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兩虎相爭

轉眼間,又過三日,月霖銳坐在怡心殿中發呆,魂不守舍的,旁人看著,都以為他在為自己失去的第一個孩子傷心,可其實他在想什麽時候抽空出去一趟,心裏思念夙雲心,思念的緊。

歐陽漠前來看望,將一幹宮人支了出去:“皇上,一切都準備妥當了,夏吉安一家已經送往邊疆,暫由我父親代為保護。”

“嗯,用不了多久就會沒事了,導火索已經點燃了,不怕它不炸。”月霖銳冷冷的笑著,起身望了望窗外:“後宮什麽情況?”

“太後和司馬玉萱鬧得正厲害,太後請了別的禦醫來看司馬玉萱,說她不曾懷孕,都是因為吃了不得當的藥所致,可司馬玉萱和司馬常赫都不信,夏禦醫的死也都被歸到了太後身上,太後現在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歐陽漠小聲的稟報,然後從衣袖裏拿出一本奏折。

“這是司馬常赫今天早上遞上來的折子,說是恒王殿下貪玩棄學,紈絝不羈,有負聖恩,請皇上另外斟酌禦林軍統領人選,以免擾亂朝綱,樹立不正之風。”

月霖銳接過折子看了一眼,點了點頭。

歐陽漠接著說:“不過這次廉潔公習慣性的和他唱反調,太後拉攏住俞貴人一支也不是白費功夫的。”

“無妨,廉潔公隻是朕壓製司馬常赫的棋子,用與不用都是朕說了算,現在先保持僵局,讓他們鬧,不出大事,朕不出頭,你暗中觀察就好,不用表明立場。”月霖銳躺回到床上,繼續蹂躪著那可憐的橘子。

歐陽漠搶過來那柑橘,替他包了,放在手中:“恒王最近在都城鬧得挺厲害,要不要惹點事?”

“不必麻煩,就他那性子,你不幫他,他都能自己翻了天,把今天早朝的事傳到壽康宮,告訴小鄭子,跟緊了恒王,一有大動靜即刻來報。”

鳳藻宮出事之後,月霖銳就把能用的人分散開,映月放在了玉嬪身邊,小鄭子派去了跟著恒王,太後一點都沒有察覺,隻是對映月稍微謹慎了些。

現在也該是映月功成身退的時候了,不然被太後查到她身上,就要麻煩了。

“你今晚把映月帶出宮,出宮之前讓她到司馬玉萱麵前唱一出好戲,弄個以死明誌什麽的,一定要讓司馬玉萱恨透了太後。”

歐陽漠遵照月霖銳的吩咐,讓小李子將早朝的消息誇大其詞的傳到了壽康宮,其實就是他們不這樣做,太後也

早有耳聞,隻是他們的誇大其詞,會給起到一些火上澆油的作用。

太後惱火不已,可自己的兒子不成器她也知道,立刻叫人傳召恒王入宮,對他一番臭罵,並且不許他再出宮,就在宮裏憋著。

與此同時,映月那邊向司馬玉萱說明,自己是太後的眼線,太後讓她給司馬玉萱下毒,可她和司馬玉萱主仆一場,心中不忍,寧願自己服毒,也不想加害主子。

司馬玉萱正是傷心的時候,再來這麽一出,整個人都崩潰了,直接找上壽康宮去理論。

太後就覺得好笑,看著她一副氣勢衝衝的樣子,罵道:“想不到哀家一世英名,竟然你一個小丫頭指著鼻子罵,你可知道那映月之前是鳳藻宮的奴才?你大婚之日也是她冒死前來,通報皇上鳳藻宮大火,壞了你的洞房花燭夜?”

“太後,奴婢是將死之人,也不想再對不起主子,既然您說到這個份上……”映月跪倒在司馬玉萱麵前,說:“娘娘,是太後吩咐奴婢去的,也是太後吩咐奴婢放火,燒死了皇後,隻有這樣皇上心痛之餘才會沒有心思顧念新歡,娘娘隻能備受冷漠,獨守後宮,太後打從一開始就不想你得到皇上的寵愛。”

“你胡說!付有海!給哀家把這個胡說八道的小賤蹄子拖出去,亂棍打死,拖到明心湖裏喂魚。”太後氣的不輕,最近莫須有的罪名多了,她無力反抗,沒想到這麽一個小宮女都能給她亂扣帽子。

“誰敢!”司馬玉萱一腳踹開付有海,淒冷的站在太後麵前:“姑媽,我叫你一聲姑媽,是因為把你當成親人,你怎麽能如此待我,若不想我進宮,直說就行,何必要幫我,還要把我打入地獄,現在想想,你何嚐不知皇上自幼熟讀兵法,棋譜,宮裏的棋譜他肯定早就玩膩了,你還讓我去準備,教皇上好一頓的羞辱,你利用我爹壓製皇上,以我入宮為要挾給自己的兒子鋪路,還把我哥派到那麽遠的地方去做將軍,你真是我們的親人,還是你的心根本就不在我們身上?”

“母後,兒臣把兵符先給你還不行,我就想出去玩一會兒……”恒王正好跑進來,手裏拿著一道黃符,那是兵符,可以不經皇上,直接調動禦林軍。

“玉萱?你在這幹什麽?”恒王還不知道宮裏正鬧得厲害,湊上去和司馬玉萱說笑。

司馬玉萱推開他,盯著他手中的黃符,退後兩步,眼神淒厲的盯著太後,指著她,嘴裏

喃喃的想要說什麽,最後隻變成一絲笑意。

“娘娘!”映月起身扶住她,一行人晃晃悠悠的離開壽康宮。

太後看著司馬玉萱的樣子,不用多想就知道她在琢磨什麽,狠狠的瞪了恒王一眼,道:“今晚你哪都不許去,給哀家好好收著宮城,再不拿出點樣子來做做,你就完了。”

是夜,司馬玉萱書信一封,讓映月出宮去投奔司馬常赫,以司馬常赫宰相身份,定能給映月安排一條活路,同時也向司馬常赫說明,太後有心扶植自己兒子上位,兵符必須要奪下來。

為了保證安全,司馬玉萱將自己的玉牌給了映月,還給了她一支玉鐲,那是她自幼就戴在身上的,乃是司馬常赫在她及笄時所送,代表了他們的父女之情。

“映月,今日你豁出命去也要與我坦誠相告,我便拚了命也要護你安全,你出宮去找我爹,看到這鐲子,他一定會保你周全。”

映月點點頭,再三叩謝,將鐲子當著司馬玉萱的麵戴在了手上。

可映月這一去就了無音訊,第二天人們在明心湖裏發現了映月的屍體,映月平日裏的宮女姐妹都去送了她最後一行,司馬玉萱聽到消息也去看了,映月慘白的臉上滿是傷痕,都看不出原本的模樣了。

身體也被泡的臃腫,比原來胖了一圈,可她身上分明帶著司馬玉萱的玉牌,還有她給的玉鐲。

經目擊的宮女說明,是恒王殿下親自帶兵將她逼進湖裏,小宮女哭的不成樣子,斷斷續續的說:“映月姐姐一直說自己替娘娘辦事,不是刺客,可恒王殿下還是一口咬定她是刺客,硬是把她的臉劃傷,丟進了湖裏,我看見了,我會怎麽樣?娘娘,娘娘要救我啊。”

司馬玉萱痛心不已,將那小宮女收到自己宮中,斷不許恒王靠近。

他們殺了映月,還想毀屍滅跡,若不是她給了映月玉牌和鐲子,光靠這幅慘樣,誰還能認得出來?

太後謀逆之心已明,司馬玉萱親自出宮和父親商討這事,就算自己的孩子將來做不了皇帝,怎麽都輪不到恒王來做皇帝。

司馬常赫心恨難平,尤其是他的外孫,都沒有來及見上一麵,他書信一封,傳到邊疆,將這件事說明,叫司馬玉烈速速帶精兵回城,將兵馬駐守城外。

議政殿中,歐陽漠快步走了進來,抱拳行禮,月霖銳放下毛筆,輕聲問道:“如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