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白芷：天外有人
突然，遠方過來兩匹馬。馬蹄騰空飛馳，速度極快。馬蹄帶起了許多黃沙，彌漫著他們的來路。我與紫葶都不由得緊張，連忙張望著。隱隱約約的看到，馬背上的兩個人，一個一襲黑衣，一個一身青裙。
“一定是九諾哥哥與青菡！”
我大喜，道。
馬匹不多時已經到了近前。九諾與青菡從馬匹上下來。
九諾與青菡的身上，沾滿了沙土。一路疾奔，他們都很是辛苦，青菡顧不得說話，連連喘氣，從口袋裏拿出水囊，大口大口的喝著。
“白芷，你沒事兒吧！”
九諾一把抓住我的手臂，關切的問道。
九諾握住我手臂的手太用力，我有些疼。我微微動了動，他意識到，放開了我的手。
“我沒事兒……是林將軍受傷了。我們遇到了法力很高的人。他依靠靈力製住了我的靈力，然後，林將軍為了救我被對方的長鞭打倒，五內受傷，心脈虛弱……”
九諾的神色有些嚴肅，他點點頭，走到了林慕寒的近前，查看了林慕寒的傷勢，神色變得更暗淡了。
“白芷，你是醫者，該知道，他沒多久了。你勉力用靈力維持他的生命，可是，也隻是一時而已。你的靈力，撐不了太久……”
九諾果然是法力高強，竟然一眼看出來，林慕寒此時的生命，是依靠我的靈力維持的。
“所以，求救九諾哥哥你。你靈力高，法力無邊……”我推著他的手臂，道。
九諾沉默著，似乎是陷入了兩難。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任何人，六道輪回之中的任何，都不能違抗天的意誌。若是違抗天的意誌，所有的用力，都難免不反噬自身，造成傷害。天道有常，該聽命與天的……”
青菡道。
青狐是狐族中學問最好的，是狐族中的智者。青菡最喜歡窩在屋子裏看書，是以，說起話來，也是一套套的。
然而，我沒有心思聽她的大道理。
“好了啦，道理是道理，我們是我們。天道才不會在意我們這樣的小妖精呢……”我用密語對青菡道。又旋即望著九諾：
“九諾哥哥，青菡，你們來了，就不要一直說泄氣的話好不好？想想辦法呀……”
“我們來，是想看看你怎麽樣，有沒有受傷。最主要，帶你回去，不許再胡鬧了。”
青菡道。
我皺眉，轉頭不去看她，隻望著九諾。
“九諾哥哥，我想如果我遇到了危難，你一定千方百計的救我的，對吧。林將軍是救我受傷的，他待我如此，我不能見死不救。請你，像待我一樣，待他好嗎？”
我瞪大眼睛，望著九諾。我想我的眼神中，一定盛滿了期許。
“九諾哥哥，我知道，我這樣做讓你很為難，我也不願意讓你為難的。可是，如果不救他，我會良心難安，徹夜難眠的。我會很難過的……看著他這樣，我覺得心裏很痛；如果他這樣死了，會難過一輩子的。如果你有辦法，一定要救救他，讓我，也不要因此遺憾終生好嗎？”
我道。
九諾的神色一動不動，一直都是那麽的冷厲，如他周身散發的令常人難以靠近的冷峻的氣質。
然而，我不畏懼，隻是期待。
我期待的望著九諾，希望他能夠答應我的請求。
空氣仿佛凝固一般，每一秒的時間，都格外的緊張——我唯恐他直接的說出，不能。
九諾抬眼看看我，點點頭：
“我答應你。我幫他。”
“謝謝你。九諾哥哥你最好了，我知道你一定會答應我的。”我抓住他的手臂，使勁的搖晃著，歡喜雀躍。
“不過，我也隻是暫時的幫助你延續他的生命。若是要完全複原，需要南疆攬月丸。那是百落族的神藥。我們隻能去南疆求藥。”
九諾道。
“醫書上說，百落族是治藥的世族，信奉藥師佛。他們隱居在南疆群山之中，鮮少出山，也鮮少與人接觸，我們怎麽找得到他們呢？而且，據說百落族的藥都是世所罕見的藥，他們會給我們嗎？”
我道。
盡管九諾的話燃起了我的希望，然而，似乎也是很難得到的。
“我與百落族的族長曾經有過交往，也算是有些交情的。如果能夠找到他們，我想他會幫忙的。”九諾俯身望著林慕寒，替他把脈：
“我隻希望，他的生命能夠延續到我們到南疆。”
“會的。”我喃喃道。
“謝謝你們。”珞婭公主起身，對著我和九諾深深一躬。
“那我們這就去南疆嗎？”青菡道。
“事不宜遲。何況，他的病情如此的緊急。”九諾道：“我用紙鳶飛書月湖。紫葶與青菡若是同去，我飛書你們的親人。”
“我們跟你們一起去吧。也好有個照應……”紫葶道。“青菡，你這個書呆子，破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一起出去怎麽樣？”
“好。”向來極少出門的青菡也爽快的答應。
九諾拿出袖中的紙，以手指做筆，在紙上寫了許多字。他將紙折成了紙鶴，趁著珞婭不注意，將紙鶴扔向了空中。那原本沒有生命的紙鶴瞬間卻活靈活現，展翅遠飛。
看到九諾如此的法力，我與紫葶幾個都是驚歎不已。
扶著林慕寒上馬，九諾與林慕寒同乘一騎，我們幾個人直奔玉門關。
時間如此緊迫，我們沒有時間休息。從正午騎馬到晚上
，才在一個街邊的茶寮小憩。我擔心著去看林慕寒的傷勢，卻驚訝的看到林慕寒的臉色有些紅潤，氣息也平穩了許多。我抬眼看九諾，九諾的臉色，卻已經是有些蒼白。我不由得大為感動——我料到是這一路上，九諾一直在用自己的靈力為林慕寒延續著生機。
“九諾哥哥，謝謝你。你也不要有事兒才好。”
我道。
九諾哥哥搖了搖頭：“我沒事兒。”
我心內很是感激，卻不知道該如何表達。他總是這樣的沉默，言辭簡短。
在茶寮略微的吃了些東西，趁著明月，我們繼續趕路。
夜晚的風沙突然大了起來，狂風呼嘯著，卷起沙土，打在臉上，生疼。
“踏！踏！……”
突然，風中傳來馬匹奔騰的聲音。
“我們快走！”
我心中陡然升起一絲的不詳之感。
盡快我們快馬加鞭，然而，珞婭不善騎乘，九諾的馬上還有林慕寒，一匹馬載著兩個人，速度必然是很難更快的。
馬匹奔騰的聲音越來越近，我們很快被大批隊伍淹沒，包圍。我們被迫勒住了馬。
趁著月光，我看到，為首的人，是天尋。
“你們以為你們能跑多遠呢？”
月光下，天尋笑的很狂。
“人好像多了呀，有幫手了？你以為，多你們幾個小狐狸，能怎麽樣呢？美麗的公主，你注定是草原的人，還是跟我回草原吧。”
“我跟你走。你放他們走。”珞婭公主朗聲道：“你的目的是我不是他們。如果我死了，你也未必能達到目的吧。”
“嗬嗬。公主還是有些膽識的。夠義氣，舍己為人……”
天尋好整以暇的望著我們，眼神中盡是輕蔑，似乎我們已經是他的掌中之物。
“拜托你們醫治慕寒。”
珞婭低聲道。
“你自然是走不了的。不過，林望的兒子，已經受了我一鞭，估計也是半死不活，你們救不了他的。哼哼……你還有什麽資格跟我討價還價？”
天尋的鞭子已經握在了手中，隨時準備出擊。
向來柔弱的珞婭卻仍舊是不屈服。她仰著頭，在月光的籠罩下，分外的美。突然的，她手中多了一把匕首，刀出鞘，閃著銀光。
“我想，你們也不是要一個死人吧。”
“好烈xing的女子……不過，你要看看你有沒有機會了。”天尋突然長鞭出手，就衝我掃來。
“白芷……”九諾將林慕寒推給我，躍起應戰天尋。
“九諾哥哥小心……他懂術法的……”
我大聲的示警。
九諾沒有回應我，已經與天尋戰在一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