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又是車禍
李楚歌走出住院部大樓，心情輕鬆了許多，不僅是因為自己不必再承擔那一大筆醫療費，也是因為那位老人沒有大礙，讓她長長鬆了一口氣。若是對方真的傷重甚至丟了性命，必然會讓她背上一個沉重的心裏負擔。而她剛才谘詢主治醫師之後得知，老人口齒不清的後遺症算是比較輕微的了，經過一段時間的康複也不會落下其他毛病，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走在醫院裏麵，就總讓人覺得壓抑，畢竟這裏見證了太多的生老病死，李楚歌加快腳步，不想多做逗留。沒想到在她走出醫院大門的時候，一輛呼嘯而來的救護車迎麵駛來，李楚歌忙側身站在一邊避讓。
無意間朝疾馳而過的車裏看了一眼，李楚歌的心立刻懸了起來，盡管隻是匆忙間看到一個側臉，李楚歌還是立刻認出，車裏的人正是趙天宇！
他不是去接爸爸了嗎？為什麽會坐在救護車裏？而且臉上好像還有血？
李楚歌的心髒仿佛被緊緊攥住，拔腳跟著救護車後麵追了過去。
“讓一下！讓一下！”李楚歌撥開圍觀的人，擠到了正在朝下抬病人的救護車前。
“楚歌？你怎麽會在這兒？”趙天宇一眼看到她，上前幾步扶住了她。
“爸！爸！”李楚歌渾然不覺，隻是追著擔架，一聲又一聲地哭喊著。可是擔架上的人卻毫無反應！李楚歌踉踉蹌蹌地追著，直到被擋在了急救室的門外。
“楚歌！楚歌！你冷靜一些！”趙天宇在她耳邊大叫。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我為什麽沒能救爸爸？為什麽？”李楚歌瘋了一樣地大叫，接著又喃喃自語：“時間不對！地方也不對！”
“楚歌！楚歌！你聽我說，你父親隻是腦溢血，現在醫生還在搶救，醫生都沒有放棄，你也不能放棄！冷靜一點，聽到沒有？”
李楚歌散亂的眼神終於有了焦距，定定地看著他：“你說什麽？腦
溢血？”
“是，腦溢血。”趙天宇見她終於鎮定了一些，鬆了口氣：“現在還不知道出血位置和出血量，這個病盡管凶險，但是並不代表就會沒救，現在你要做的就是冷靜下來，待會兒可能需要你簽字同意手術，你不能亂了陣腳明白嗎？”
“明白了！”李楚歌看著他安撫的目光漸漸冷靜下來，“爸爸雖然一直有心髒病和高血壓，但是一直都在按時吃藥，為什麽好好兒的會突發腦溢血？”
沒等趙天宇回答，就有護士走了出來，要求李楚歌在手術知情書上簽名。
李楚歌提筆，隻敢掃了一眼知情書上的條條框框，握筆的手就不由得顫抖起來。
“這上麵的都是最壞的結果，出現的幾率並不一定大。現在是救命的時候，一秒都不能多耽擱。”趙天宇冷靜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李楚歌一咬牙，飛快地簽上自己的名字。
隻是當她填寫完《與病人關係》那一欄後麵的“女兒”兩字的時候，眼淚還是無法遏製地奔湧而出。
趙天宇輕歎一聲，從她手裏抽出單子遞給護士，把她扶到一邊坐下，也並未急著安慰她。
“我去接廠長的時候，看他臉色就不太好。”等李楚歌稍稍平靜了一點，趙天宇才開始解釋：“後來車開到離工廠不遠的時候，後麵冒出來一輛拉礦石的車，大概是製動係統有問題，直直地撞了上來……”
“你說什麽？”李楚歌的聲音尖銳，一下子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臉色蒼白地看著他。
心擂如鼓，上一世讓自己父親命喪黃泉的就是一場車禍，奪了自己性命的還是一場車禍！現在明明是在不同的時間和地點，又是車禍讓父親命在旦夕！這世界上真有這麽巧合的事情嗎？
“怎麽了？”趙天宇覺得她的反應實在很奇怪。
“沒什麽。”李楚歌拚命掐著自己的手心，讓自己冷靜下來，“你不是說，爸是腦溢血嗎？”
“是這樣，我看那輛車出了問題，情況緊急之下就猛甩了一把方向盤，算是險險避開了那輛車。不過因為撞到了花壇上，我的頭也受了點傷，有那麽一兩分鍾短暫的昏迷。”
趙天宇看了李楚歌一眼，滿臉都是愧疚：“等我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有路過的人把廠長扶下車了。我下來的時候問他有沒有傷到，他說沒有，但是後來等到交警來處理事故的時候，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兒，他突然就倒下去了！後來醫生檢查，說應該不是外力引發的顱腦損傷，而是腦溢血。”
趙天宇很自責，“雖然話是這樣講，但是我總覺得，會不會還是因為我處置不當，才讓他受了驚嚇……”
李楚歌緊緊抿著嘴唇，沒有說話。趙天宇說的應該是實情，畢竟這所有的經過隻要去交警隊一打聽就能知道。而且剛才醫生說了父親是腦溢血不是顱腦損傷，這亮著雖然引發的後果在很大程度上是相同的，但卻是完全不一樣的原因誘發的。
而她並未對趙天宇產生什麽不滿，畢竟情況緊急，如果不是他當機立斷，說不定父親早已喪命，甚至連這個被搶救的機會都不會有！
她永遠不會忘記，上一世父親出差到外地，本已回到賓館休息，但卻又在深夜獨自駕車外出，正是被一輛失控的小車從後麵撞擊，父親的車失控，直接撞進了前麵一輛運渣車的底下，命喪他鄉！
“車禍發生前，你們附近有沒有一輛黑色的本田轎車？”李楚歌幾乎是咬著牙問出了這句話。
“沒有！”趙天宇一愣，卻未追問她為什麽會這樣問，而是很肯定地搖頭，“當時路上車不多，所以我才能避開。否則恐怕難逃一劫了！”
李楚歌死死咬住下唇，就算有些細節不一樣了，但她絕不會輕易相信這是一場意外！
“這件事和你沒有多大關係。”李楚歌下了結論。
可惜，並不是所有人都會這樣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