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119 不良調戲

床頭燈依舊未滅,柔和而嫵媚,在這一刻卻多了幾分曖昧。他們緊靠在一起,以一種纏繞的姿態,纏繞的眼神。冷維銘眼裏似乎有笑意,安月別開眼不去看他,他或許是在笑她,笑她演技拙劣,假裝睡著都不會。想到這裏,心裏有些忿忿,伸手去掰他扣在腰間的手,身體也往後退去。冷維銘眼中的笑意越發深起來,安月往後退,他便往前追,追著她的唇吻,安月急得直晃腦袋,結果腰上被擰了一下,她吃痛,忍不住張了張唇,冷維銘便順勢侵襲過來,唇舌侵入口中,讓她無可退卻。

總之,冷維銘最喜歡用的就是這招,且百試不爽。他喜歡看她驚慌失措的神情,喜歡她假裝睡著實際上卻緊張得要命的樣子,喜歡她掙紮淪陷在他的攻勢裏,更喜歡她搖曳在他身下的美妙情態。

他們之間,沒有過多言語,更加沒有甜言蜜語,卻越來越純熟地做著彼此之間最親密的事情。每每事後,安月看著身邊依舊緊緊摟著她的男人,有一刻的失神。她那樣不安,一天天地,她越來越了解他,甚至清楚地知道他很多細微的習性,她心裏本就刻有他烙印,這些開始讓那些烙印不斷加深,不斷深刻,而她卻越來越看不透他,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麽想的,他的心裏,哪怕有沒有一點點,真正的她的影子。還是,隻是當她是玩物,是禁臠。這一切,不過隻是逢場作戲,而她,卻認了真,入了戲,出不來。

坐在泳池邊的安月,腦海裏想著這些,麵上不自覺地現出些許哀涼。書房裏的冷維銘站起身,走到窗邊,從窗簾的縫隙裏看過去,正看見安月那一臉的落寞,又仿佛神思早已飛向了遠方,那裏坐著的,不過是她的軀殼。冷維銘莫名煩躁起來,站在那裏看了好半晌,猛然間將手上一本 《孫子兵法》摔了出去,那本線狀的紀念珍藏版《孫子兵法》,就這樣被他摔得裂了道縫。

晚餐異常豐盛,不但有富貴人家才吃得上的名貴菜肴,更多的竟是普通百姓家的家常菜。安月一坐上桌,眼睛就發了亮。這些,都是蘭姨這些日子觀察安月吃飯習性時記下來的,當然合她的口味了,隻是不知道合不合冷維銘的口味。想著,蘭姨轉過頭去,見冷維銘依舊麵無表情,倒也放下心來。其實,不論合不合他的口味,

他都不會說什麽,隻要合了安安的口味便可,這也是她點配這頓晚餐所遵從的原則。

整個過程中,安月都吃得很歡快,也不再別扭於對麵有個冷維銘,之前的矜持全數撤去,放開了吃。意料之中地,冷維銘吃得不多,每道菜都隻是淺嚐輒止,安月才吃到一半,他便已吃完,放下筷子起身上樓。

安月抬起頭來,似乎感到了有什麽不對,蘭姨疑惑地看向她,用眼神詢問著她冷維銘是怎麽回事,但安月哪裏知道,隻好訕訕道,“可能是不習慣吃這些吧!”說完,又自顧自地吃起來,蘭姨看著她,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一頓,是安月住進嶺南別苑以來,吃得最舒服的一頓了。從前跟冷維銘吃西餐,她總是吃不慣,通常隻吃一半便吃不下了。這一頓,冷維銘隻吃了一半,她卻幾乎將大半個桌子的食物橫掃一空,到得最後,幾個仆人望著她都驚訝,目光不住地朝她的肚子瞄。她心滿意足地站起來,慢慢上了樓,開門進房間,燈也不開,倒頭便往床上躺。不料床上竟然有人,她慌忙要起身,卻被來人一把抓住,一個翻身壓在身下。她隻覺得肚子裏吃的馬上要被壓得吐出來,難受極了。

不用想,這個人是誰不言而喻,除了他,還能有誰會進這個房間,並且如此安然地躺在上麵。但安月沒想到的是,他今天竟然這麽早就在房裏,平時吃晚飯都是直接進書房,至少要忙到九點多才會進來。

安月被壓得難受,忍不住伸手推了推他,他卻巋然不動,隻在黑暗裏睜著一雙幽深的眼睛望著她。她停了手,蹙眉。

“我剛吃晚飯!”她說,語聲裏的意思很明顯。

“我知道!”冷維銘答得幹脆,卻沒有要從她身上下來的意思。

安月麵上一紅,不知道該怎麽說了。難道要直接說,現在不行,等我消化完你再來?如此直白的話,她是斷然說不出來的。又這樣挨了半晌,安月開始後悔方才為什麽要一時忘形,吃那麽多了。

“你,能不能先下去,這樣,我肚子裏吃的東西快被壓出來了。”她實在忍不住了,隻好實話實說。

冷維銘眉頭動了動,轉臉看向窗外,似乎在笑。安月懊惱得想挖個地洞鑽進去。幸好,說完這句之後

,冷維銘終於動作了,從她身上翻身下來,安月鬆了口氣,正準備坐起身離得他遠些,卻又被他長臂一撈,完全被他拉進懷裏去。安月一口氣上不來,差點真的要把東西吐出來。

誰知,冷維銘直接把手湊上來,撫到她肚子上,似乎在思忖什麽。安月一愣,正想問問他這是要幹什麽,結果冷維銘開口了,她這口氣還沒咽下去,差點又吐出來。

“恩,是圓了許多,晚上可不能太激烈了。”冷維銘思量半天,得出結論。

安月身子一僵,連耳根子都開始紅起來。幸好沒開燈,不然非得在他麵前丟死人不可。冷維銘鬆了手,安月趁機站起身來,“我,我去洗澡了!”說完,轉身便走,要多快有多快,她知道,冷維銘心裏肯定在笑她。

冷維銘勾唇,轉頭看向窗外漸漸青黑的天空,愣愣出神。為什麽明明在身邊,卻害怕失去,總覺得抓不住,抓不牢。

安月慌忙進了浴室,開燈,看見巨大鏡子裏的自己,滿麵緋紅,嬌羞難耐,這,這是她自己麽?她怎麽變成了這樣,就因為他隨意的一句調侃?她快步走到洗手台前,打開水龍頭,掬起一捧水狠狠地砸在臉上,一連幾次,再抬頭時,臉色依然有著可疑的紅暈。她關上水龍頭,終於放棄,心不在焉地開始洗澡。

這次,足足在浴室裏待滿了兩個鍾頭,安月才惴惴不安地走出來。她知道自己這種緊張,實在有些小題大做了。她向來清楚,他在女人麵前,從來風流不羈,說幾句俏皮話簡直是小菜一碟,,剛才那句話,不知道已經變著法說給多少個女人聽過了,隻有她還會這般當真,禁不起玩笑。

但是出來時,冷維銘卻已經不在了,床上,藤椅上,陽台上,都不見人影,看來是忙自己的去了。安月鬆了口氣,卻又忽而有些落寞。她走到藤椅前,委身坐下,仰靠下去,閉上眼睛,靜靜地聽著周圍的寂靜。他從來都是這樣,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從來不會過問她的意見,而她,永遠是在等待的那一方。他像一陣風,在她毫無準備並且並不打算卷入的時候,強行納入羽翼,卻又在她漸漸融入的時候,重新變得變幻莫測。不,他從來都是善變的,任意來去,沒有誰能夠左右。或許,她從來不曾了解過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