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152星空下,寄相思,卻無限感傷

楚南風眸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微頓片刻,“四弟想說的不隻是這個吧!母後都與你說了吧。”楚南瑾見楚南風如此說也拋去了心中的顧慮直接問道,“可否讓臣弟見見嫂子?”楚南風頓時臉色凝重,憂傷之色看在楚南瑾的眼中便是不悅,他自幼與楚南風一同長大,感情甚篤。此時便再不願去顧慮什麽君臣之尊,開口說道,“難到大哥竟如此寶貝嫂子,連我這個親弟弟都不能見嗎?”語氣不善。

楚南風驀然抬頭看向他,“她失蹤了,至今下落不明。母後沒告訴你嗎?”楚南瑾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的,楚南風語氣中的悲傷他聽得真切,“怎麽會失蹤,到底是怎麽回事?”楚南風將事情大概簡要的說了一遍,一時間他覺得亂了頭緒,母後與大哥的說法放佛說的是兩個人。

楚南風口中的女子,分明是個重情重義,善良懂事的女子。幾次三番的舍生忘死,幾次三番的受人加害,如果他不曾見過母親,他一定會感動,會想見見這位讓大哥深深愛著的女人。楚南風要留他在宮裏,可是他卻堅持要住在宮外的府中。

夜晚繁星點點,今夜卻不見明月,漆黑的宇宙中襯托著星辰越加璀璨奪目。她真的想忘記曾在北楚看過的最美麗的星辰是何等模樣,那麽就不會每個夜晚都會想起,受著思念的折磨。她站在屋子外的院子裏,仰頭看著天邊。

曾經站在北楚仰望星辰對於她來說是多麽大的奢侈,曾經她站在南詔國仰望這星辰思念著一個人,來到他的國家,與他站在同一片藍天下是她日夜憧憬的幸福,更是她心中一場無法實現的夢。

有時候,一個人有夢想的時候才是最幸福的時候,跋山涉水,千難萬險後終於抵達了自己的目標,終於得償所願的時候卻發現那個一直以來的夢想竟是一段錯誤幻想,該是何等撕心裂肺的痛,更有一種要背叛自己的傷在隱隱作痛!

她堅持著不倒下,堅持著活下來,她曾經在心裏發誓,一定要幸福。為了那些要成全她的幸福而失去生命的人,更要幸福快樂的走下去!然而滄海桑田之後,除了一腔血淚滿身瘡痍之外,便一無所得,對於如今的她而言,是多麽的淒涼可悲。

淚在星空下也被映照的璀璨奪目,卻多了些許悲涼淒婉。她薄唇微動,將瑟啞的哭泣深埋自己的心底,曾經她們相隔萬裏,卻一刻不曾忘。如今他與她卻近在咫尺,而兩顆心卻已經咫尺天涯萬裏之外。但她卻不曾怨恨,不知道為什麽對於楚南風她始終恨不起來,他從未說過真正傷她心的話,哪怕一字一句都未曾。他從未親手撕破她的心她的夢,更未曾當麵踏傷過她的自尊,可是此時她的內心卻是那麽痛,那麽痛……勝得過在南詔的所有痛苦。

曾經軒轅冷帶給她的,她以為是這個世上最殘忍的折磨和心痛。可是與此時比起來,那些不過是冰山一角不值一提。原來這個世上唯有真愛才是最傷人的,遠比來自身體的折磨和生死間的掙紮恐懼。

“有什麽傷心事嗎?”一個男人的聲音,打斷了她複雜的思緒。很快便逝去了臉頰淚痕,背過身去。然後慢慢的轉身,看著這個救了自己一命的男人,“謝謝公子救命之恩,白天多有得罪還望公子見諒不予怪罪。”男子輕輕一拂,急忙拉起她的身子。她的身子在他觸碰到那一瞬顫抖,他急忙收回雙手,“不怪姑娘,是我放肆了。”沫顏站直身子,眼眸中早已恢複平靜,“公子不怪罪便好。今日打擾了,明日一早我便會離去。”男子一笑,“姑娘可有去處?”沫顏輕聲說道,“世界如此大,總會有我一席之地。”

他一進來她眼中來不及收拾的憂傷早已落滿了他的視線,“一個柔弱女子獨自在外實在是危險,若是姑娘有穩妥的去處,在下甘願做姑娘的護花使者陪你一天前往。另外在下久不在帝都,莊園始終空著,若是姑娘不是有要緊的事,不知可否暫且留下幫在下打理一陣?”

他的話中明顯是在挽留,更是給沫顏尋得出路,沫顏聰明當然聽得出來,隻不過到底是素不相識,她不便留下。再者,何止是帝都,即便是在北楚,此時也是她萬不想留下之地。“多謝公子美意,護花使者先謝過,不過殘顏何敢比做花,無需相護。公子久不在帝都,想必早已有人看管打理,自是不必再有我。”

沫顏委婉的拒絕,讓男子臉色微變,他從未見過如此固執的女人。剛剛自妓院中死裏逃生,此時該

是感激涕零才對啊,她卻拒絕的幹脆利落。他自是不必再多留,“既然姑娘注意已定,在下也不便強留。既然相識一場便是緣分,不知姑娘可否願意陪在下小酌幾杯?”沫顏當即點頭,“為何小酌,今夜便與公子痛飲幾杯,當做謝意。”

朗星晴空下,兩個人對酌成雙。年關將近,此時天氣還甚是寒冷。男子命人移了幾個大火爐在院子裏,頓時暖氣撲麵。火紅的炭火劈裏啪啦的燒著,猶如她心中煎熬的痛,掙紮的厲害,最後終將化為灰燼吧。

男子將自己身上的狐裘接下披在她的身上,沫顏立即拒絕,男子卻不顧她的抗拒,徑自走過去將狐裘披在她的身上,“朋友間的關懷,姑娘何須如此介懷呢?”沫顏放鬆身體,任由他係好帶子,“不是介懷,而是不習慣。”

男子坐下,帶著不相信的表情,“姑娘沒有朋友?”沫顏笑道,“與男人間如此情意的友情倒是少之又少。”她此生所認識的男人中,隻有與舞雲澤,樓義亭算得上是不錯的朋友。可是他們在她麵前卻從來都是循規蹈矩不敢逾越半分的。

男子笑道,“那在下豈不是十分榮幸。”沫顏回道,“公子嚴重了。”男子斂盡笑容,“在下南瑾,很高興認識姑娘。先幹為敬。”他一飲而盡。沫顏心中一動,自己若是再拘泥倒顯得矯情了,於是舉起杯,“甄麥冬,得公子為友喜不自禁。”

幾杯酒後,兩個人如同多年不見的老友,談天說地好不暢快。沫顏突然想起了什麽,抬眼看向南瑾問道,“那日你是如何解了我的毒?”南瑾笑道,“難道你還在懷疑我侵犯了你嗎?”沫顏搖頭,“我隻是覺得想與你要些解藥。”南瑾笑道,“姑娘的確聰明,是有解藥的,隻是你若想要得答應我兩個條件。”

沫顏認真的看著他,“有求於人理所應當,你說。”南瑾盯著她的眼睛說道,“陪我再喝三杯。”沫顏笑道,“隻是這個?”隨後她拿起酒杯,“三杯哦,你可別賴皮。”她一飲而盡,南瑾看著她有些俏皮可愛的模樣,有些微醉。沫顏的酒量好的很,再加上今日所用的酒杯不似以往的大,所以她喝的痛快,最後一杯喝下,她空空杯子說道,“還有什麽條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