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白芷：相思成詩
“原來梁王如此風度翩翩呀！”
我聽到周圍不少人感歎著、讚揚著。
在眾人讚許、崇敬的目光中，梁王泰然自若。他友善的向眾人抱拳示意，臉上始終都有著謙和的笑容，讓在場中人如沐春風。他的眼神掠過我們，似乎有那麽一絲的差異，然而，笑容卻又更濃了些。
我第一次見識了人間的詩會，對句，聯詩，作詩。那些才子文人，有的肆意揮灑著才華，自如驕傲；也有人麵露難色，憋了大紅臉，尷尬難堪。
今日他們作詩的題目是《秋》。願意參與作詩的人，做同題目的詩，然後將詩作放在一起，供大家品評。為了公平起見，每個人的詩作都是匿名的。最後，被大家公認為優秀的幾首詩放在了一起。
我是不會作詩的，是以，一直在一旁看。青菡這個女學究自然是忍不住一試身手，讓我有些意外的是紫葶居然也提筆作詩。
幾幅公認不錯的詩被放在一起，有人將幾首詩讀了出來，我見青菡與紫葶都麵露喜色。
“有我的。”
周音寒在紫葶身邊道。
紫葶輕輕哦了一聲，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這讓周音寒不由得連聲歎息。
“這裏有十首詩，是大家公認的精華之作。雖然說，每個人的欣賞的角度不同看待詩作的想法也是不同的，但是，今日作詩的大家是待考的舉子，科考是要分個高下的，有名次。是以，我們這裏的詩作也要定個名次，大家說如何？”
梁王道。他的話得到了大家的認同。
“要不，我們請梁王來定奪高下吧。我們都敬仰梁王的才學。”
一個書生說道。
他的提議得到了大家的廣泛的附和。
“我們是認可梁王的。”
“謝謝大家對我的信任。然而，若是我一個人來定奪如此多的佳作的名次，一來是容易有失偏頗，二來呢，也難以讓所有人信服。今日，張涵公子、左天化、楊賢與碩郡王都在，我們與各位共同品評這些佳作吧。”
梁王道。
梁王的做法得到大家一致讚賞。
在梁王的帶領下，幾個年輕的貴公子依次的品讀著詩。他們說著自己
的觀點，似乎意見並不一致。無論是哪一種說法，都會有人附和有人異議，而梁王，總是能夠一語中的說出其中的妙處佳處，贏得稱讚無數。
“他倒是個有才華的人。”
青菡也輕輕讚道。
“我們一致的意見，這篇《秋思》，是最好的，得今日頭籌。不知道這是誰的佳作？”
梁王問道。
“青菡……”紫葶低聲喚青菡。
“你的字，去吧……”青菡用手推了推紫葶。
她倆的聲音很小，但是卻落入我的耳朵。
“你為什麽讓給紫葶？”
我湊到青菡的耳邊問。
“我作詩是為了心中詩意，何必留那個名。人不過百年爾爾，總是要留下痕跡方覺得不枉來一回。可是，我寧願隱藏在書裏，籍籍無名……”
青菡道，吹起如蘭。青菡的聲音如風一樣輕緩。
“洛陽城裏見秋風,欲作家書意萬重。複恐匆匆說不盡,行人臨發又開封。”
梁王詠著《秋思》，遞給了紫葶：
“無用典也不求晦澀難懂，相思自然能成詩。姑娘將這心思寫的淋漓盡致，還能緊扣題目，姑娘這詩得這第一是當之無愧的。請姑娘謄寫上名字吧……”
紫葶接過詩稿，對著梁王微微一躬：
“謝謝梁王誇獎。”紫葶接過詩稿，就著亭中的筆墨，書上了“紫葶”三個字。
“紫小姐的字很是靈秀美麗……”梁王讚道。雖然是一句普普通通讚揚的話，但是，從他的嘴裏說出來，顯得是那麽真誠。
“是呀，紫小姐字和人一樣美麗呢！”他的旁邊，張涵也誇獎道。
“字如其人，詩如其人。紫小姐是不世出之才女呀！”楊賢也感歎著。
場中，眾書生讚揚聲連連。
之後，梁王等人評出了十首佳作的名次，青菡的另一首詩作、周音寒的詩作也在其中。到最後，倒是也皆大歡喜。
我們在一群的讚揚聲中離開了雅心亭。這一路上，周音寒的興致不錯，一定要請我們一起去酒樓吃飯，他的殷勤過度，讓原本高興的紫葶很是不耐煩。
“你自去複習你的書，我們自
己找地方吃飯。我已經婉約的拒絕你好幾次了，一定要我明說才好嘛？”
紫葶終於憤怒，怒目圓睜。
“你真是那麽討厭我嗎？”周音寒的聲音很是怯懦：“我不懂，為什麽那一日如此，這一日又如此？”
“我如此怎麽樣了？”
紫葶道，目光冷冷的，仿佛是要殺人一樣。
“沒有，沒有……”周音寒在紫葶的殺氣之下退讓。在周音寒這樣的書生心中，他與紫葶的那些事情，應該是很重的，因此，不能說。
望著周音寒的背影，紫葶不由得噗嗤一笑。
“他對你還真的是真心。若是有朝一日，他真能中個狀元榜眼的，你倒可以跟他些年……”
青菡道。
紫葶搖了搖頭：
“他太認真了，該著一個正經認真的姑娘，與他生兒育女。若是我跟他，隻是耽誤他。開一個玩笑就夠了，玩笑開大了，就不好收場了。我再如何不在意，也不能夠不在意別人的人生。讓他魅惑一時不過就是多一時的經曆，若是讓他沉迷一世，便是罪過。”
紫葶的眼中，是很認真的。
“我覺得這個梁王，似乎是很完美了。仿佛哪裏都做的恰到好處，讓所有人都很舒服，贏得四方的敬仰佩服，是個很難得的人才。其實，珞婭公主嫁給他，雖然不是最好的選擇，也確實還不錯了。”
良久紫葶道。
紫葶說的很對，梁王似乎是完美的人物一般，白玉無瑕，沒有一絲的瑕疵。但是，世間是沒有完美的白玉的，太過完美，就讓人覺得不真實。
“他沒有不好，但是，絕難有一個如此真實完美的人吧。”
我道。
“你覺得他那裏不好？”紫葶挑眉追問我。
我連連搖頭：“沒有不好。而是太好了，反倒覺得不真實了……”
“你就是沒事兒找茬的，看人家不順眼。”紫葶的語氣不善。
“好吧，他沒有不好，我也承認。紫葶你幹嘛為了他跟我不高興……”
我晃了晃紫葶的手臂說道。
“哪裏有呀？”紫葶道，臉色略略緩了緩：“我們去報名參加科考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