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換人采訪

那是三月裏的一天，據我賭錢已經快一個月了。晚上我照例先和方離學習然後等到十點回去打牌。剛打了一把，方離推門進來。煙霧彌漫的房間裏，她費了半天勁才找到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勁揉了揉才看見麵向她坐著的那人是我。小妹，有事嗎？我站起來問她，說實話，腿有點哆嗦。

我屋裏的燈壞了，她像是沒反應過來這是怎麽回事，我問，她也下意識的回答，隻是看著我的臉，滿目的茫然。

我爸挺不好意思的，推著我往外走，說，去幫她看看，去看看。我機械的跟在她身後，腦子亂的想不出要怎麽解釋。換了個燈泡，黑漆漆的屋裏一下亮了。我下了凳子，搓著手已經想好了就跟她說這是第一次玩。

這陣子你回去一直都在賭錢是嗎？她問我，眼睛直直的看著我，一下子看進我心裏。

我沒勇氣再騙她，點了點頭。

你喜歡玩？她接著又問我。

不喜歡！我態度很堅定的否決了，說我隻是幫我爸換換手氣而已。

她信了，因為我看見她長長的舒了口氣。而後她點點頭，告訴我別玩太晚，上學該沒精神了，煙也太大，對身體不好。

那天我回去直接睡覺了。結果我爸輸了。這以後，我消停了一陣，還很認真的學習。方離見我沒頂著黑眼圈上學知道我不再玩，難得的，對著我笑了好幾天。

其實我爸真不適合賭錢，心態不好，輸幾把心就慌，贏幾把就樂的眉飛色舞忘，這是賭錢的大忌。我告訴他好多遍，賭錢一定要穩，尤其是要胡牌的時候一定不能讓牌家看出你的心態，可他就是記不住。很快，我們贏得那些錢被他輸光了，家裏又斷糧了。沒辦法，我開始幫他往回撈錢。

現在回想，那不過是個借口罷了。事實上我已經開始迷戀賭錢。那種不用付出任何辛苦卻能換取大把金錢真的很刺激，何況對於我來說，贏錢如同探囊取物般輕鬆……”

周子涵說到這停了下來，棱角分明的臉略顯得意。的確，不論是哪一種行業，如果能遊刃有餘的操縱都是件值得驕傲的事。

資料顯示，周子涵參與的大小賭局不下千百，未曾輸過一場，可許晚清有種強烈的預感，周子涵一定輸過，而且，很慘。

下午四點，周子涵的司機過來接許晚清，

臨走的時候，她過去跟他打招呼，順便問了他大約什麽時候能回來，如果太久她先回江南。

他說，最快半個月。

許晚清二話沒說當晚就回了家，模棱兩可的日期沒工夫等他，而且她打算回去後拚了命也要讓社裏換個人過來，說什麽都不伺候他了，周子涵，精神病！

“不會吧，看著挺正常啊”劉璐一手支著下巴，一手戳著周子涵的照片“這眼神，這派頭，多迷人呐，誒晚清姐你要是真不願意去，我去行不，這麽帥的男人一定得零距離接觸接觸，說不定會愛上我呢”

一口茶噴出來，許晚清搖頭“別想了，人家說了不喜歡幼稚女，再說了，帥有屁用，他性格缺陷，喜怒無常，還有啊……”許晚清招招手示意劉璐靠近，神秘兮兮的告訴她“跟你說你可要保密，他和他秘書有一腿……”

“切！”劉璐鄙視之“這有什麽的，有錢嘛，很正常，哪個富豪不三妻四妾的，沒女人才有問題，那說明他不光性格缺陷，生理上也有缺陷”

“可他愛的不是他秘書，是另外一個女人”許晚清不服氣，男人有錢就可以妻妾成群嗎？

“唉唉唉，你思想有問題，沒聽過一句話嗎，喜歡是為了得到，愛卻是付出，他愛一個女人但他喜歡更多的女人，所以他沒必要為了一朵花放棄整個花園啊”

這是什麽邏輯，許晚清簡直無法理解“那你的意思如果有這樣的男人喜歡你，你可以做他眾多女人中的一個？”

“當然了！他優秀他有錢，他可以讓我富貴可以讓我擺脫貧窮，這有什麽好奇怪的，寧做上等妾不做下等妻，我願意為之付出我年輕的身體，不吃虧”

許晚清無法認同“那你以後要怎麽把自己嫁出去？女人的青春就那麽幾年，你浪費在一個沒結果的事情上，然後呢，怎麽辦？”

“能怎麽辦，再找嘍，天下男人多了去了，還怕找不到？”

許晚清痛心疾首狀“可你給人當過情婦，還有誰會要你”

“誒誒誒，別說的那麽難聽，什麽情婦呀，充其量就是前男友，誰年輕時沒個把男友的，沒人會介意好不好，你之前不也處了個男朋友，難不成因為這個你就不好再找對象了？”

許晚清被劉璐的歪理弄的頭暈，擺了擺手“行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要真想

去，我跟主編說”

劉璐樂了，兩眼直放光，抱著許晚清狠勁親了口“真的！那太感謝你了！”

一晃二十天過去，周子涵那邊一點消息都沒有，許晚清無所謂，主編有點沉不住氣了，開完會留下她“晚清啊，要不，你給他打個電話？”

許晚清不樂意，撅著嘴“為什麽是我？不是說好了讓劉璐接手，要打也是她打，再不濟也應該是您啊”

“我和劉璐又不認識他，好歹你和他相處兩天，怎麽著也混的臉熟吧，再說了，忽然換人你也得和金主商量下不是，萬一他不同意呢，還得你上”

許晚清拚命搖頭“不打，死也不打”

王主編生氣了，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一番動情演說開始“晚清，你大學畢業到咱們這，我和老總不嫌棄你沒經驗沒實力，親自帶著你做采訪出專欄，手把手教你一步步帶著你走到今天，的確，你現在出徒了，長本事了，即便立刻辭職也能找到一份好的工作，但是你別忘了，是誰讓你有今天的，做人得知恩圖報吧……”

許晚清頭一點一點的應承著，這番話不知說了多少遍，每次她拒絕艱難任務時，主編大人都會搬出來說上一通，知遇之恩，湧泉相報，她明白，關鍵是這次不一樣啊。周子涵年年清明節出門，不用想也是去掃墓的，給誰啊，父母？方離？前者或許好些，萬一是後者呢，就他那脾氣，提下名字都能翻臉更別說騷擾人家上墳了，擎等著挨罵，她就一小打工妹，長這麽大爹媽都沒罵過她，憑啥受周子涵的氣。

就在主編大人正口若懸河的擺大道理時，劉璐一陣風衝進來，門都忘了敲“主編主編出大事了……”

王主編皺眉，這孩子毛愣愣的性子什麽時候能改改，屁大點事在她眼裏都是驚天地的“地震啦，大驚小怪的，你穩當點兒行不行”

劉璐拍著胸口，手指向門外“周子涵駕到”

“啊？”主編蹭的站起來“在哪？”

“辦公區裏”

這可真是大事了，周子涵居然親自來了。許晚清連跑帶顛的跟上主編，身後劉璐一把扯住她“晚清姐你別忘了說我替你的事，我的媽呀他長得太帥了，比照片好看一百倍，這男人沒錢我都喜歡！”

“記著呢，別墨跡，等下穩重點，別一驚一乍的跟沒見過男人似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