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怨念深深深幾許
這右相府我已經來過一次了，對於右相我是沒什麽好感，上一次我是毫不知情的情況下以棄婦的身份來，而這一次我是以皇後的身份，這多少也是有些諷刺的。
我下了轎，右相早已在門前恭候，相信這隻是因為禮節，這個男人深不可測，紅顏嫁給他就被他給吃得死死的。“恭迎皇後娘娘大架，皇後千歲千歲千千歲。”他公式化地行禮。“請起。”我和顏悅色地答道。那是作為禮節必須的，隨即不動聲色地繞過他，進了府門。
輕車熟路地走到待客的廳堂，安閑地坐定，他跟在我的後麵進來，但是並沒有坐下，我懶懶地瞥了他一眼道：“右相大人不必拘禮，請坐。”好似我才是這裏的主人。他坐定，侍女送來茶水，我掂起茶杯，優雅地輕呷一口，“好茶，品來唇齒留香。”“這是毛尖茶，皇後娘娘若是喜歡我差人給您送些過去。”他語氣平淡，客客氣氣的回答。我有一口每一口地喝著茶，一時間想不出要和他說些什麽？如何說起不顯得太唐突是個技術活。“讓我見娘親，讓我見娘親。”聽見月寶的叫嚷，我循聲望去，管家抱著月寶打算帶月寶走，月寶掙紮著要下來，管家哄著月寶，“乖，不要煩擾皇後娘娘，皇後娘娘身份高貴怎麽會是月寶的娘呢？月寶乖跟我走。”“不要不要。”月寶鬧著，死活都不肯走。
“月寶，來，到娘親著來。”我向月寶張開懷抱，管家尷尬地放下月寶。月寶奔向我，使勁地撒歡。
“月寶，想沒想我啊？”我刮刮他滑溜的小鼻子。
“想，好想，好想，娘親你是來看我的嗎？上次帶我去找你的叔叔呢？他怎麽沒來？”月寶歡喜地問個不停。
“娘想月寶，所以來看你咯！那個叔叔去遊山玩水了，來不了呢！”我還真不知道歐陽慕楓去了哪裏？那次我受了重傷昏迷了半月之久，之後一直呆在皇宮靜養。歐陽慕楓也許是回了月白宮，也許還守著山穀中的小茅屋。
“月寶，你先和管家爺爺去玩吧！讓管家爺爺把我從西域帶回的小藏獒放出來陪你玩。”一旁靜默地右相發話。
“好耶!好耶！”月寶拍著手，迫不及待地要管家帶他去。哪裏還記得他的娘親，我無奈地搖搖頭。
“皇後娘娘為什麽搖頭？”他問。
“沒什麽，隻是感歎，孩子的天真無慮 。”我漫不經心地答道，不小心對上他的眸子，他正晦暗不明地看著我。
我打量起他來，炯炯有神的大眼配上飛入雲鬢的英眉，硬朗的臉部線條，十分有料的身材，頂天立地的好男兒形象，難怪紅顏一頭栽進去。
“嗬嗬……”他咳嗽提醒我，我明白過來，我似乎盯著人家看得太過火了。以至於他臉上出現了不正常的紅雲。
“額，那個，我剛剛……”我有些窘迫，曾被他休棄，今日來此，如饑似渴地盯著他看，他莫不是誤會
了。
“娘娘今日前來所為何事？”他的臉色恢複了正常，我暗暗舒了口氣。
“也沒什麽大事，就是想來看看我的兒子月寶，另外想要弄清楚個事。”我風輕雲淡地說，其實內心在打鼓。
“娘娘想弄清楚什麽事？”他放下茶杯，神情嚴肅。
我在心裏想，他莫非知道我想知道什麽？他做好了充足的心裏準備了不成？果然是個聰明人，我也不繞彎子，於是問道：“你知道月寶其實不是你的兒子對吧？你還故意串通侍女玲瓏設計把我休了對吧？”
“對，你說得沒錯。”他垂眸，承認了。
我聽了他幹脆的回答火冒三丈，這什麽男人，居然這麽卑鄙，虧紅顏那麽死心塌地的愛著他，他也沒弄清楚情況就把紅顏判了死刑，這麽不信任紅顏，我真替她感到可悲。我暗暗地啐他一口。
“那你知不知道我的孩子是怎麽來的？”我怒問。
“我知道，你和你的親梅竹馬所生。”他眼裏閃過刻骨的恨意。
“除此之外呢？你看見的隻是表麵，我是被人下了藥，在藥力的作用下我把他當成是你，所以才會有你看到的一幕，而你卻裝作什麽都不知道，騙我，報複我，我才是最大的受害者。”我情緒有些激動，是的沒有這些誤會，不信任，紅顏那會有什麽怨念，我哪裏需要來古代體驗生活。
“什麽？你說什麽？你是被人下了藥？怎麽會，你和他是親梅竹馬，那時候你才剛剛嫁給我不久，你常常會拿著他送你的釵子發呆，你那時候明明還放不下他，我無法相信你，我沒想到真相竟會是這樣。”他不可置信地抱著我的肩膀，明亮的大眼睛裏流露出此刻他內心的痛苦，矛盾，以及失而複得的喜悅。
“為什麽？為什麽你不早點告訴我，現在一切都來不及了，都晚了。”他搖晃著我，有些精神失控。
“我以為你根本不知道這回事，我不想讓自己在你麵前顯得那麽汙濁不堪，所以我緘口不言，後來我想告訴你，可是肚子裏已經有了孩子，我不像你恨我，恨我的孩子。”我撒了個慌，那時候紅顏根本不知道自己被別人玷汙了，這樣說才更有說服力。
“我還愛你，我還愛你。”他猝不及防地抱緊我，用勁之大仿佛要把我融入他的骨血之中，在我的耳邊悲愴地喃喃道。
“放開我，我好難受。”我試圖掙開他這個禁錮似的擁抱，真令人吃不消，我渾身的骨頭都要被勒斷了。
“我錯了，大錯特錯，你原諒我好不好？”他哀求道，嗓音帶著些許沙啞。
“之前恨過你，恨你的狠心和不信任，我要為自己討回一個公道，如今一切大白了，我也就釋然了。如今我已經找到了自己的所愛，他就是皇上，我已經是皇上的女人，所以身份上希望右相大人注意。”我加重皇上的女人這四個字，提醒他我已經是
皇後，與他再無關係，君臣之禮不可無。
“對不起，臣失禮了。”他放開了我，閉眼，壓抑他內心洶湧地情感。
“其實我沒有串通侍女玲瓏，湯中有毒之事我也很意外，當時很震驚，一時被衝昏了頭腦，想也沒想就把娘娘給休了，侍女玲瓏在我身邊多年忠心耿耿，我相信她不會欺騙我，可仔細想來卻也不對。”他冷靜下來，道出實情。
“什麽？”我不可置信，下毒設計事件竟然不是他做的，“把玲瓏找來，我要當麵問問她。”右相吩咐侍女是叫玲瓏。
不久一個嬌媚的女人嫋娜地走來，柔柔地拜見我，笑靨如花地依在右相身旁，像是在向我示威，顯示她與右相關係的親密。
我譏諷地一笑，不過是個侍女出身的相府婦人，再怎樣也改不來了侍女的習性，右相隻橫她一眼，就摘取了她滿麵的笑容，自覺地離他遠了些，小心翼翼地觀察右相的臉色。
“玲瓏當日為何你會知道那湯中有毒？”右相陰沉著臉問她。
“我，我也不知道有毒，隻是想要試一下，沒想到真的有毒。”玲瓏臉色刷的一下白了。
“真不知道，怎麽會這麽巧合？嗯？”我不相信，這女人怕早就對自家男主人動了心思，她下毒再設計，動機明確。
“我真的沒有啊！皇後娘娘，相爺你們要相信我，我哪敢？我那天隻是突發奇想，真的，毒不是我下的，是……”玲瓏一慌張說漏了嘴，趕緊捂住嘴巴。
“是誰？”我問，就知道這其中有貓膩。
有個男人他挾持我，讓我在那碗湯端上的時候用銀針試驗，他說如果我這樣做了相爺就會多看我一眼，所以我才……”她驚慌失措，撲通一聲跪下來，聲淚俱下。
“玲瓏沒想到你竟然……說那個男人是誰？”右相痛心疾首，他沒想到玲瓏竟存了這樣的心思。
“我，我不能說，相爺你要相信我，我是有苦衷的，相爺。”玲瓏哭著匍匐在右相的腳邊。
“來人把她關入柴房，不給她食物，直到她願意說為止。”右相暴怒，一腳踢開她，對這個呆在自己身邊多年的女人徹底的失望了。
沒想到事情遠比我想象的要複雜，如果說那個挾持玲瓏的男人是邱啟燁那麽也說得通，那時候他還沒死，但也不排除其它情況，邱啟燁已死，這就死無對證了。
我回了左相府，第二天再去右相府卻聽聞玲瓏死了，死的時候渾身發黑，背部有血點，像有毒的暗器所為。我不禁懷疑這是有人在殺人滅口。線索就此斷了，我在左相府與右相府穿梭了數日再無所獲。
數日之後右相登左相府拜訪，爹爹極其不情願地讓他進了府，他給我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玲瓏中毒被發現的時候還有一口氣，她拚著這一口氣告訴右相了三個字“銀麵具”。這三個字便是新的線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