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103 再見惡狼

每座城市的發展都伴隨著大興土木,水泥鋼筋,從一開始人們紛湧著圍搶市中心那塊巴掌之地,到後來對其不屑一顧,轉而圍占起郊區的綠草地來。在這樣的情勢下,郊區成了最香的香餑餑,能在那裏擁有一套別墅級的住宅,是許多追求的夢醒。

嶺南別苑坐落在這座城市最熱門的一片郊區開發區內,地理位置優越,基礎設施完善,空氣清新,景色怡人,更重要的是,人工開發的同時,也注重保留了大自然的原生態,所以,自然之景在這裏是一大亮點。站在別墅三樓的陽台上,白天遠眺可看到連綿的稻田,盛放的野花,各色鮮活的蟲魚鳥獸,夜晚更是能在萬籟俱寂中,聆聽最動人原始的自然聲音。

這也就是為什麽,這裏的房子比其他地方賣得更貴的主要原因,也是冷維銘最為看中的地方。

可是現在,他不關心這些,他隻關心這棟房子裏的人,曾經的“女主人”。

冷維銘將車停靠在別墅外特設的停車位上,長腿一伸,從容不迫地從上麵走下來,緊隨而來的幾輛車相繼停靠在其後,陸續下來十數個黑衣人。

別墅外,同樣一群黑衣人左右兩列分站著,中間夾雜著幾個白衣女傭,俱是兩手交疊,微低著頭恭謹異常,見冷維銘下車,齊聲喚道,“先生下午好!”

冷維銘嘴角微微勾起,邪魅地一笑,點點頭,在這比前呼後擁更顯盛大的迎接儀式裏,一步步走進宅內。在這裏,他是主宰。

蘭姨照例上前來,為冷維銘接過脫下的西服外套。無論走到哪裏,他似乎唯一的青睞都是西服,正式的,休閑的,修身的,寬大的,各式各樣,顏色各異,他巨大的衣櫃裏,除了西服極其各色配件之外,再無其他,連領帶都占了整整一層,如同商場裏最豪華的領帶專櫃,各種款型各種花色,無一缺少。這樣的人,內心往往無比堅硬,旁人從來隻看得到他最謹慎的一麵。

今天,他穿了一件黑色的西服馬甲,內裏配著白底深藍細條紋的襯衣,搭配了一條暗金色的領帶,外套一拖,馬甲和西服長褲的修身效果愈發展現,整個人顯得越發頎長貴氣。

從進門開始,甚至於將衣服扔給蘭姨的時候,冷維銘的眼睛便沒有離開過廳堂裏冷然坐著的女人。

偌大的廳堂裏,總是顯得那麽空曠,一個女人麵色清冷地坐著,手被捆縛住,冷維銘進來的那刻,她隻是稍稍側目看了他一眼,便重新轉過頭去,望住遠處窗台上那株鈴蘭,那是她兩個多月前種下的,現在已經長得開出花來了。

冷維銘慢悠悠地走過來,走到沙發前,坐下,與安月麵對麵地坐著,眼睛仍是緊緊盯著她的臉,嘴角帶著慵懶的笑意,仿佛要將她看透一般。安月撇過頭,心裏咒罵,這個妖孽,果然一點沒變,勾人的伎倆還是這套。

“怎麽,兩月不見,一點都不想念?”冷維銘長臂一展,靠向沙發靠背,兩臂抬起,左右搭在沙發靠背上,頭微微歪著,一

副風流不羈的邪魅模樣。

安月才懶得跟他浪費口舌。

“冷維銘!”她忽然很大聲地喊了他的名字,冷維銘臉上微微錯愕,連她自己都覺得有些驚訝,她的聲音確實太大了,和從前那個素來冷清,語聲不高卻足夠漠然的安月,似乎相差太多。

冷維銘唇角越發勾得厲害,“怎麽,難道是想念得厲害,這會兒都按捺不住了?”

“少來這套!”安月降低了音量,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冷然,“你要找的人是我,請你馬上放了曾落雲!”

冷維銘的笑微微收了收,稍稍側頭,一個保鏢會意,趕緊上前來,湊到近前將事情說了一遍。冷維銘麵無表情地聽完,轉頭看向安月,慢慢站起了身,朝她而來。

安月僵直了背脊,感覺心都提起來了,卻不肯服輸,仍是緊緊地盯著他。窗外陽光正烈,閃爍掩映在綠色植物寬大的綠葉間,破碎出斷續的金線。冷維銘背光而來,腳下踩著這陽光,看不清真切的表情。

他在安月近前站定,僅僅兩步遠的地方,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她,安月眼睛瞪得太久,忍受不了強光,幾乎流出淚來。好半晌,冷維銘終於動了,一手插進西褲口袋,一邊彎腰下來,安月不自覺往後仰靠,心都要跳出來。

驀地,冷維銘的另一隻手伸上來,捏住安月的下巴,笑,“小沒良心的,這麽久不見,居然一句問候的話都沒有,直接上來就是說關於別人,也不怕我吃醋?”

安月隻覺得背上汗毛直豎,掙紮著要逃出的鉗製,卻被冷維銘越捏越緊,仿佛整個下巴都要被他捏碎了。這樣一個曖昧的動作,卻暗潮洶湧,夾雜著血腥威脅的味道。冷維銘絕不會說多說半句廢話,即使是聽似調侃的俏皮話,其實也暗藏玄機。安月似乎知道,他終於要開始跟她翻賬本了。果不其然,冷維銘的下一句話讓她心驚膽戰。

“也是,都已經跟人私奔一遭了,哪裏還會記得我這個舊情人?”冷維銘說著,已經放開了安月,轉過身走回去,向手下微微一示意,那保鏢即刻退出門去。

安月忽然覺得自己做了一件蠢事,卻無論如何也想不出,自己再次見到他又該作何其他反應。難道要恬不知恥地撲過去,厚著臉皮開始懺悔,說自己不該和別人走掉,她回來就是為了找他?不,她做不到。

“冷維銘,你到底想要怎樣?”安月冷冷地發問。

冷維銘仍舊一手插在西褲口袋裏,長身玉立,眼睛看向窗台上那株鈴蘭。安月走的時候,這株花才方將種下,小小的根和葉片,楚楚可憐地占在碩大的花盆正中央,瘦弱得好像隨時能被風連根拔起吹得無影無蹤似的。這兩個月裏,好幾次,他甚至還鬼使神差地給那株小可憐澆過幾次水。現在,它總算活過來了,卻沒有懂得要感恩。

“看來……”冷維銘懶懶地抬手,探手摸了摸鼻子,“安安小姐還是沒有自覺啊,我手上可是白紙黑字寫著,在與我訂立契約期間,

你是不能和任何異性 交往的,更不能有任何肌膚之親。現在,違約的人是你,而不是我!你說我要怎樣呢?”說著,轉過頭盯視著安月。

安月心上一凜,嘴唇顫抖,卻無可反駁。冷維銘說得句句都是事實,他們早已簽下的那份契約,雖然具備法律效力的可能性不大,卻在冷維銘這裏,就是金牌令箭,她不得不當真。她已經進入他的帝國,而他已經將她劃入版圖,不容許任何其他人來侵犯。

到了這時,安月並不知道,在她身上,冷維銘不但報複了姚若梅和夏軒函的“綠帽”之仇,更是用她擴張了勢力範圍,她早已成了他擴張帝國的一顆墊腳石。原來,當初的故意接近,訂立契約,目的遠非安月與夏軒函所看到的那般,單純隻為抱妻子出軌之恨。如此深沉的心機,非常人能摸透。

這時,同樣被捆縛住的曾落雲被幾個黑衣保鏢押解進來。

“落雲!”安月喚道。

曾落雲的口中被塞了破布,隻能發出嗚嗚的叫聲,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卻是定定望著安月的。

目光觸到曾落雲的時候,安月清晰地看到冷維銘眼中光芒一閃,她心裏一動,越發不安起來。隻是,她錯誤地將此理解為男人對女人的欲望。

“冷維銘,你不要動她,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你快放了她!”她憤怒地叫道。此時,在她的眼裏,冷維銘是一隻獸性大發的野獸,男人的欲望如魔鬼般侵占著他。曾落雲生得美目流腮,更重要的是有種楚楚可憐的氣質,這似乎非常符合冷維銘的標準,即使曾落雲有七個月身孕在身,以冷維銘尋求刺激的變 態心理,根本不屑一提,甚至於更可以激發他獵奇的心理。

冷維銘慢慢走近曾落雲,眼睛從她白皙美麗的臉上,頸脖,掠過因孕期而異常豐滿的胸乳,最後停留在那隆起的肚腹上。驀然,他勾唇笑了。

安月似乎更加確定心中的想法,急得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被長時間捆縛住的雙手都開始顫動。若是她知道冷維銘此時真正的想法,恐怕要當場暈厥過去。冷維銘雖然喜歡獵豔,對女人樂此不疲,但卻不至於色 欲熏心到饑不擇食,曾落雲縱然生得不錯,卻在見過美女如雲的冷維銘眼中,也不過是中上之姿。再者,雖然他在這方麵的花樣繁多,但卻從不好特殊群種,尤其是孕婦。

他現在所想的,是一個更加刺激的遊戲,比安月想象當中的,還要刺激一萬倍。

見到冷維銘的神情,曾落雲開始不安地扭動,拚命掙紮想要逃開鉗製,她害怕那種眼神,那種待宰羔羊的眼神。隻有她已經看出來,冷維銘針對的,是她肚腹中的孩子。

“冷維銘,有什麽你就衝我來,不要跟不相幹的人過不去,你今天就算殺了我,我也絕不會有半個不字,隻要你放了這個女人!”安月在做最後的掙紮。

“嗬嗬,不急,一個一個來,早晚會輪到你的,我的安安!”冷維銘瞳眸一暗,一錘定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