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120 狼性柔情

夜深了,安月躺在藤椅上睡著了。窗外忽然下起了秋雨,雨水打在屋簷上流淌滾落下來,在地麵上砸出陣陣悶響,混合著雨水敲擊著樹葉的聲音,既有了一股秋雨獨有的寂寞惆悵。

冷維銘推門進來,在床上沒有發現安月的身影,很自然地,便把眼光放在了藤椅上。就像她一樣,他也開始漸漸了解她的一些習慣,睡在藤椅上,應該是她跟他學的,隻是,他的清醒克製,不會讓自己睡著在上麵,而她,總是一躺下來就什麽都忘了,什麽時候睡過去的都不知道。

果不其然,他走到藤椅前,看見那個小小的身影窩在藤椅裏,就像他初次發現她睡在這裏一樣,連姿勢都不曾改變。

對於他來說,藤椅的大小正合適,躺上去很舒服,手腳都能自然地伸展,腳能著地,手能輕鬆地搭在扶手上,但於她而言,這藤椅顯然就過大了,一坐上去,腳便隻能搭在藤椅的第二格腳踏上,手也隻能扶到扶手的一邊,往後靠去,後腦勺是靠不到最舒服的位置的,一睡著,身子就不自覺地蜷縮起來,小小的一團,看上去很是可憐,總讓他想起那個耳熟能詳的童話故事的人物——賣火柴的小女孩,因為她那個樣子,實在惹得他心疼。

外麵的冷雨更勝,聲響越來越大,卻讓這夜更加靜謐起來。

像上次一樣,他彎身下來,輕輕抱起她,觸手一片涼意,他皺了皺眉,秋天到了,天氣早涼了,再加上這夜雨,她睡在這裏又沒蓋毛毯,定然是著了涼。她看來這次,安月她沒有繼續再裝睡,而是第一時間就睜開了眼,手不自覺地扶上他的脖頸。

安月的眼神本就清澈,方將睡著醒來,眼裏還帶了些朦朧的水光,在月光下閃著動人的光澤,仿佛匯聚了無數的溫柔旖旎。冷維銘呆了呆,那一刻,眼神已不自覺地柔軟開來。

“冷麽?”他的聲音,溫柔迷醉,一觸到耳膜上,安月的心不期然地顫了顫。方才還沒感覺,他問,她才有了感覺,忍不住更深地依偎向他的懷抱。此刻,他的懷抱是溫暖的,他的心跳,是熱烈的,而他的眼神,是柔情的。

冷維銘將她抱得更緊一點,走到窗邊,掀開薄被,把她輕輕放在床上,安月自覺地往裏麵挪了挪,把外麵空出來給她。這時候的安月,乖順得出乎意料,連她自己也沒有發現,她在冷維銘麵前,已經漸漸自覺成了女人一般的存在。

“以後我放床毯子在上麵,你睡在那裏的時候,自己記得蓋上。”冷維銘說著,也上了床躺下。

他轉過身來看著她,一隻手還輕輕搭在安月的腰上,沒用勁,隻是輕柔地放著,卻還是叫安月有些緊張。

“別怕!”冷維銘笑,“我不會吃了你!”

安月眼神閃爍,還說不吃了她,不曉得方才是誰說不能太激烈。冷維銘說完,搭在安月腰上的那隻手開始緩慢移動,安月身體微微僵了僵,那隻手再次覆住她的肚腹,眉頭微動,正要說什麽,安月似乎早已預料到,先他一步開口,“現在不是圓的了,已經消化了!”

冷維銘一愣,眼中的光芒更勝。安月也是一呆,思忖半刻,方才想明白,自己剛才那句話,說得實在欠高明,但轉而一想,這個問題她無論怎麽回答,都好像不對。若她說,肚子還是圓的,這若順在他之前那句調侃後麵,豈不是示意不要太激烈?而她剛才說的更加不對了,已經不圓了,意思是說可以激烈了麽?

安月被自己這番念想輾轉弄得懊惱不已,低著頭好半天。其實,以安月的這點智商,又怎麽可能鬥得過冷維銘呢?最好的辦法,還是不要開口,以免一開口就是錯。但不開口也有不開口的弊端,那就代表著隻能任他魚肉了,他說什麽便是什麽。安月歎口氣,很有些無奈。

冷維銘笑意更深,將手從她肚腹上移開,身體靠過去,手臂環上她細瘦的腰肢,輕輕將她拉近懷裏來,頭深深埋進她的長發。安月順從地靠著他,下巴抵在他的肩上,眼睛睜著,比什麽時候都清明。

窗外,沒有月光,青黑一片,隻有秋雨的細碎叮嚀。今夜,如此安寧。

“你,”好半晌,安月忍不住開口,“你今天怎麽了……”今天的冷維銘,與以往的

都不同,他的溫柔中,竟有著某種細膩的悲傷,一絲一絲,透過他的眼神,他的身體,傳遍她的全身,傳到她的心深處,漾開一絲絲淡淡的心疼。

冷維銘不答,好半天,安月以為他不會再答她,便也不再開口問。空氣中重新剩下安靜,窗外的雨聲越發清晰。

“安月……”忽然,冷維銘喊了她的名字。安月身子震了震,她以為自己聽錯了,因為他從來都是叫她安安的,從未喚過她的真實名字。這一刻,他卻將這兩個字喚的柔腸百轉,仿佛在心口輕喚了千萬遍,最後才化作這一聲。安月鼻頭一酸,差點落下淚來。原來,她為自己築下的堅硬心牆,不過他一句輕聲呼喚,便可全數傾塌。她動了動,將頭從他的肩膀上放下來,低下去,縮進他懷裏,冷維銘以為她冷,將薄被又提高了些,伸手把她抱得更緊。

“睡上來些,這樣會憋壞……”最後一個字還沒出口,冷維銘的唇已經被堵住,他愕然地呆愣了數秒,頭腦中一片發白,隻感覺兩片溫熱嬌嫩的唇,在他唇上輕柔而又劇烈地吻著,沒什麽太多技巧,甚至是有些笨拙地,隻是固執而強硬地貼著他的。

是的,這一刻的安月,如此熱烈瘋狂,這已經不是她能控製的了。就在低下頭俯身到冷維銘胸前的時候,其實不是為了獲取他溫暖的體溫,她隻是想聽聽他的心跳,聽他在喊出那聲低喚時,是怎樣一種心境。如果隻是逢場作戲,那麽,必定平靜無波,如死水一般;可她聽到的,分明是劇烈的澎湃,如暴風雨中款卷不絕的海浪,一陣急似一陣,洶湧如潮。那一刻,她寧願相信,一切都是真的,哪怕隻有一點點,也已足夠。

瞬間的空白過後,冷維銘終於反應過來,下一刻便已反客為主,幾乎是激烈凶猛地迎上去,吻得那樣用力,仿佛要將安月吸進身體。安月微微張著口,迎接著他帶來的風暴,心裏一片火燒的荒涼。

空氣漸漸熾熱,冷維銘沒忍住,再次翻身壓住她,吻得那樣專注,卻在下一刻嚐到了腥鹹的味道。他怔了怔,停了動作,抬起頭來,盯著身下的女人的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