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神秘的男人
坐著轎子來到左相府，剛一下轎，左相就迎了上來，“恭迎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歲千千歲。”“請起，爹爹不必如此多禮。”“多謝娘娘，娘娘禮節不可廢，現在我們是君臣關係，理應如此。”“好了，左相大人。”我笑這左相迂腐。左相一聽有些不好意思，訕訕地說:“娘娘，哦不，女兒，我準備了些你待嫁閨中時愛吃的酒食，為你接風洗塵。”“多謝爹爹。”我莞爾一笑。左相一怔，隨即十分高興。
酒席間，左相與我話家常，雖說我根本不記得，我不是紅顏，但是也應承著。左相喝得多了，話也越多了起來，也不再局限於家常話語 。
我乘勢問他，關於紅顏的閨中往事，關於那個神秘的男人。左相沉吟片刻，說起一個與紅顏青梅竹馬的男人的故事。這其實是個落入俗套的故事，但是卻也是真真切切地發生過。
故事的起源是這樣的，那時候左相還在一個小縣城裏做著九品芝麻官，俸祿少，左相又清廉，上有老下有小，生活十分的艱難，時常是喝粥度日。
當地有個富商，叫邱仁富，俗話說為富不仁，但這個邱仁富卻正好相反，正如他的名字那般又仁又富。他聽聞左相清廉，家裏常常揭不開鍋，於是打發自己的兒子邱啟燁去拜訪左相，給左相送去錢糧維持生計。
卻沒想到左相堅決不收，他以為邱仁富送錢糧是為了賄賂他，不安好心，想讓自己替他做事，左相一向清廉，愛好名節，這禮自然是不會受。還是個少年的邱啟燁把來的原由向左相解釋了一通，不曾想左相一聽更加生氣了，左相認為這是對他的侮辱，他一個文人到底清高，把骨氣看得很重，於是不由分說把富商之子趕出門外。
富商的兒子也就是當時的邱啟燁隻有十六七歲，正是年輕氣盛的年紀。在家又都是被嬌慣著的，當地百姓知道他是富商的兒子，對他也是客客氣氣的，他哪裏受過這樣的氣。當下扔下錢糧就氣呼呼地回了家，心裏頭對左相極度的反感，覺得這左相是不知道好歹，家父好心讓他送些錢糧給他維持生計，他卻不領情還把他趕了出來。
邱仁富知道兒子被趕了出來，心裏頭也是不大疼快，但是他不是那麽小心眼的人，隻當左相不待見他，他以後不管他閑事也就罷了，絕不會幹報複這檔子事，但他的兒子卻咽不下這口氣，對此事耿耿於懷。
偏左相家有個女兒也就是紅顏，那時候也就十一二歲，年紀雖小但已經生得嬌美無比，是當地有名的一朵金花，沒等她及笄，上門說媒的已經踏破了門檻，左相那時雖然還隻當著個小小的九品芝麻官，但他看人的眼界卻高，沒有為愛女相中人選，他也不急著嫁女兒，女兒乖巧可人，隻希望女兒能長久地承歡膝下。可是事與願違，女兒大了
，總是要嫁人的，他還不知道他的女兒早就有了心上人，而這個心上人竟然就是富商的兒子邱啟燁。
那日邱啟燁帶著錢糧拜見左相，還是個小女孩的紅顏好奇地躲在門後，她第一次看見一個如此俊美的少年，少年與她的爹爹解釋著，倔強的模樣讓她覺得少年很可愛，她懵懵懂懂地把這個隻見過一麵的少年掛在了心上。少年被趕出去，氣得一股腦把錢糧都扔在她家門前，她等少年走後，撿起那些還帶著少年體溫的東西，心頭竊喜，“爹爹，我去把東西還回去。”不等他爹回答，她已經跑了出去，她極少有機會出門，但是那個少年的家如此富麗堂皇，她找起來沒有難度。
她在外躊躇著，富商的兒子出門來看見有個嬌美的女孩子在自己家門外走來走去，頓時覺得很奇怪。他走進，看見女孩手中的東西頓時了然，原本要揚起的笑容僵在嘴角，粗聲粗氣地說：“你是來還東西的？”小紅顏看著麵前有些凶的少年，呆呆地點點頭。“用不著還，我家多的是，你扔了就行，被在我家門口晃悠。”少年凶凶地說，他把受的氣都撒在麵前的女孩身上了。這小紅顏聽他這麽一說，眼眶就紅了，她也是家裏的寶貝，被嗬護在手心裏的明珠，她第一次被人凶，她越想越委屈，眼淚吧嗒吧嗒的直往下掉，嚇壞了少年，少年慌了手腳，讓她別哭，不然別人還以為他欺負她，他不得已接過她手中的東西，把哭鼻子的紅顏拉進屋裏，他見她哭得傷心一時自責不已，自己不應該把氣撒在無辜的女孩身上。紅顏見他懊惱的模樣，噗嗤一聲，破涕為笑。小紅顏麵對少年壓根不知道什麽是害羞，吧嗒在少年的俊臉上親了一口，大方地表白：“我喜歡你。”少年呆若木雞，莫名的情愫產生。
之後的一切就處於飛速的發展中，少年與小紅顏相愛了，當初被左相趕出門外的事他也釋懷了，因為愛屋及烏。兩人定了親，就等小紅顏及笄之後嫁到邱家去。
一切都發展得太快，以至於朝著失控的方向發展。
左相遇到了貴人，官運見好，被調去了京城做官，一路升至宰相；而富商家的生意卻越做越差，最後淪為平民百姓，邱仁富夫婦在窮困中死去。少年經曆家道衰落，後又淪為孤兒，心性已於當初不同，原本兩人還算匹配的門第這時候徹底的失衡了。
少年投奔左相，左相念在往日的恩情收他為門生 ，但畢竟少年家道衰落了，加上生性倔強，如今更是陰沉了不少，變得敏感偏執，還有當年送禮的那件事讓他心裏對他始終有嫌隙。擔心這樣的少年會苦了自己的寶貝女兒，私心裏當然希望能夠把自己的女兒交給一個良人。這時候他的門生裏有一個較為突出的，也就是少年李先紇，他的出現讓左相眼前一亮。這個門生，沉穩、睿智，待人有禮，
舉止大方得體，他又是開國重臣的孫子，正是托付小女的不二人選。
於是他栽培他，提拔他，李先紇也不辜負他的期盼愛上了自己的女兒，但是紅顏因為心有所係並不接受李先紇，隻是隱隱約約感覺到當初的那個少年有些不太一樣了。尤其是在李先紇向她表露了愛意之後。敏感多疑的少年讓她覺得陌生，曾經的親梅竹馬，兩小無猜的感情在崩潰，她常常傷心落淚，人傷心的時候往往更容易被人打動，李先紇濃濃的愛意填補了她受傷的心。
很快，她和李先紇訂了婚，少年發了瘋似的傷害自己，她讓他別這樣，他哭著求她，左相於心不忍，勸紅顏還是不要嫁給李先紇，因為左相偶然知道了李先紇的野心，他不能養老虎為患，但是紅顏心意已決，硬是嫁給了李先紇，後來發生的一切就是我所知道的了。
而那個**紅顏的神秘男人就是因愛生恨的少年，隻是他在那之後去了哪裏？我很好奇。
我問左相，左相有些淒楚地笑了，“他死了，在你跳崖之後服毒而死，我把他葬在了後山，是我的錯當初不應該仍由李先紇接近你的，不該動那樣的念頭，不然所有的悲劇都不會發生了。嗚嗚……”左相竟然像個孩子一樣嚶嚶的哭起來。
“真是可憐。”我一聲歎息，其實這一切並不是他的錯，那些都是早就注定好的。
“爹爹，這不是你的錯。”我輕撫左相的背，左相雖有他的精明和可恨之處，但是他的出發點卻大多是為了自己的女兒幸福，他是個了不起的父親。
第二日我去後山祭拜，荒涼的墓地雜草叢生，幕前刻著“邱啟燁之墓”五個字，他果真是死了。我為這個不幸的男人獻上一束雛菊。
是時候把一切弄清楚了，我轉身離開，風在身後瘋狂地肆虐著，發出巨大的聲響。就像那倔強的少年發出最後的嘶吼聲，勢要把這天地間的一切都毀滅。
除去給右相下毒一事，剩餘我都已經明了。現在隻差去右相府澄清紅顏的清白，怨念就算得解了。
我仔細地回憶在混沌之境中看到的影像，當年下毒的人會是誰？為什麽栽贓給紅顏？我百思不得其解，不過有一點很可疑，為什麽偏偏那碗毒湯送上來，玲瓏就認為會有毒，而要用銀針試驗？右相是聰明人難道就看不出端倪來？我著實覺得奇怪，莫非這是右相設計的一個陷阱，隻為了名正言順地休掉她，這樣一來很好解釋了，可是真有這麽簡單？我總感覺這是一淌深水，我一腳踩不到底。
當下還是決定去右相府探探情況，順道看看月寶，沒想到月寶竟然不是右相李先紇的兒子，可他又不像真的不疼月寶，一幹家丁也都十分疼愛月寶，我猜想月寶是不喜歡他的新娘親玲瓏才會那樣說的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