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白芷：大漠遭襲
人類的愛，是這樣的深沉。
我原以為他們是誤會，原想要幫助他們解釋清楚，可是，我一時無話。
“他或者有他的無奈吧。不是說，皇帝之命不可違嗎？他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你不是說，他是為了家庭才舍棄你們的感情嗎？他的家裏還有父兄，還有那麽多人，如果違抗了皇帝的意誌，會有那麽多人也遭殃，那肯定不行呀。他心裏不舍得你，也是沒有辦法的。”
我道。
怪不得，林慕寒一直是那樣抑鬱而隱忍。果然是他負了珞婭的愛。隻是，我想他一定是深愛珞婭的，隻是沒有辦法左右局勢。
“如果是他會死，我必然是會陪著他共赴黃泉，絕不獨活。可不管何故嗎，他放棄了我，即是背叛，我又該如何自持？”珞婭閉上了眼睛，眼角，有淚水滑落。
我覺得，她說的不對。可是，一時間，又說不出哪裏不對。
如果是我的話，我會高高興興的出嫁吧。愛一個人，不應該是讓他安心，讓他幸福嗎？
午後的太陽很烈，炙烤著大地。我覺得時間漫長，百無聊賴。珞婭情緒依舊不佳，紫葶有一句沒一句陪她說著閑話。而我，靠在車上，時不時的透過車窗，望著外麵——天是慘白的，地是土黃的。漫天的風塵，疲憊的行人。還有那一個風標偉岸的人，清秀俊朗，沉鬱隱忍。
遠遠的，有一簇黑影。似乎是另外一對行人打馬而來。對方的人似乎有一二百人，他們很快的來到了我們的近前，迅速的包圍了我們的隊伍。我們的隊伍被迫的停了下來。
“怎麽回事兒？”
林慕寒勒住馬韁繩，走到隊伍的最前麵。
我打開車門一個縫隙，緊張的觀察著對麵的情形。這一支隊伍已經是經曆坎坷，體力虛弱，再經不起一戰了。
對麵為首的是一個中旬的男人，他體格高大，兩眼閃著精光，一看即是武藝高強的人。他的衣著打扮既不是漠北牧民的裝束，也不是中原的裝束。
“諸位，為什麽要擋住我們的路？”
林慕寒拱手，沉聲問道。
“聽說沙池最美的公主路過，我們想一睹公主的真容，不知可否呢？”
中年男子語言輕佻，如開玩笑一般。
“公主身份高貴，怎麽可隨便一見？請諸位讓開一條路，讓我們借過。”林慕寒道。
“如果我們打定主意要見見公主，依你們幾個人，可
是攔得住的？”男子嗬嗬笑著：“我們不僅是要見見公主，還想著能夠帶走公主，一親芳澤呢！如果你要是識趣，就帶著你身邊這十幾個傷病趕快的走，還能活命。不然的話，你們葬身黃沙，可是連馬革裹屍的機會都沒有了。”
男子哈哈狂笑著，他身後的士兵們，也是一陣大笑。
“我們的人數的確不如你們人數多。然而，身負保護公主的重擔，就算是拚盡最後一滴血，我們也會護公主周全的。此時，我們或者並沒有絕對的優勢，可我們的身後是天水朝，我們肩負的是天水朝的使命。與我們的敵對，會被視為對天水朝的敵對行為。就算是我們深埋黃土，自會有天水朝為我們複仇。你們縱使逃到天涯海角，也終不會有一時的安穩！”
林慕寒高揚著頭，氣勢十足，語氣堅定。他的話，鼓勵著身後的將士們，也震懾著對方。
然而，中年的男子卻不為所動。
“你一個黃口小兒見識短淺，口氣不小，你們死在這裏，沒有人知道。”
“那也得看看，死在這裏的是誰？天尋大人，您在草原牧馬放羊，本可以安享富貴。可是，卻千裏迢迢的到了大漠，還真是以為神不知鬼不覺，還真以為你憑著人多為所欲為嗎？”
林慕寒冷冷的說道。
中年男子目光一震。
“你竟然知道我是誰？”
“草原的牧民，不會輕易的來到大漠的。草原的人民，原本愛好和平，饑荒年代，或者可能侵擾邊疆，卻從沒有想過擴土開疆。這些年，草原的政局動蕩不安，據說全是拜天尋大人所賜。天尋大人在帝都的名聲威望很高的。千裏迢迢，突來大漠的草原部隊，目標指向和親的公主，政治意圖如此明顯。我猜到是您，不奇怪。”
林慕寒平靜的說道。
“有見識！不是說帝都天天風暖酒醉嗎？竟然還有這樣警醒的人。你是誰？”
天尋道。
“帝都繁華，民眾富足，自然可以安享生活。邊陲的將士卻從來枕戈待旦，不敢一刻鬆懈。天旬大人，您真的想錯了。若是您敢貿然出兵，一定會看到您不希望看到的結果。我的父親是樞密副使林望，他曾經鎮守山西關，數十年安然無恙；我雖然是軍中偏將，卻不敢有一刻鬆懈，辱沒父親的威名。如果今日，天尋大人肯讓路借過，那麽林慕寒稟明父親，與草原修世代安好。若是以劍相見，血流黃沙的，也未必是我們！”
林
慕寒的聲音清朗，擲地有聲。在烈日的直射下，經曆了長途跋涉，他的身上，沒有一絲萎靡不振，反而是有著灼灼的光華。沒有了一路的抑鬱，他的身上，昂揚著鬥誌。
天尋讚賞的點點頭：
“果然是林望的兒子，不愧是將門虎子。不過，孩子，你不是你父親掌中百萬兵，你看看你身後幾個人？你要是泉下有知，再去告訴你父親，是誰殺了你吧！上！”
天尋說到最後，狠曆的一瞪眼，他身後人已經迅速衝了上來。
“我保護公主，大家往盡管外衝！能走多遠走多遠！玉門關見！必定要將今日的消息送到帝都！”
一觸即發時候，林慕寒大喝道。
此時，敵眾我寡，硬拚肯定是不行的。他們的目的是搶奪珞婭公主，以擾亂和親。因此，保護公主的安危，能夠有人送出消息是關鍵的。林慕寒命令將士分散突圍，是為了保護他們的安全；而他大抵是自信自己的武藝高超，能夠護衛珞婭公主。
“想得美！一個都不能放掉！”
天尋大喝道。
林慕寒迅速的到了馬車旁邊：
“公主，上馬！”
林慕寒一把抱起珞婭，將其安置在馬背上。
“連累你們了，你們騎馬，快點跑！”林慕寒急促的對我們說。
此時，他自顧不暇，已經是沒有辦法顧及我們了。
我和紫葶衝出了馬車，將對方的士兵打落下馬，飛身躍到了馬背上。順手抄起劍，緊張的對敵。
一時間，大漠成為了修羅道場。血光飛濺，嘶聲連天。林慕寒見到我們竟然會武，閃過一絲詫異，連忙叮囑著：“小心！”
我們的策略是盡快衝出包圍逃開，是以，我和紫葶同林慕寒一個方向的向外衝出去。
“想跑，沒那麽容易！”
一直在一旁觀戰的天尋也躍入了戰鬥中。他手中一根長鞭，帶著風，力量極大。他一鞭去，兩個被他掃到的士兵，都倒下了馬，旋即被對方刺死。他徑直向林慕寒襲來。
林慕寒揮劍應戰。
然而，林慕寒的馬背上，還有珞婭。他的打鬥很受掣肘。盡管我看得出林慕寒武功極高，卻是發揮不出來。
我忍不住打馬靠近了林慕寒，揮劍替他抵擋了幾個士兵的襲擊。
“白芷，你那點水平不行。你過來……”
紫葶已經意欲突圍出去，她大喝著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