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喪子之痛

禦醫輕咳一聲,旋即開口說道:“回太後的話,皇上是長時間疲勞過度,身體透支,導致龍體虛弱,才感染了風寒,讓皇上多休息幾日,臣再給好好的開幾副調理的湯藥,就能藥到病除。”

“是嗎,那皇上可要好好的調理了,寶月,你去和禦醫一起拿藥,煎好了再給皇上送來。”太後還是不相信月霖銳會突然病倒,亦或是說,她得到了什麽風聲?

寶月上前來,跟在禦醫身後,這一下歐陽漠有點急,花公公等人都是太後的人,定不會幫著他們隱瞞,可若禦醫被他們帶走,一定會露餡的。

畢竟月霖銳又沒事,哪需要用藥?

“母後不必麻煩了,寶月是你的貼身侍婢,讓她好好照顧你就行,煎藥的事讓花公公去安排吧。”月霖銳開了口,眼神若有若無的看了寶月一眼,她下意識的退後兩步,總覺得月霖銳的眼神即使這樣虛弱著,也很可怕。

“說什麽麻煩不麻煩的,你就安心養病吧,這段時間哀家會安排恒兒和宰相大人處理國事,替你分憂。”太後精明的算計著,絲毫不給月霖銳休息的機會。

這樣他哪還能安心的了?

正在僵持中,外麵通傳:“玉嬪娘娘到,俞貴人到。”

司馬玉萱款款走來,身後跟著一幹宮人,俞貴人被擠到了最後麵,她今日一身蓮花粉色宮服,微微有些肥大,沉陷著她日益豐盈的身軀別有一番風味。

這打扮,如果不是知道內情,一定會以為她是真的有了身孕。

“臣妾參見皇上,給太後請安。”

“既然有了身孕就不必多禮。”太後移開視線,催促著寶月:“去煎藥吧。”

“是!”寶月和禦醫往外走,路過司馬玉萱身邊,被她一伸手,攔住:“寶月,你是負責照顧太後的,以前宮裏沒有我們這些妃嬪,你可以代為照顧皇上,可現在我們都在這看著,難道你把我們都當了擺設嗎?”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想著孫姑姑的下場,寶月退後兩步,回到了太後身邊。

太後現在正準備用司馬常赫,故而沒有理由和司馬玉萱對著幹,索性就把這差事給她,又寒暄了兩句離開了怡心殿。

“皇上盡可放心,你的藥,臣妾會叮囑人好好煮,”司馬玉萱睨了一眼映月,映月迎著禦醫出去抓藥。

月霖銳還真的能放心了,他這一步棋走的,總算是有點價值。

“有你為朕分憂,朕很放心,你有了身孕不用太過勞累,朕……咳咳咳……”月霖銳假模假樣的咳嗽起來。

歐陽漠急忙起身,推搡著玉嬪等人往外走:“娘娘還是回去吧,臣會在這裏照顧的,你有了身孕,不能接觸皇上,萬一染上了風寒,會傷害到胎兒的。”

玉嬪沒有辦法,隻能大局為重,暫時離開。

月霖銳總算得了安靜,歐陽漠回過頭來,看了看他,低聲笑罵:“活該你,誰讓你把我一個人丟在外麵的,你是尋著樂子了,我可是白忙活一場。”

“你怎麽都想不到吧,那地方就是雲心開的,她還是像從前一樣,願做朕的左右手。”月霖銳說的高興,臉上的蒼白都逐漸消失。

回到以前那樣?歐陽漠不敢想,畢竟以前的夙雲心和現在夙雲心比起來,他更喜歡現在這個人。

活得比較真實,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嘴上刻薄,可心裏柔軟。

“你還是好好歇著吧,不裝出點病來,你的左右手都救不了你,我的去前朝看看,怕是太後要興風作浪。”

歐陽漠離開後,月霖銳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折騰了一晚上是有點累了,可他腦海中盡是夙雲心的身影,揮散不去,枕邊卻空空無人,好不寂寞。

她如果在宮裏多好,那他還能有個說話的人。

可現在的情勢不利,夙雲心在宮裏隻會繼續成為眾矢之的,受到威脅。

他這個皇帝做的真是窩囊,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

左右琢磨著不舒服,月霖銳起身,招呼小李子,通知歐陽漠那邊,可以動手了,當下也隻有這樣做才能讓太後和司馬常赫反目成仇,從而推翻了太後打算掌權的野心。

之後,連續五天,月霖銳都以身體不適,國事繁忙為借口,不入後宮,玉嬪和俞貴人連他的影子都摸不著,這一煩躁,司馬玉萱又用上了之前太後給的凝神香,不想才用了兩天就覺得渾身疼,尤其是小腹間難受的不行。

找了夏禦醫來看,竟說是有滑胎征兆。

兩天前還好好的,怎麽可能突然要滑胎,司馬玉萱十分不解,就讓人宮裏宮外的徹查,最後夏禦醫指明,是那寧神香中含有大量的麝香,會導致司馬玉萱身體虛弱,胎兒不保。

凝神香,凝神香……

這是太後給她的啊,她終究還是容不下這個孩子。

不,司馬玉萱反應過來,這凝神香不是她有孩子之後送來的,是她剛入宮時就有的,這說明,太後就不想她有孩子,是那幾日皇上來的勤快,她沒有點這個香,才勉強懷上了孩子。

也多虧了她速來體健,才能保證孩子健康的活到了

現在。

“去,去把司馬宰相找來,快,快去。”司馬玉萱指著門外,手指都在淩空顫抖,說完話,突然眼前一黑,暈死過去。

轉天醒來,終還是回天乏術,夏禦醫隻能宣布孩子死亡。

看著那一盆一盆的血水從司馬玉萱的寢殿中端出來,司馬常赫再穩如泰山,也禁不住一陣揪心。

最後,夏禦醫走出來,手裏拿著一個小盒子,看到司馬常赫在門外,趕緊行禮。

“起來吧,到底怎麽回事?”司馬常赫想要知道具體情況,來了個小宮女拿著玉嬪的牌子找他,也沒說清楚,就說玉嬪娘娘的孩子可能要保不住了。

夏禦醫一個禦醫能說什麽,含糊著說了玉嬪身弱,孩子坐胎不穩啥的,交代過去,最後還於心不忍的把盒子打開,裏麵是一個有些成形的死胎。

司馬常赫隻看了一眼就閉上眼睛,擺擺手讓他拿走。

夏禦醫惋惜道:“可惜了一個孩子,是個男孩啊,就這麽沒了。”

他這麽說著,司馬玉萱從屋裏晃晃悠悠的走出來,衣衫不整,滿身是血,慘白的小臉上布滿了淚痕。

那句話像是一把刀子割在她的心上,她像瘋了一樣撲過去,抓住那個盒子。

夏禦醫嚇了一跳,一不小心將那盒子掉到地上,那血胎也就落在了盒子外麵。

司馬玉萱看了一眼,嚎哭起來:”爹,這是我的孩子,這是我的孩子啊,太後容不下他,之前三個月孩子都一直好好的,就這兩天我用了太後派人送來的凝神香,才無緣無故的滑了胎,是她那個蛇蠍毒婦,害死了我的孩子。”

那雙手帶著鮮血,抓緊了司馬常赫的衣襟,一腔的恨意發泄出來,求他為自己的孩子報仇。

月霖銳在門口看著這一幕,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冷笑,為了能夠對這件事避而遠之,他直接假裝暈倒在門外,反正之前就裝病,一直也沒說好,現在暈倒也在情理之中。

“皇上,皇上……來人啊,皇上暈倒了。”花公公大叫著,驚動了司馬玉萱和司馬常赫等人,夏禦醫急忙過去醫治,一行人抬著月霖銳回到怡心殿中。

夏禦醫診治,說皇上是舊病未除,心痛欲絕導致的氣脈不暢才昏倒,需要好好的調理一陣。

診治過後夏禦醫就回府了,當天晚上,夏禦醫家大火,因救火不及,他一家人都死在火中。

月霖銳為此心寒不已,再無心上朝,司馬常赫和司馬玉萱都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這是怎麽回事,皇宮裏但凡說實話的人,都會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