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128 真相揭露

窗外一陣風起,樹影婆娑,日光亮得刺眼。裝修奢華的豪宅大廳裏,兩個女人麵對麵坐著,姚若梅因為方才的激動臉顯得有些紅,安月麵無表情地盯視著她,卻因為姚若梅方才那番話而身體冰冷。

“安安,你不要怪我,我接下來要說,句句屬實,我可以向你發誓,有半句假話我不得善終!”姚若梅信誓旦旦,安月看著她,心不斷下沉。

蘭姨見此,張口要說什麽,安月轉頭看向她,目光灼灼,“蘭姨,讓她說下去!”

安月如是說了,蘭姨縱使心中再著急,再想阻止,也不便再說什麽,張了張口,終是沉默下去,隻是眼睛望向門口,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麽。

“好了,你說吧!”安月轉頭重新望著姚若梅。

“幾個月前,你母親沈蘇和是不是發生一起意外,導致出血過多昏迷而又生命危險?”

安月一愣,不知道姚若梅怎麽會突然提起這件事,但仍是點了點頭。

“嗬嗬,其實,那不是什麽意外。世事無常,意外是很多沒錯,但是更多都是人為的。”

安月心一動,狠狠地揪了起來。對於母親那次的意外事故,她從來不曾多想過,總以為是某個沒頭沒腦又沒良心的人無意間闖下的禍端,出事後便慌裏慌張地逃逸了。卻不知這其中竟是有內情的。

“請繼續說下去!”她聽見自己沉著聲音說道。

姚若梅彎起嘴角一笑,“我就知道你會感興趣。”

蘭姨不安地盯視著姚若梅,再次轉頭看向門邊,心內焦灼著。她並不了解姚若梅到底要說什麽,但是她知道,定然不會是什麽好話,更加不知道會給安月和冷維銘之間帶來些什麽。她並不想看到冷安兩人好 不容易建立起來感情在這個時候被姚若梅毀於一旦。這幾個月來,她是看著他們怎麽過來的,冷維銘終於肯放下多年的心結,嚐試著去為安月改變,她幾乎已經看到了一個新生的冷維銘在眼前漸漸誕生,就連安月也是如此。他們因為彼此而煥發出不一樣的光彩,當局者迷,或許他們自己並沒有感覺到什麽,但是世事總是旁觀者清,她這麽一把年紀了,難道還不能看的清楚麽?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姚若梅忽然出現了。這個年她服侍

了好幾年的太太的脾性,她是最清楚不過的。她很早便呆在冷維銘身邊,所以冷維銘對她最是信任,但對於這個太太,她卻總也喜歡不起來。不但她不喜歡姚若梅,家裏的奴仆沒有幾個喜歡她的。當然,姚若梅也不喜歡他們這些老仆人,總是頤指氣使,動輒便大發雷霆,驕縱蠻橫,全然不似外人看來的成熟懂事。

這或許也是冷維銘始終不能對姚若梅特別上心的一個原因之一吧!他不喜歡這樣張狂虛偽的女人,盡管他自己或多或少也是這樣的人。而後來姚若梅與夏軒函外遇之後,冷維銘的眼中便更是容不下她了。自此之後,兩人的關係徹底破裂,成了名義上的夫妻。

姚若梅眼中閃過得意的光,像一把利刃一樣刺進安月的心。接下來的話有多殘忍,她似乎已經開始能夠預見。

“你所認為的‘意外’,都是別人導演的一出戲,為的隻是逼你就範,我這麽說,你能明白了麽?”

安月放在膝蓋上的手緊了緊,感覺背心滲出冷汗。

姚若梅見安月並不答話,以為她不相信,抑或是沒聽白。

“安安,沒錯,那個導演就是這幾月來夜夜與你共枕而眠的男人。”

安月怔怔地搖頭,拳頭握得死緊,太過用力指節都發了白。

“不,不會的……”她喃喃著。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相信了還是沒相信,如果不相信,為什麽心會疼得死去活來,可為什麽她要這麽痛呢?是為母親痛?還是為自己的命運?不是,至少不全是。

“安安,別傻了,你真是可憐,被別人賣了還在幫人數錢,把仇人當恩人,甚至不惜把自己都給他。你還記得,那時候,最希望你出事的,或者說最希望你能遇到解決不了的苦難的人,是誰?”姚若梅循循善誘,那笑浮在眼裏,卻透不進心裏去。

安月徹底呆了。沒錯,母親出事就是在她見了冷維銘不久後,她拒絕了冷維銘情人的要求,在她走出那間屈辱的房間的時候,冷維銘曾自信滿滿地宣稱,他們一定會再見麵。她當時竟然沒有多想,他冷維銘是什麽人,那樣自私霸道,哪裏能容得下別人對他說一個不字。他既然說得出口,就一定做得到。而要安月屈服,就是讓她出事……而母親的意外,就

是他導演的讓她屈服的戲碼。沒想到,罪魁禍首還是她。她還是連累了身邊的人。

為什麽總是這樣,拚了命想要守護的人,卻總是因為她而受傷。

“想通了?”姚若梅笑著,似乎很滿意,“需要我把事情說得再清楚一點麽?”

安月一聲不響,一旁的蘭姨卻越聽越心驚,看著安月一下子麵色慘白如紙,實在看不下去了。

“太太,有什麽話等先生回來你和先生說吧!安安小姐身體不大舒服……”

“蘭姨!”安月叫住她,聲音有些弱,卻很堅持,“讓她說下去。”

姚若梅橫了蘭姨一眼,笑得越發得意,“好,既然你那麽想知道,我就全部告訴你。相信維銘是為了什麽去接近你的,你應該清楚了吧?但是,你並不了解維銘,你的**並不能讓他完全泄憤,於是他決定用更殘忍的方式去報複你,或者說,是報複我和軒。所以才會想到讓你做他的情 婦,可沒想到你會答應出賣**,卻拒絕酬勞豐厚的情人邀約,這讓他多少有些意外,也有些惱羞成怒。他要做的事情,沒人能夠阻止。於是,他就派人守在你家樓下,在你媽媽下樓去追你的時候,在樓下潛伏已久早已失去耐心的保鏢終於忍不住了,開車便衝了上去,把你媽媽撞倒,開車逃逸。後麵的事情,就像你看到的那樣,不必我再來說什麽了吧?”

姚若梅語氣輕鬆,像是在對著一本書說一個事不關己的陰謀故事,她唇邊的笑意,似乎是在嘲笑那故事裏的主人公,何其悲慘,何其愚蠢。

安月耳朵裏轟鳴一片,窗外有風在動,樹影婆娑著,忽然一聲瓷片碎裂的聲音響起。安月轉過頭去,窗台上那顆鈴蘭摔了個粉碎。一瞬間,高貴潔淨的淡色瓷磚上,狼藉一片,黑乎乎的泥土破散開來,狼狽不堪地撒了滿地,與這室內的一切奢華格格不入。

蘭姨循聲過去,彎腰看了看已經碎了的花盞,擰了擰眉頭,轉過頭去,安月似乎失了魂般地看著地上的髒亂,和那株已經被攔腰折斷了的鈴蘭花,心猛地痛了一下。

看來,真的是她癡心妄想了。這種尋常百姓家的花朵,怎能棲息在如此富麗堂皇的宮殿裏,還自以為是地以為可以適應下來。一切,不過她自作多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