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為孕而謀
如果說，十幾年來都不曾泯滅的牽絆念想，都不能算作是愛情的話，那還有什麽才算是呢？
當白玉問出那句話，秦曼瞬間不能自持。那張濃妝之後的麵容，那雙經曆世事被掩塵多年的清澈雙眼裏，清晰地寫著震驚。或許，這一刻，她終於明白。
白玉並不知道，曾經的過往裏，包括她離開的三年，秦曼與龍清潭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麽，但僅憑著秦曼此刻的反應，她心裏已然有了定論。
她輕輕地握了握她的手，似乎是在安慰，也似乎是在給自己勇氣。
“秦曼，不要到真的失去了才懂得後悔。失去之後再拿回來，真的很辛苦……也或許，我們便從此再也沒有機會！”
秦曼轉開頭，不去看白玉。白玉的眼神，讓她有種被洞穿的感覺。
白玉低了低頭，看著秦曼並不明顯的肚子，手不自覺地伸了過去，輕輕撫摸，秦曼身子一僵，回頭看她，白玉也抬頭看她。
她笑，卻笑得眼淚都流出來。
“秦曼，我也想要孩子，可是，我再也沒有機會了……”
秦曼怔怔地看著她，突然意識到了什麽，眼神從震驚，到了然，最後是同情。
“安安，別傷心，你已經有了愛了啊！能得到冷維銘的愛，你不知道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嗎？”秦曼試圖轉開話題，半開玩笑似的說。
白玉任由她反握著手，低著頭喃喃，“難道，這就是所謂的難以兩全嗎？”
秦曼張了張口，還未說話，白玉突然抬起臉來，“秦曼，你告訴我，是這樣嗎，是不是因為我得到的太多了，是不是我太貪心……”
秦曼要張口阻止，白玉卻激動得不能給她這個機會。
“可是，你不知道，越是這樣，我就越想。你不知道我有多想要個孩子，我愛他，可我不能給他生兒育女，我讓他的人生有了殘缺。你說，我怎麽忍心……”
終於，秦曼了解了白玉的心意。原來，越是愛得徹底，便越是恨不得把所有都給對方。白玉對孩子的渴望，不過因為對冷維銘的愛。
“安安，如果
你執意想要，沒人能攔住你。但是……”看著白玉哭得沒了形，秦曼不忍心了，開口安慰道。這話沒有存了多少心思，卻讓白玉一瞬間似乎看到了希望。
“秦曼，你有辦法？”白玉滿臉驚喜地望著秦曼。
秦曼犯了難，微微皺眉，半天不開口。
“你的意思，不是說可以的嗎？”白玉上前一步，緊緊抓住秦曼的手，“你告訴我，你告訴我啊！”
秦曼歎氣，“安安，如果你想生，都是隨你的。可那樣你可能會付出生命的代價，你想清楚了嗎？那樣做值得嗎？再有，你要想想那樣做的後果，你可以不在乎你自己的生命，如果真的那時候出了意外，你冒著生命危險把孩子生下來了，然而自己卻沒了，你難道想要冷維銘一個人帶著孩子孤獨地過一輩子嗎？你不忍心看著他因為你沒有孩子，難道你就忍心看著他帶著遺憾和永生的悔恨一個人孤獨地過下半輩子嗎？”
白玉猛地放開她的手，“秦曼，你這不是在幫我，還是在說服我。我無論怎樣做，都是自私的，不要孩子，會讓他絕後，要孩子，或許我會死。可是，那隻是或許，我要賭一把，不賭就完全沒有希望，就要遺憾一輩子，賭了，還有機會贏。我已經問過醫生，醫生說可以有四成把握，隻要做好充足的準備，懷孕與生產時多注意，就不會出現問題。秦曼，你不了解我的痛苦，如果換做你是我，我相信你會做出同樣的決定。”
秦曼看著突然變得決絕的白玉，再次歎氣。她果然還是從前的安安，做出的決定，誰都改變不了。
“那好吧！”秦曼終於繳械投降，“現在，是冷維銘堅持不讓你要孩子，對嗎？”
白玉點頭，莫名有點臉紅，“為了這個，他現在都不跟我那個了。生怕我纏著他要……”
氣氛本來有些緊張，白玉這話一出，秦曼一個沒忍住，撲哧笑出聲來。然後眉頭一挑，帶著絲揶揄，“你別告訴我，冷維銘懷抱美人，卻一直bi著自己在做和尚啊？！“
白玉有些羞，還是點點頭，“已經快一個月了……他連碰都不肯碰我，我根本毫無辦法，之前還
想著，隻要他跟我做，我就在套上紮洞，不被他發現，然後神不知鬼不覺地懷上……”
“哈哈……神不知鬼不覺地懷上，哈哈！”秦曼笑開了花。方才還差點哭出來的女人，此刻卻在笑得沒了形。
白玉臉更紅，掙開她的手，擺出一副嚴肅的表情，“秦曼，你到底是在幫我啊，還是在看我笑話啊！你還笑……”
秦曼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安安啊，我當然是幫著你的啦，我不是在笑你，隻是笑冷維銘當和尚，實在難以想象啊，你知道的哈，他以前那風流勁，誰可以望其項背的啊……”
說到這裏，白玉臉色更沉，秦曼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開始打哈哈，“到時候啊，我要是生了男孩呢，你就生個女孩，嫁給我家的小夥兒，多好啊，咱倆就是親家了……”
秦曼說這話的時候，極其自然，嘴邊還在忍著笑，仿佛已經開始肖想當時的情景了。隻是，她自己沒有意識到，或許，她潛意識裏根本早就打算留下這個孩子，隻是白玉給了她一個更為清晰準確的肯定。
白玉繼續臉紅，“冷維銘喜歡女兒，肯定不讓她輕易嫁給你家兒子的。可是我喜歡男孩兒……”
兩個人又哭又笑，一會兒親熱一會兒鬧騰，頗為熱鬧，更顯得有些神經質。
“可是，他都不跟我生，哪裏來的親家什麽的？”白玉一臉愁容。
秦曼看上去很開心，一溜口就說了出來。
“這還不簡單，女人想生孩子都是女人說了算，男人嘛，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女人隨便使點小手段，不怕他不爬上你的床。龍清潭那廝就是個典型的例子，老娘隻是找他去消遣，一開始還跟老娘裝正人君子，沒一會兒就堅持不住了，擦，可是沒想到他不給老娘帶套，事後還不跟我說一聲……”
白玉驚訝地看著秦曼，秦曼猛然住了嘴。看來，這兩人之間沒那麽簡單。隻是，白玉現在沒心情去關注這些，她腦中靈光一閃，秦曼說得很對。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冷維銘也不能幸免。
她不想這樣做，可是，現在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