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八章: 敗家女人
哭完的哥哥一擦眼淚，吸溜著鼻涕紅著眼給她說：“小兔崽子我告訴你，你自己選的路，你自己慢慢走去吧，總有一天你會知道，你把你爹氣暈，把你哥氣哭，用這麽大的代價換來的是怎樣一份可笑的結果！”
周子矜大長腿一邁，甩上車門呼嘯而去，那也是他第一次把妹妹扔在大街上，從那以後，他再也沒對周子凝說過一句重話，再也沒有在天冷天熱，或者任何季節變換的時候，操著大嗓門騷擾周子凝的電話告訴她：“別瞎得瑟感冒了，感冒了我揍你去。”
周子凝的避而不見和息事寧人，並沒有換來短暫的平靜，她前幾天在公司裏買的那堆快遞到貨了，開門的是婆婆，開包的也是婆婆。
兩口子從冰天雪地的外邊塌進家門之後，看到的是婆婆黑著一張臉的樣子。
“媽，這又是怎麽了？”宋啟梁嚇了一跳。
周子凝一眼就看到那些被開包抖開的衣服，臉色頓時也不好起來。
婆婆帶著質問的口氣，居高臨下的問周子凝：“這些爛衣裳你花了多錢？又不是沒得穿，買這麽些幹什麽？”
周子凝沒吭聲，婆婆歎了口氣，繼續教育著那些憶苦思甜的話，總之就是她自己一件三十年前的褂子，新三年舊三年，穿的都破了口了縫縫又穿，錢都是那麽省出來的！
聽著聽著周子凝就聽著不對味兒了，因為婆婆說：“就你那些褲衩子，紅的綠的那麽一大抽屜，你那是多麽金貴的腚啊穿那麽些個，有倆倒替著就行了！”
“媽媽，你翻過我臥室裏的櫥子？”周子凝帶著疑慮問著這個答案明顯的問題。
婆婆一埂脖子：“什麽你屋他屋，房子都是俺兒買的，哪裏有你什麽地！”
周子凝一楞，轉眼望著宋啟梁，她不想跟婆婆起爭執，這樣難堪的時候，隻能讓自己信賴的男人來解決了。
宋啟梁悠悠的說：“媽媽，這是什麽話，我跟凝凝結婚了，我的就是她的，以
後您別這樣說了，我們以後少買衣服就是了，您別生氣了。”
婆婆冷哼一聲，撇了周子凝一眼，起身朝廚房走去，邊走還邊嘀咕著：“花了二十萬買的房子，就是俺兒的。”
周子凝心裏鬱悶的很，轉身質問宋啟梁：“你媽這算盤打的挺好，從結婚之前就盤算下了，就等著今天拿這話壓我呢吧？”
宋啟梁拍了拍她的肩膀，滿臉訕笑，低聲說：“媽開玩笑呢，你別跟她較真，我都是你的，何況一個房子呢，她說了不算。”
安慰完了自個快炸毛的媳婦，宋啟梁趕緊跑去廚房門口陪著自個媽說話。
“媽，你這醬菜越來越地道了，以後在城裏也可以開個醬菜攤子了。”他說。
婆婆驕傲的說：“那可不，十裏八村的誰不知道俺醬菜鹹菜做的好，每次大集都是滿壇子帶去，空壇子回來，賣的錢再養活你哥倆，還得給你上大學。”
婆婆絮叨著自己的生意經，說自己從一個小推車推著滿村賣鹹菜，發展到有固定攤位，自己這些年多麽不容易，受了多少苦，多少罪，臨了還得加上句，都是為了孩子好哇！
宋啟梁一直微笑著聽著，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婆婆的話鋒就轉了，一口一句說自己大兒媳婦沒用，結婚八年生不了孩子，存心要絕她老宋家的後，說著說著又扯到了周子凝身上，到底還是嫌棄周子凝不會過日子，花錢多，連褲衩子都得買一抽屜！花錢多就罷了，天天還好吃懶做，不幹活，不伺候男人，天天沒正形往外頭跑，還得她給兒媳婦做飯吃。更關鍵的是熊毛病太多了，這個抹布怎麽使，那個拖把怎麽擺，連個尿池子都刷的能照出人影來，害得她住的不習慣，在兒子家可受了大委屈了！
周子凝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廚房門口，聽著婆婆一口一句敗家娘們的評價自己，她笑眯眯的接了句：“媽媽辛苦了，我不該讓媽媽來照顧我。”
抱怨聲嘎然而止，宋啟梁扶了扶眼鏡，婆婆閉了
嘴，周子凝並沒有打算息事寧人，又接著說：“讓媽媽忙前忙後的操勞家務是我不對，媽媽就在這住著吧，凡事以媽媽為主，明兒我去醫院回來，一定鞍前馬後伺候你。”
婆婆嘟囔著：“才早呢，去什麽醫院，檢查都是騙錢的，到生都不用去花那冤枉錢。”
周子凝說：“就得趁早啊，晚了不好做了。”
宋啟梁臉色一青：“你又想幹什麽？孩子又沒招你，成熟點行不行？”
婆婆可算是琢磨過來了，手裏的碗咣的一扔，大嗓門吼道：“啥！你要去醫院弄死俺孫子？”
周子凝笑眯眯的糾正道：“也許是你孫女。”
“你作什麽妖啊！作什麽妖啊！你嫂子八年沒生，你結婚三年才懷，母雞不下蛋留著幹什麽！俺讓你幹活了嗎！你啥活都沒幹 你摔什麽臉子！”
周子凝臉色一沉，甩手就走了。
三年前在老家，她親耳聽見婆婆罵宋啟梁的嫂子是不下蛋的母雞，這詞匯輾轉三年，無比惡毒的輪流在了自己身上。
她衝回臥室趴床上，摸著肚子低聲抽泣起來，誰給婆婆的權利，讓她那麽罵自己的？
反鎖了臥室門，一夜沒讓宋啟梁進門，躺在那翻來覆去難以入睡，手不由自主的摸向肚子，這裏邊有個小生命，頑強的跋山涉水投胎做她的孩子，她又怎麽忍心剝奪了他出生的權利。
想了一夜，她想拿這個孩子做條件，讓宋啟梁送婆婆回去，她安心待產生下孩子……
第二天一大早，她收拾東西去了醫院，不管生還是不生，檢查還是有必要的。出門後，她給宋啟梁發了個信息：我去婦幼了。
宋啟梁過了一會將電話打過來，她毫不猶豫的掛斷了，又過了一會，短信追了過來：我陪你去，你在家裏等我一會，外邊太冷了。
周子凝回：你忙吧，我不需要。
隨後又掛斷了幾個宋啟梁追過來的電話，她索性關了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