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032 欲念沉淪

接完冷維銘的電話,安月推門進去看了母親一眼,確定一切安好之後,便迅速趕往南橋別墅。

夜晚的風的很大,路燈的光亮很大,亞熱帶喬木隨著夜風輕輕拍打著碩大的枝葉,發出嘩嘩的響聲,地上的倒影也隨之變換著各種姿勢,斑駁婆娑,美不勝收。

到達的時候,蘭姨早已等在門外。

又像上次一樣,蘭姨盡職盡責,漠然而固執地跟在她身後,囑咐她需要做的事情,直到她將自己打包好,放進了冷維銘的房間,才悄然離去。

安月坐在房間裏,忽然感覺這座房子竟是這般的落寞寂寥。盡管極盡奢華,卻沒有人氣,到處有的隻是一片死寂的壓抑。

幸而,夜晚的沉靜下,可以聽見窗外小河嘩啦啦流淌的聲音,仿佛旅行歸來的人那輕快的腳步聲。大片的路燈,將一片夜景照得燈火通明。小河沐浴在銀色的月光下,人工開鑿成月牙形狀,水呈現清爽的淡藍色,像是從天上截取的一抹湛藍的天空。

隻可惜,這樣的景致,大部分時候都隻是浪費掉了。

她從床上走到窗邊,又從窗邊走到陽台,最後又重新走回去。這樣循環往複,不知疲倦,透露著她的不安。像隻落入狼口的羔羊,靜靜等候著待宰的那一刻,怎樣都是不安。

一直等到淩晨,冷維銘都沒有出現。

大片大片的風從窗口飛進來,帶起窗紗,托盛著大群的月光,此起彼伏,猶如一方飛翔在空中的魔毯,變換著各種姿勢,而又仿佛天生具備了某種魔力,叫人移不開眼。

就在這樣清風下,安月不自覺趴在大床的一方角落裏,睡著了。她仿佛陷入了一場悠遠深長的夢境,夢裏,也是黑夜,黑沉的海發出陣陣浪濤拍岸的聲響,節奏而韻律。可她看不到前方,看不到那海上到底有著怎樣的景致,她有些迷茫的惶然。

忽然畫麵一轉,母親緊閉著眼蒼白著臉倒在她麵前,她的父親安月明,則冷漠

地站在一旁,看著她驚慌失措地一遍又一遍扶起母親,又倒下,反反複複,血不斷地蔓延著,像個開了花的噴泉,從母親身體的各個部分噴流而出,漫過地麵,在她的腳下成河……

她驚叫著醒來,渾身汗濕,呼吸急促,像是從海裏撈出來的缺氧的魚。半睜開眼,窗紗在眼前翻飛,月光好似隱去了大半,窗紗旁邊,有個黑影默然矗立著,一雙黑沉沉的眼睛正盯著她看,和夢裏的海不謀而合。

安月這才完全清醒,趕緊坐起身來,僵直著背,望向那個黑影。是冷維銘。

她完全不知道他是何時到來的,是否她在夢裏掙紮惶恐驚懼的模樣也被他見到。

冷維銘慢慢朝她走近,像是走近已經得手的獵物一般。房間裏沒有開燈,夜風依舊大群地飛湧進來,吹起他的睡袍,像是推著他朝她走來。

黑暗裏,安月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腦海裏很自然地浮現出來,微微勾起的唇角,和一雙不可捉摸的深邃眼睛,構成了他魅惑的神秘。

“你,你什麽時候來的?”安月的聲音有點啞,冷漠的語氣背後是赤 裸的不安。她甚至忘記了,同在黑暗裏,他也不可能完全看清她的各種情緒的。可那不安便如纏繞在身體上一樣,無法用任何理由掙脫開來。

“來的時間不短了!”冷維銘仍在一步一步走近她,隻是腳步極其緩慢,像是在思量某件事情。

安月的心,像被放在了彈簧上,蹦跳的幅度驟然加大,無法自行控製節奏了。她趕緊站起來,直直地站著,麵對著冷維銘,睜大眼睛看著他。

冷維銘已經走到床邊,好像嗤笑了一聲。

“你這是在準備赴死麽?”他果然在嗤笑她。

安月不答,手不自覺地握住了腰間睡袍的係帶。在她眼裏,他始終是個危險的人物。或許,比她看到的,要更加危險。

“我就這麽可怕,需要你用赴死的心態來麵對?”

句問話,很自然地又讓安月想起了那夜,她心裏止不住抖了抖。在那夜的最後,她幾乎是痛暈過去的。那樣狂躁猛烈的攻擊,即使已經人事的純熟 女人,也不定有幾個經得起那般折騰的。

她甚至懷疑,他當時想要得到的,根本不是她的身體,而是一種毀滅她的快樂。而安月並不知道,這無意的猜想,竟會是最真實殘忍的存在。

正想著這些,冷維銘已經走到了她的身前,安月竟止不住地往後退卻,她鼻端似乎又聞到了那股清冽的味道。

冷維銘大手一撈,緊緊握住她的腰身,將她拉近過來,臉慢慢湊攏過去,附在安月的耳旁,輕聲吐氣。

“寶貝,不用這麽害怕,等會兒,我會讓你快樂無比,讓你離不開我。”語畢,自顧自地輕聲笑起來。

安月張嘴要說什麽,最後卻是一個字都沒吐出來。她的嘴唇顫抖著,恍然間感覺,腰間的係帶已經被拉開,有雙手附上來,從腰間至鎖骨,一路撫觸,她輕輕顫動,感受四濺的靡麗。

夜風依舊,曼妙狂卷,在她眼前飛舞,沉入漩渦。

那夜,確然如冷維銘所說,那是一種與第一次截然不同的感受,沒有鑽心的疼痛,和無情的淩 辱。

那雙靈巧的手,猶如淅淅瀝瀝的春雨,落在她荒蕪蒼涼的身體上。她像一朵久旱委頓的花,在這場出人意料的春雨下,竟忍不住戰栗起來,不可抑製地,不知羞恥地,毫無保留地,她仿佛感覺到,身體那些幹涸的花瓣,輕顫著次第開放。

那是她身體內最原始最深處的悸動,而他,是她的雨露甘霖,帶領著她,在雲中晃來蕩去,最後終於完全綻開。

白光一片中,她感到了一絲絲疼痛,瞬間傳遍四肢百骸,但她已經無力掙紮。冷維銘咬著她的脖頸,發狠地,他感到她的戰栗,直到嘴邊有了腥甜的氣味,才緩緩鬆了口。驀地,他勾起唇笑了。

暗夜裏,那朵紅梅鮮豔盛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