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有女煉藥師
在伏魔林北部，巍峨的雪峰山上逐漸盛行起來了一個傳說。
有一個女子叫做言祀荇，雪峰坐下的十大弟子之一，百姓們介都知道她菩薩心腸，大人善舉，是一個像神仙一般的人物。
若是你找別人問起，那麽一定有人語重心長，連帶著滿臉興奮的告訴你“言菩薩！那可是大大的好人！”
所有人都敬仰她愛護她，甚至還有人為她修了神像供奉，總之是聞得百姓們是說盡了她的好話。
雪峰上的眾多同門也都皆因這一事件覺得揚眉吐氣起來，各自滿麵春光的。
也許現如今言祀荇這個人物對於別人是傳說，可是對於她自己，卻是另一番摸樣了。
她本意不是做神，也不是要誰給自己供奉，更不是為了那些好話而活。
自雪峰後的事件之後，發生了一些事情改變了很多現在狀態。
刻青死了。
死於雪峰山下。
不知道他的死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但是後來就更是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這間事情全部都是言祀荇自己的決定。這件事鬧得風風雨雨傳進了雪峰長老們的耳朵裏。
那就是————她要離開了。
是的，言祀荇想要離開雪峰。
這一座重巒疊嶂，仙霧環繞，奇大無比的雪山對於來她說，沒有絲毫的眷戀可言了。
雪峰長曾經老語重心長的想要挽留她，但是都被言祀荇拒絕了。
“你可是想清楚了？離開了這雪峰你便再也不是除妖師了。”雪峰長老真的是一個對著人才惺惺相惜之人，他看的出來言祀荇是個好樣的除妖師，若是就此此開毀掉了這一身的修行
，真的是可惜的很呢！
言祀荇點了點頭，其實對於她來說，做不做除妖師已經不再重要了。她說：“請師父同意！”
這句話話就像是鐵釘子，等著一錘定音，然後她就可以離開。
但是雪峰長老開始並沒有答應，他隻是遲遲的思索著，到底要不要將言祀荇放離這雪峰。這麽一想就是一晌午。言祀荇生怕雪峰長老不同意，索性站在外頭跪在了地上，一跪就是
一整天，不顧外頭的冰天雪地她就安安靜靜的跪在那裏，等待著別人同意她的離去。
期間有很多人都來勸她，希望她可以留在這裏，不要離開。其實按照現在言祀荇的威望來說，她的離開對於雪峰無疑來說是一件巨大的損失，多少同門都將她看做榜樣。但是任誰
都沒有想到言祀荇在這個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時候居然要離開了。
所有人都不知道，這件事情對於她本人來說，想走的心無時不刻的存在著，她不確定自己還有什麽必須呆在這雪峰上不走的理由，所以她就必須要走。
若是為了除妖，以前她活著、那麽現在她不除妖了，那麽就舍棄掉這一身除妖師的多餘身份又有何不可呢？!這身份的枷鎖太重了，她現在想要拋開又有何不可呢？
雪峰長老終於走出了房屋，瞧著跪在地上的言祀荇，聲音微微低沉的問道：“你可是真的確定好了？這麽一走就回不來了。”、
聽著雪峰長老似乎像極了歎息的一句話，言祀荇點了點頭。她怎麽會知道這一去不回的道理？她知道的，所以她才要做。
雪峰長老瞧著她的樣子端詳一番，過了很久才問道：“是不是因為妖。”
這一句話的語氣不是疑惑，而是肯定的。
言祀荇沒有說話，或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說。一個身為除妖師的人因為妖而想要擺脫自己的身份，說出去怕是人人都要笑話的吧？不過她現在已經不建議了，對此也
無看法，隨他們吧。
現在她鬼在這冰天雪地裏，一旦想起那日的一切就覺得腦子裏迷迷糊糊的難受，自己的胸口也悶的萬分難受。那日洛秦伊在自己麵前殺人的場麵還是曆曆在目，她其實可以阻止的
，但是她沒有，也深知那一命抵一命的道理。
她真的害怕自己如果繼續坐著這天下人人敬仰的除妖師，然後會不會有那麽一日，洛秦伊見到自己的時候也會用相同的方式一命抵一命？這是她所怕的，深怕的東西。
如今天下人當她是神，敬仰她愛她。可是她心中哪個神呢？怕是已經快要不在了。
對於現在的洛秦伊，還有曾經的洛秦伊她從沒有堅持過什麽。但是她言祀荇卻有著自己的原則，如果少了這些原則那麽她就會死掉，哪怕失去性命為代價，她言祀荇都心甘情願的
很！
可是當她曾經很是堅守自己的信念時，卻看到自己同門被殺的時候衝動的想要參戰殺妖，她看見到洛秦伊受傷的眼眸，她知道他的傷來自她這裏。但是她卻隻能做到無動於衷，因
為她是除妖師！這一切的終與端都是因為她的身份。
如今的一切矛頭都是這樣的，她倔強的認為這便是全然。全然就是她身為除妖師的身份，必須除去，可是為什麽要除去她自己
都不知道。
許是因為那些千千萬萬個孤魂，那些個無辜的異妖，那些個慘死的同門。
她原不是這樣的，她沒有心計天下之心，她原以為自己會和萬萬千千的雪峰同門選擇一樣，一世安分守己除妖，救世救己。
但是她沒有，終究是沒有啊。
“我心意已決，還望長老成全。”說完此話，言祀荇深深對著長老鞠了一躬。她已經心意已決，希望他們放自己走。
“哎.這該來的終究還是來的，躲不過啊！既然如此你就走吧。隻要將來不要後悔才好。”長老對著言祀荇說完此番話就離去了，丟給她一個白茫茫的背影。
言祀荇苦笑一聲，後悔嗎？自己不會後悔的。動了動自己有些僵硬的手腳，掙紮著站起身子，這才發現原來骨頭都已經凍的有些冰涼了。對於她離開雪峰這一點，她心裏並沒有失
落感，相反，還有種微微高興。
現如今，她已經沒有理由留在這雪峰山上，她想要離開了。
這裏曾是人間地獄，死傷無數，這裏也曾是讓她落淚的地方，然給她難受到極端，她不願意留在這裏。至於伏魔林林裏的那人，她再也沒有見過。
好像一切就真的如同他們各自說過的那些話語一般，成了明明暗暗真真切切的各不相欠。
其實在她心裏，剛還是比以後那麽一絲想要見洛秦伊的吧？又時候夜晚無人的時候就會覺得心口處空空的，似乎是久不能眠，睡不著也睡不穩。就這樣翻來覆去，直直到了天邊太
陽升起，這樣的日子看似反複無常卻又安靜的要死。
每日她失魂落魄的做著一些事情，她擺脫了除妖師的身份。
像一個平常人那樣生活著，每日裏忙忙碌碌卻讓她來不及去想一些多餘的事情。
幫助他人，看著別人微笑，似乎成了她唯一的樂趣，擺脫除妖師身份後唯一的樂趣。可是為什麽她還是不開心呢？
多少個深夜的夢裏，都有種想要落淚的衝動。夢裏有著一個人的影子，就好像時間一下子回到了當時雪峰山上的場景，她眼睜睜的看著他殺死了同門，隻覺得自己胸口處頓頓的疼
，剩餘的呢？她睜開眼的時候腦海裏卻都是那雙屬於他的眼睛，她想自己或許是瘋了吧。
每到無人的時候就聽見耳畔傳來一聲輕輕淺淺的疑問：“為什麽不跟我離去？”
可是猛然回頭望去的時候，四周圍靜悄悄的什麽都沒有。
腦海裏那日的情景再次又浮現出來。
“如今你們可以走了。我們妖和你們除妖師各不相欠！”
洛秦伊瞧著她的淚水，望著那如同白雪一般純潔的透明。他微微一笑，道：“既然這樣，為什麽你不要走進我的世界裏？為什麽不呢..”
她隻覺得自己好像就看見了那抹屬於洛秦伊的衣裳，好像又沒有。
回憶就這樣反反複複的折磨這她，讓她每日就好像換上了一種奇怪的怪病感覺是一樣的。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她去想洛秦伊的時候心口處就不像是那種空空的感覺了，她就會覺得
舒服一些，甚至心裏還認為這樣很好。
就這樣，她日複一日的沉溺在這種‘很好’的感覺裏，不能自撥，無法自救。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狀態，但是言祀荇卻覺得分外好。
她離開的雪峰開始自己的生活，每日的粗茶淡飯反而養好了她的心性，讓她覺得分外自在。
偶爾出了門見到有人受了苦，她還是會去幫忙。見到有人受了委屈，她也依舊是上前相助的。
隻不過有些東西改變了，或許是她的心，她一直不願意麵對的心。
回到家裏的時候，就又會去想，不知道洛秦伊怎麽樣了，會不是因為自己那日說過的話真的覺得自己分外自私，要是那樣她的心裏也許會覺得好受一些，至少她就可以堂堂正正的
自私起來，為自己找一個永遠不去伏魔林見洛秦伊的理由。
今日的月亮似乎是格外的漂亮，格外的美麗。
言祀荇瞧著美麗的月光覺得那像是一塊蘇蘇軟軟的團子，像糯米餅。後又笑了起來，好像從前也有這麽一個人和自己度過很多個夜月的夜晚，好像他們還鬥嘴來著的
想到那個人多額名字，言祀荇又愣住了。
自己這是怎麽了？
有些微微懊惱的揉了揉自己的腦袋，自己是不是真的想到洛秦伊太多了？這到底是怎麽了！言祀荇，你這個傻瓜！
許是今夜的夜晚太過美麗，許是月光太過溫柔，所以才讓自己又想到了他把。
後麵，言祀荇為自己找了很多歌借口，很多個不允許自己去想洛秦伊的借口，但是無一有用。
她對他的思念就像是海水一樣，不能停止，無法停止。
有時候她會對自己這種沒出息的感覺弄的想要落淚，她覺得她整個人的生活都是亂糟糟的，她根本就不能離開洛秦伊，可是那個小妖已經不再了，不存在了，她說了傷害他的話
，
他也是一樣說了傷害她的話。他們之間剩下的也許就隻是那麽一絲溫存，而自己的身份曾是一個除妖師，這份溫存全部因為那個身份毀於一旦，現在怎麽辦？要如何，她是一點單
想法都沒有的。
她絕對不會去找洛秦伊的，絕不會的。
人類是個奇怪的動物，這種想法一出來後言祀荇瞬間覺得自己這樣活著也挺好。
最少可以在夜深人靜沒人打擾的時候瞧瞧去想想洛秦伊，想想他們的曾經還有一切。這一切的一切讓她有種莫名的思緒，總是可以輕易牽扯這她的心海裏的一切，雖不致命，卻夠
讓她難過。
一切看起來雖然有些心痛的回憶，但是她還是願意去回想。
日子毫無波瀾的過著，一段時間之後，言祀荇覺得自己還是會想念洛秦伊，盡管這種想念不會太過瘋狂。
偶爾會覺得好像自己是除妖師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偶爾又會覺得好像和洛秦伊吵嘴是昨天的事情。
她覺得自己過的越發迷茫了，現在又想起了當初走時雪峰長老問過自己的話。
“你可是真的確定好了？這麽一走就回不來了。”
她無比清晰的記得自己點了點頭，無比情緒的知道自己說過的一去不複返。
現在若是有人還會問言祀荇後不後悔，那麽她一定會說，不會。一點也不，絕對沒有絲毫的後悔感。到現在為止她的心情還是和當初一樣，期待那種一種不複返的感覺，她不想生
活在那裏，是好事一樁。
有時候在夢裏她也會夢到一些事情。比如又回到了那一天，雪峰長老問她道：“是不是因為妖。”
她總是在夢裏很沉默。
然後就又會想到異妖的世界，偶爾也會捕風捉影的幻想一下。在那屬於異妖的世界裏，是不是洛秦伊會過的很好？比自己開心不少？或者.或者和自己一樣？
想到此通常都會落寞的笑一笑的，她是明明知道結果的不是嗎？
最最狠心的人不是洛秦伊，而是自己。是自己當初沒有跟他走，是自己一意孤行肩負了除妖師的使命，是自己啊...所以她誰都不責怪，一點也不。
要怪自己責怪自己，自己有太多不是。
人就是這樣一種感情動物，有時候知道失去的時候才明白當時來的可貴。但是對於她，一直都顯得未曾擁有。
赫然想到了那一日的吻，多麽如履薄冰啊！
那一個當著天下的吻，讓她的心突突的跳著，然後還突突的疼著。
心就好像生病了一樣，說起來疼痛這個詞，好像她的心也是自那那時候起開始不斷疼痛的。是了，就是從那個時候痛起來的，之後綿綿不絕從未停止，那種斷斷續續繞似是琴音夢
語一般的癡癡唉唉的疼，讓她說不出口喊不出疼，甚至還笑得出來。
若是自己知道事情會發展為這樣，會不會還會選擇這條路？
麵對與異妖，自從那日的慌亂大戰之後言祀荇有了一種無故的憐憫感。
其實在她離開雪峰之後，就遇到過很多妖。他們各自有著各自的摸樣，性格不一，說話不一樣，很多東西都不一樣，但是好妖多於壞妖。言祀荇覺得自己與妖玩鬧在一起的時候比
和同門在一起快樂很多。雖然她們都不懂她，但是她還是覺得好上很多。就好像她覺得跟異妖的距離進了很多，洛秦伊那廝就在自己身邊一樣的感覺。
這種感覺有些自欺欺人。說來可笑，上天好笑就似懲罰言祀荇一樣，讓她每日沒日沒夜的想念這洛秦伊，讓她不斷在生活裏見到很多各異的異妖，但是獨獨，沒有他。甚至連一個
跟洛秦伊相似的妖怪都沒有，沒有異妖會像著洛秦伊的摸樣一樣對著她，再也沒有。
無論她怎麽想看到另外一個洛秦伊的出來，卻都從未見過。有時候想想，哪怕是影子也好的不對嗎？可是沒有，什麽都沒有啊！這天地茫茫之間，剩下的隻有她這個凡人的味道，
那些屬於異妖的，屬於他洛秦伊的，全然若失。
有時候失望本身是因為失去，就好像言祀荇的這種情況一樣。她失去了洛秦伊，所以對沒有類似於洛秦伊一樣的妖怪有種失望感。
這種淡淡弱弱的失望感讓她鋪上了一層相思的顏色，這種顏色來的太過悲哀。
這個時候就有那麽一句話了，哀莫大於心死。
她心死了嗎？沒有。就是疼的慌。
她哀默多餘心死，這是事實。
現在言祀荇的發呆時間基本上是越來越多了，她總是可以不聽的想這想這自己的生活，夢到關於回憶裏的一切。然後驚覺自己又在夢離狀態猛然回神的時候常常發現自己滿臉淚水
，就這樣癡癡傻傻。
言祀荇有時候想，自己這樣若是被洛秦伊看到了一定會拿來做文章然後笑話她的。
但也僅僅隻是在想，她想他的眼，想他的眉，想他整人時候的摸樣，想他的一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