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110愛恨交融

冷維銘隻是依舊笑著,仿佛困住她根本不費絲毫力氣,眼神卻是冰冷的。此刻,她恨著他,他也恨著她。她恨他冷酷無情,恨他這幾個月對她所做的一切,更恨他對方小蓉犯下的罪,也恨他此刻這樣斜坡著她;他恨她總是這樣倔強,在他麵前,若不是被逼到絕境,絕不會服軟,她的笑,從來隻會對別人綻放,她的溫柔,連陌生人都可以享有,卻從來吝嗇於給他一星半點,更恨她毅然背棄他和青梅竹馬私奔,恨她說他禽獸不如,說他十惡不赦。如果他真對她那樣狠,讓她見識他真正禽獸起來的一麵,那她絕不可能到現在還有機會躺在他的身下,用這樣恨意刻骨的眼神望著他。那淫蛇籠,便是她的葬身之地了。

漸漸地,安月放棄了掙紮,兩人就隻是這樣相互瞪視著,空氣似乎一下子愈發靜謐起來,靜得仿佛都能聽到對方的呼吸,甚至是心跳。這種奇異的感覺,冷維銘從未體驗過。

他有過的女人,不計其數,為他欲生欲死的,也不在少數,或迷戀他的金錢,權勢,外貌,手段,可無論哪一種,從始至終,他都是絕對的主宰者。隻有她們眼巴巴地期望著他,看他的臉色行事,在他身下臣服淪陷,他隻是冷冷地看著,享受著她們年輕身體帶來的歡愉的同時,更可以清醒地看著那些美麗虛偽的麵具,在他身下紛紛崩塌,裂開,無法克製地為欲瘋狂,沉淪。

而他,是她們的導演,更是看客。那種世人皆醉,唯我獨醒的快意,讓他感受到掌控力的強大魅力。無論何時,他是主宰。

但這一秒,他不確定了。那種紛亂的思緒,已經開始慢慢轉化為更加不由自主的心跳,他看著身下的安月,心裏忽然滿滿都是一個她。那樣的安月,眼神如此

溫柔,如春天裏的一汪柔波,將他浸潤在其中,深深陷落。他本欲要懲罰她的那些想法,都如青煙般,自頭頂升騰而起,蒸發不見。而安月此時的心情,比他有過之而無不及。他緩緩低頭,眼中倒映著她的影像,溫柔繾綣,這次,她沒有躲避。

這是一次最完美的融合,激情如潮,卻又溫柔纏綿,每一個動作,似乎都伴有令人心悸的顫抖。在安月的記憶裏,那是一次不同於以往任何一次的纏綿,她完全放開自我,恨不得把自己揉碎了給他,而他,捧著她潔白的身體,仿若捧著一手珍珠,輕輕摩挲,流連,親吻,膜拜。她這才知道,原來,這才是真正的魚水之歡,交融契合。

中途,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在喊他的名字,第一次,那麽親密地喊出他的名字。而他卻瞬間失神,她有些慌亂,抬手想去構住他的脖頸,卻在下一刻被他抱了個滿懷,一把將她提起坐在他身上,唇就那樣貼了上來,一連串的吻接踵而來,靈活無比的舌頭侵入進來,安月隻覺得整個身體裏都是他,帶著無數陌生而又熟悉的狂亂氣息,瘋狂啄啃,他靈巧的手在身體各處遊蕩,每撫過一處便升騰起一簇小小的火焰,直要將她燒得灰飛煙滅。猛地,他身下猛然迅速起來,她忍不住悶哼出聲,卻被他一一吞盡,強勁的撞擊,讓她仿佛一葉風雨中飄搖的小舟,而他是她唯一可以抓住的浮木。

靜謐的深夜裏,緊密的交融,沉冷的空氣裏,是火熱的歡 愛之聲。

冷維銘迷亂地看著她無力地掛在他身上,全身心地,眼中有著從不曾有過的柔光,和著痛苦,泛出如秋水一般的瑩潤光澤。他忽而胸中湧動起柔情,溫柔地環過一隻手臂,在她腰間纏繞了一圈,完全將她納在胸前,猛然

低頭吻在她的左胸上那點殷紅,沉吟著在她身體內爆發開來。安月的身體劇烈地戰栗起來,月光映在兩人身上,照出一層薄薄得細汗,閃出柔亮的光澤。他喘著氣 ,依舊輕輕咬住她的左胸,身體輕微顫抖,卻久久不願意離去。

安月輕輕摟著他的脖頸,低頭埋首在他背間的時候,一滴晶瑩的淚水驟然滑下,順著他脊背上那條溝壑,慢慢滑落下去。冷維銘不曾知道,那一刻,安月的這滴眼淚,包含了太多,太多。當他低頭輕輕含住她那並不飽滿的左胸房時,一瞬間的感動衝湧上來,無法克製,那下麵,是她一顆為他強烈跳動的心,他吻上的,是她的心……她心裏,一半海水,一半火焰,一半是愛,一半卻是,刻骨的恨。安月並不知道,那個動作,是冷維銘唯一獻給她的。這其中的寓意,隻有他自己知道。他要她的心。而她,卻因仇恨而錯過。

頂點過後,無盡的絕望侵襲而來,她那顆燃燒的心,那樣卑微,卑微到低賤,愛與恨之間,她感到如此絕望。因為她從來都知道,他是沒有心的。

早已是深夜,這場歡 愛耗時長久,到結束時,天際已經開始微微泛了白。他一直在她身體裏麵,沒有出來過,事後一起躺回床上,他在背後輕輕抱住她,不願意撤離,安月任他這樣抱著,一動不動。

他們之間,這樣緊密相連,而又如此平和地麵對彼此的機會,實在不多。這是記憶中的第一次。

後來回憶起來,安月其實覺得自己實在太傻。那樣的冷維銘,她居然沒有覺得異樣,隻是深深沉浸在自己給予的絕望裏。如果發現了,或許,不久的將來,又會是另一番不同的光景。他們也不會再一次走入更深的,不可自拔的絕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