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冷戰
好你個蘇小慕，還有模有樣把信給還回去，結果他打球到一半，他一聲不吭就跑回來跟人家碰麵，是坐不住要跟人家解釋還是怎麽的？他同意他那麽做了嘛啊！
看那利落的背影，蘇慕也不問他去哪兒，隻跟著。
金武筆直朝武館走，進了大院，筆直朝霍慶華走，自覺往長凳上趴下，等著霍慶華的木尺落在他屁股上。
霍慶華罵罵咧咧的反而被他這一舉動給愣了一下，祖孫二人脾氣倒也有些相似之處，你不吭聲來受罰，老子就不吭聲地打。
啪，啪，啪
師父罰他可從來沒有手軟過，罰誰他都沒手軟。木尺一下一下打在屁股上，挺疼的，但金武連哼都不哼一下，弄傷了童曉佳的事，他認罰。
蘇慕擰著眉頭看，不吭聲，院裏所有的弟子看著，也心疼啊但不能吭聲。
“霍師父，不要打了，金武真不是故意弄傷我的。”童曉佳看到金武被打得這麽狠，可真不是意思意思就算了，連忙上前勸阻。
立刻被周天磊拉住，他小聲說道：“別說話，越求情越重罰，我師父的習慣。”
“啊……”童曉佳連忙捂住嘴。
可看著那架勢，估計金武的屁股已經腫了。
能不腫嘛？估計都起血印了，師父的手可黑著呢。
打完二十下，霍慶華木尺再起，沒下得去手了。
這幫孩子送到他這兒來，包括他自己的外孫，他有責任有義務把他們給管教好，絕對杜絕在這兒練了一身功夫，拿出去打架鬥毆，也不能雖然就把給打傷。
他得對得起這些孩子的父母！
“知不知道為什麽挨打？”
“知道。”
“知不知道錯在哪兒了？
“知道。”一碼歸一碼，討厭童曉佳是一回事，弄傷她是另外一回事。
“那打得服不服？”
“服。”
“起來！”
打完了啊？金武從長凳下來，也不看院子裏那些小猴兒們……為什麽這麽叫？殺雞儆猴啊？雖然他不想承認自己是雞，但武館上下誰挨打的時
候不是一起圍觀，做翻麵案例驚醒。意思就是，誰還跟他犯一樣的錯，就一樣的下場……
“回來！”霍慶華揪住金武的衣領拿拎回來，“知道錯了，你不跟人家姑娘道歉？”
“不道。”認錯是一回事，道歉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你……敢情我罰你你就不服，你覺著自己沒錯是不是。”
“不是。”
“那你道歉不道歉？”
“不道歉。”休想他跟那討厭的丫頭道歉，他是不對，她又哪裏做對了？她受傷，他還受傷了呢，他心裏流的血能比她額頭少嘛？她要敢跟蘇小四在一塊兒，他……他跟誰都翻臉！
“信不信我再抽你？”
金武又轉回來，趴在長凳上，讓你抽，抽死了也不道歉。
“你……來勁了是吧！”霍慶華給氣的，平時也沒見這麽混的，今天怎麽混得一塌糊塗，習慣性擼起袖子……雖然他穿的是汗衫小背心，掄起木尺就又要下手。
蘇慕一把奔過去，手橫檔在金武的身上，雖然收了力，那木尺還是啪嗒打在他手臂上，霍慶華心裏一緊，接著怒道：“蘇慕，你不明白我的原則？”
明白，但看著金武挨打，刺眼又紮心，難受。
“師父，是我做錯了事，二師兄急了才動手，要罰您罰我吧？”
蘇慕打小就對金武好，武館裏的孩子相處都和睦，但蘇慕跟金武就特別好，親兄弟也沒能好到這程度。
“誰讓你幫我說話了，滾蛋！”金武這時候誰也不待見，難道蘇慕不知道他想聽的是什麽話？他要不說他跟童曉佳什麽都沒有，這事就沒完。
“混蛋小子，你這是要造反是吧？”
“師父！”一幫弟子衝了上去把師父拉住，結果全武館的弟子沒一個幸免，大晚上出去操練，金武被關祖先靈牌前閉門思過。
夜深人靜，傳承武館靜悄悄的，奉先房內靜悄悄的，一點動靜也沒有。
蘇慕不用看也知道，在裏邊的金武此時一定跪得筆直。瘦削的輪廓，挺成倔強的線條。
這人，平時就愛跟他撒嬌，故意跟他扭
扭捏捏可勁撒歡，可真正的他很堅忍。此刻的他屁股一定很疼，身體一定很累，但他一定咬牙忍著。
月光斜照進回廊，蘇慕站在屋子外背靠著牆壁，低頭看著手裏的藥膏。
真想衝進去，告訴他，他根本就不喜歡童曉佳，所以乖乖擦藥，老實跟師父認錯，然後好好養傷。可他知道，他要走出這一步，他就無法回頭了，太喜歡他了，再多一點就滿溢。
或許發現的時候已經滿溢，隻不過他在措手不及的加高自己的圍牆，盡量不讓自己的露出太多的破綻。
但，終歸又抵不過心裏的擔憂，正要打開窗戶。
奉先房的門吱呀被打開了，沈玉梅端著藥跟吃的進了屋：“武子，你今天怎麽回事兒？”
蘇慕扒著窗戶的手放了下來，豎起耳朵，就想聽聽金武的聲音。
金武還是沒說話，時間顯得特別安靜與漫長，直到許久之後低低的沙啞的一聲：“姥姥，沒事兒。”
這一聲壓得蘇慕心口一陣破碎的疼，轉過身背依著牆，深深呼吸。
兩人一個在屋子裏，一個在屋子外，隔著一扇牆，就這麽呆著到天亮。
金武麵壁是麵壁了一個晚上，但並沒有思過，而是想了無數個對付蘇慕的辦法。
蘇慕跟他好那不是一天兩天，而是八年九年，蘇慕對他的感情絕對要比那什麽童曉佳要深太多，他已經放話了，蘇慕有童曉佳就沒有他。
都說兄弟如手足，蘇慕看到他不理他，一定會放棄跟童曉佳好，回到他身邊來的！於是，金武故意疏遠蘇慕，跟磊子王立揚他們走得更近。
但比沉著，比隱忍，他哪裏比得過蘇慕。
尤其周天磊故意擠兌他說什麽……
“武子，你看蘇慕現在有女朋友，都不理你，你心裏特失落吧？”
“武子，蘇慕人家有女朋友了，你倒知道天天粘著我啦？這叫退而求其次？”
“武子快看，蘇慕跟童曉佳去了食堂，現在連午飯都不跟我們一塊吃了啊，你幹嗎打我……金武你去哪兒，二師兄，午飯你不吃啦？”
如此等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