想離開都難如登天，若是再貴為皇後，隻怕此生便勢必要老死宮中了。
看一眼一臉期待的太後，她心中一陣酸澀的疼痛，那細密的痛一點點的自己心底蔓延看。
太後信任，想將這後宮交與她，僅是如此便足以讓一個女人感恩戴德一輩子。
隻是，這也許是這全天下女人的夢想，卻單單不是她想要的。
那拒絕的話卻又賭在胸口怎麽也說不出口，轉念一想於是說道，“廢立皇後關乎國家大事，娘娘您還是不要勞心費神，交給皇上定奪吧。”
太後緊接著說道，“你是怕皇上不同意嗎？”
沫顏還沒來得及回答，便聽見一聲高喝。
皇上到了！
軒轅冷急匆匆的走進萃軒閣，一身寒冷伴著怒氣在見到太後的時候盡數收斂。
“母後，您怎麽會在這呢？”
他說著坐在沫顏起身讓出的地方。
太後麵色淩厲，“皇上，不必說客套話。可是來興師問罪的？那個小賤人是哀家下旨杖弊的，想找人算賬就跟哀家算吧。”
軒轅冷一見太後臉色陰沉不悅，臉上露出笑容，“朕不敢與母後興師問罪，不過敢問她犯了什麽罪，非要處死不可呢？”然後他轉眼瞥了眼沫顏，似乎在緊告沫顏，此事他一定會追究到底。
太後朗聲說道，“故意殺了人，該不該處死？”
軒轅冷顯然有些驚訝，“殺了人？她殺了誰？”
“哀家身邊的大宮女，籬落。”太後說道。
沫顏沒有看他，卻感覺到了他灼熱的目光，不禁嘴角冷笑， 他以為是她故意陷害的嗎？
“是她親口承認的。”沫顏對上他的目光，眼中一片冰冷。
軒轅冷冷冷說道，“可有證據，單憑你一人之詞就給她定了罪嗎？”
他不相信的語氣讓沫顏有種想笑的衝動，看來他的心中還真是博愛的很，有太後在她最後還是忍住了。
“哀家親耳聽到的，難道你在懷疑哀家的徇私枉法嗎？”
太後語氣變得淩厲。
軒轅冷急忙轉向太後，謙和的說道，“朕不敢，隻是，朕想請求母後饒了她一命。”
太後眼神灼灼的看著他，心中一陣酸疼。
他的兒子什麽時候變得如此沉迷女色，竟然為了一個犯了死罪的女人求情。
“死罪難恕，哀家命令已下，再說隻怕此時她已經服罪，皇上來晚了。”
軒轅冷一臉愧疚，“朕已經下旨，暫緩執行。請母後饒恕她一死！”
太後驀然抬起雙眼看向軒轅冷，氣的雙手發抖，一掌拍在燙金小桌上，“你已經打定了主意，還來問我做什麽？在你的眼裏，我這個太後早已經是廢人一個，形同虛設。是不是？”
軒轅冷雙膝著地，抓住太後的手，“母後恕罪，朕絕不是有意觸怒母後，隻是她對朕來說真的很重要。還請母後原諒請母後原諒！”
沫顏站在一邊，手指深深嵌進肉裏，一陣陣鑽心的痛。
她從來不想加害任何人，可是那個女人害死了籬落，她豈能讓籬落枉死，讓她逍遙法外。
軒轅冷跪在地上，不肯起來。
是什麽樣的女人竟然讓他如此的舍不得，甚至不惜屈膝跪地。
太後麵色漸漸蒼白，眼中熱淚滾滾而下。
“這些年我身體不好，後宮之事早已撒手不管。但是我知道我的兒子是個明君，不會沉迷女色，縱容妃嬪。今天我算是見識到了，這就是我生的好兒子。不但縱容妃嬪行凶，更是視人命如草芥。今天這個女人哀家一定要殺，如果你非要放了她，就將你親娘殺了。”
太後勃然大怒，勢必要殺了慕晚晴。
軒轅冷跪在地上，心中愧疚不已。可是，他無法不這麽做。
那個女人，有他必須要留的理由，他隻怕今日殺了她，自己會遺憾一輩子。
隻是，他卻沒想到，今日之事的確他日成了他心中永遠的遺憾和悔恨。
卻正是因為救下了慕晚晴。
沫顏在一旁看得明白，軒轅冷今日是打定了主意要救慕晚晴。
太後心疼她與籬落，更是與軒轅冷僵持到了死胡同。
她又怎麽能眼看著太後與自己的兒子反目，更重要的是她不想讓太後因此覺得傷心。
即使與旁人再怎麽動怒，也不會傷在心裏，而那個人是自己的親兒子，坐下了傷疤也烙下了一生的疼痛。
她走過去握住太後的手，一陣冰寒傳來讓她忍不住身子一顫，隨後急忙跪下，“娘娘，籬落有您如此的疼愛在天之靈一定會瞑目的，她會對您感恩戴德，絕不希望看見你與皇上有任何的嫌隙和不快。”
咽下嗓子的幹疼，她又開口，“娘娘，皇上這樣做肯定是有他的苦衷。南詔連三歲小兒都知道當今聖上是個明君，您也該相信他不是嗎？沫顏懇求太後饒慕貴人一命，就當是為死去的人祈福。”
沫顏長拜不起，淚水在低頭的瞬間肆虐。
太後亦是紅了眼圈，失望的看了眼軒轅冷，搖搖頭。
又看了眼沫顏，不住的點頭。她豈會不知道，沫顏是心疼她，更是為了與她們母子挽回麵子。
心中的寒冷和暖意慢慢交融，看著這個毫無血緣的女子，和另一個自己的親生骨肉竟是如此區別。
“沫顏，起來。”她往前挪了挪身子，伸手拉起沫顏。
沫顏站起之前用袖子抹了把臉上的淚痕，太後的臉色越發的蒼白，語氣也不似剛才那般淩厲。
“皇上，饒了那個女人可以，不過我有個條件。”
聽到太後如此說，軒轅冷心中一陣欣喜，同時望向沫顏的眼神中也充滿了一絲感激。
他知道籬落對於沫顏的重要，她能夠放下欺騙和恨親自為慕晚晴求情，讓他覺得欣慰。
軒轅冷說道，“母後請說。”
太後一直拉著沫顏的手，然後看著軒轅冷一字一句的說道，“哀家要你冊封沫顏為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