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大血祭

聽到這些呼喚聲,方嶽的心神有些恍惚,等他意識清醒過來,一切已經恢複如常,再看四周的人,誰也沒有露出異像,看樣子剛才的情境,隻有他一人看到。

他並不是沉不住的人,雖然事情蹊蹺,但從來也沒聽部族中有類似的傳聞,知道即使詢問他人,也得不到結果,甚至可能招來嫉妒中傷,不如等以後自己慢慢追查。

在血池旁觀看了一陣後,漸漸有人流出現在隕星山,其中有不少也跟方嶽一樣,要參加覺醒名額的競爭,但更多人,是抱著朝聖之心而來,參加即將舉行的部族大血祭。

三位老祖,一直就在隕星山潛修,隕星山北坡,也就是血池的背麵,有大量的建築,平時也有不少深得三位老祖喜愛的晚輩在這裏修煉,接受三位老祖的教導。

很快,石坪上就人頭攢動,方嶽並不是喜歡熱鬧失,便向北坡走去,想找個地方,獨處到血祭開始。

他剛到北坡,還沒進入建築群,就看到一群身材高大,衣冠楚楚的青年,高談闊論走了過來,領頭的是不別人,正是方樹生的大哥——方水生,在他身旁,還站著一個老熟人,方玉生。

雖然殺方樹生的事,他做得極為幹淨,沒有留下任何尾巴,可方石生與方青都清楚,當初在毒蝠洞伏擊他的,並不是他嘴中的“蒙麵人”,而是方樹生,方樹生去殺他,他還活著,方樹生卻失蹤了,要說跟他沒有關係,方鐵雄一係的人,哪會相信。

所以一年前他剛回部族時,方鐵雄沒在這件事上少做文章,可惜,沒有憑證,他們又包藏禍心,一樣見不得光,所以拿他無可奈何。

雖然不能用族規處置方嶽,但他們仍想著法子刁難,過去的一年中,方嶽與方水生,沒少交鋒,方嶽因為不想太早暴露實力,還吃過幾次小虧。

“方嶽,站住!”

看到方嶽,方水生像毒蛇般盯著他,陰陰地叫道。方水生性格與幾個兄弟全不相同,他極其陰毒,一旦被他盯上,他就會沒完沒了地用各種辦法來算計你,真像一條陰森的毒蛇。

方嶽知道對方人多勢眾,肯定會趁機羞辱自己一番,但他不屑開溜,在離對方數十丈外站住,麵色平靜地看著對方,冷冷道:“站住又怎樣,現在血祭舉行在即,難道你敢動手?”

方水生最討厭的就是方嶽的冷靜,仿佛無論什麽情況下,即使用刀架著他的脖子,他都能保持那副波瀾不興的可憎模樣。

自然,方水生此時心中殺機大作,但他知道,這個地方,不是好動手的處所,便將殺機壓下,故作大方地道:“這些都是部族中的兄弟,我好心為你介紹,莫非你瞧不上他們?”

雖然這明顯是挑撥離間,但這群人,平時與方水生走得極近,在他的中傷下,早已對方嶽抱有成見,再被他這麽一說,全都是麵臉不善,向方嶽圍來。

方嶽自然不會怕這些人,可也不能讓方水生得計,讓他把這些人當槍使,來對付自己。

他臉上浮上一絲譏諷,仰頭著睨著對方,不緊不慢地道:“這些兄弟,有機會我自然要好好結識,不需要假惺惺。你分明想找茬,是個男人,就別繞

什麽彎子,劃下道來,我奉陪。”

現在的情況,對方明顯不敢怎麽樣,無非就是想逞點口舌之利,再讓他與這些人交惡,方嶽要是退縮,不光給了對方得寸進尺的機會,還會被這些人小瞧,所以他幹脆反客為主,將對方一軍。

方水生沒想到方嶽會來這麽一招,反而被弄得進退兩難,如果不接招,會讓眾人覺得他隻會玩陰的,太不耿直,如果接招,任誰都知道,他現在人多勢眾,肯定是挑事的一方,一旦鬧大,受罰的肯定是他。

現在可不是往日,要是平時,能好好教訓方嶽一頓,拚著受點處罰,也不算太虧,可馬上就要舉行血池覺醒,如果犯錯,極有可能丟掉覺醒的名額,那就太不劃算了。

見方水生進退兩難,方玉生淡淡一笑,邁步走上前來,折扇拍掌,清聲道:“嶽老弟,何必這麽性急,呆會就有決鬥,到時候,就由你我決戰一場,如何?”

別看他說得輕巧,話鋒卻是厲害之極。你不是要我劃下道來嗎,我就給你劃,隻要你敢接招,不光讓你在大庭廣眾下出醜,還要讓你徹底失去覺醒的機會,一輩子都別想翻身。

在他看來,之前在絕林中,主要是啄“鳥”太過陰險,他才會接連吃癟,這一次覺醒名額的爭奪,都隻能憑自身的實力,不能動用一切外在手段,所以他認為方嶽不會有太大的威脅。

雖然對當初方嶽攻擊駿鳥的那一掌十分驚豔,但那次他畢竟沒有與方嶽正麵交鋒,所以對方嶽的實力,難免有些低估。

更何況,他兩次受到奇恥大辱,發誓一定要將方嶽與啄“鳥”虐殺,這一年來在絕林中,苦修不綴,現在已經是七重穩固的修為,而且有一門神技,也小有所成,自然不會認為,會輸給不能使用啄“鳥”的方嶽。

方嶽早料到,事情會向這個方向演變,但他沒有馬上答應,他深知方玉生極其狡詐,如果答應得太爽快,必定會引起對方的疑心。所以他冷著臉站在原地,盯著方玉生,卻沒有說話。

“不是說讓我們劃下道來嗎?怎麽,沒種接嗎?”

方玉生靜靜地看著他,似乎想將他看透,方水生卻沒把他放在眼裏,以為他不敢接招,連忙出言相激。

方水生今年正好二十五歲,剛好達到覺醒的年齡上限,之前一直在執符老祖門下,不單修為已是八重,神技也非常了得,在所有有資格參與競爭的人選中,可以說是最強的幾人之一,沒有意外,必定能拿得一個覺醒的名額。

雖然聽說方嶽並不簡單,但以他的實力,又怎麽會對方嶽正眼相看?

見火侯已經差不多,方嶽這才一副被激怒的模樣,咬著牙狠聲道:“以為我怕你嗎,我跟你打,誰輸了,就直接放棄競爭,你敢嗎?”

“好!”

眾人都在嗤笑,方玉生的眼中,卻閃過一絲隱晦的光芒,看似方嶽是被方水生所激,但從他與方嶽交手的情況來看,方嶽不該這麽衝動才對,這裏麵,隻怕有問題。

方嶽當然察覺到了方玉生的異常,但他絲毫都沒表露出來,像頭孤狼,冷冷地看著對麵眾人,身影現得有些悲涼。

“哈哈哈!”

方水生

目的達到,得意地大笑,自然也不再為難方嶽,帶著眾人揚長而去。

“既然送上門來,就別怪我照單全收。”

等對方走遠,方嶽臉上浮出一絲冷笑,大步向供族人歇息的房子走去,他可不是方戈,什麽事都考慮得太多,連對方手都寬仁以待,要是有機會,他絕不會介意,將這些人全除掉。

在他身後,方玉生臉上早已沒了方才的自若,陰沉著臉,視線飄忽,不知在想什麽詭計。

方水生見他臉色不善,當然知道是因為方嶽的緣故,不以為然地道:“玉弟,你什麽都好,就是太謹慎,作為一族之長,要敢作敢當,勇猛精進,像這樣瞻前顧後可不行。”

盡管方水生自視不凡,卻也有自知之明,要論天賦,比方玉生還差一些,而且也沒一個好爹,所以在他心目中,早已將方玉生,奉為方氏部族的未來之主,以圖在方玉生掌權之後,坐上大長老的位置。

雖然被當初數落,方玉生卻是臉色不變,他搖了搖頭,皺著眉道:“憑我的了解,他不該這麽衝動,雖然我自信實力在他之上,還是小心一些為好。”

他頓了頓,斟酌了片刻,又向方水生道:“聽說老祖賜水哥一柄極品神嶽,能不能借我一用?”

方水生雖然陰毒,對幾個兄弟,卻是極為不錯,毫不推辭,直接將神兵取出,遞到了方玉生手中。

“寒芒自露,滴水成冰,雲紋隱現,折光如虹,好劍,不愧是上品中的極品!”方玉生將神拔出,對著陽光察看了一番,不由大聲讚歎。

這把劍,不時有寒芒吞吐,通體如冰,表麵看去平滑如鏡,可若是轉換角度,就能看到劍麵內,隱含雲紋,而且在陽光的折射之下,雲紋呈七彩之色,就像彩虹一般,方玉生博學多才,自然知道,這一定是名煉器士的傑作。

“這劍可合用?”見方玉生讚歎,方水生有些得意,故意問道。

方玉生一掃剛才的憂態,點頭道:“水哥這劍,真是不凡,讓小弟好生羨慕,有此劍相助,可勝方嶽無疑。”

“哈哈哈,那就讓那小子,嚐嚐它的厲害!”方水生張狂大笑,毫不掩飾心中的殺意。

似乎已看到了方嶽悲慘的結局,他們談笑風聲,得意地向石坪上走去。

此時,石坪早已人聲鼎沸,全族的人,除了負責護衛部族安全的人員,大多已在向此處趕來,那些平時在外曆練的少年英傑,也一一出現在石坪之上。

“太華!”

突然,方水生目光一亮,拉上方玉生,向一個比他還高出幾分的青年走去。

這人叫方太華,也是執符係的,比方水生小大半歲,可修為卻不相上下,外出曆練前,也曾在執符老祖門下受教,與方水生,可以說是同門師兄弟。

“水哥!”

方太華實力出眾,人卻是相當低調,與身旁的幾人道了聲別,向方水生幾人走來。

不光是他們,即將參與名額競爭的少年們,都組成一個個圈子,互相打量,都想在決戰前,對潛在的對手了解更多。

太陽漸漸高升,等到正午時分,一切都已準備妥當,低沉的號角聲響起,正式宣告,血池覺醒,拉開帷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