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蘇慕接受女生表白
他忽然覺得，自己像生長在潮濕角落的苔蘚一樣見不得光起來。
再看球場上耀眼的金武，更是自覺形穢，又不由有些痛苦起來。
抬頭看著周圍的人，看著那些像他一樣，目光追著金武跑的女生，崇拜的尖叫：
“金武金武，你最威武！”
“金武金武，你最威武！”
金武很正常，大家都很正常，隻是他不正常了而已……
蘇慕起身，獨自一人離開了球場。
下半場之後就沒見了蘇慕，金武連球都踢得沒那麽有勁了。
觀眾席少了蘇慕怎麽行？
不過最後金武班還是以3:1贏了比賽，金武踢進了兩個球，本來應該很能進一個的，但蘇小四那家夥讓他分了心。
這會兒比賽都結束了，還是沒見著人，周天磊跟王立揚他們看球看瘋了，問人哪兒去一問三不知。
“武子，你找什麽呢，趕緊走，張大嬸燒烤攤……”班長當然不能看丟了比賽的功臣。
“李想！”金武卻把李想叫住，“把手機借給我用。”傳承武館的弟子是不讓帶手機的，老爺子擔心影響學習跟比賽。
李想把電話丟了過來，金武接住，撥打武館的座機，接電話的沈玉梅。
“姥姥，小四兒在家呢嗎？”
“接了個電話剛出去。”
“有沒說去哪兒？”
“沒說，估計是找你們去了吧？”
這樣啊？難道剛才肚子疼，跑回家上大號？可犯不著吧，拉個大號還跑那麽遠？
“你們呢，什麽時候回來？”沈玉梅問。
“剛踢完球，我們吃了東西就回去。”
“你這孩子，老往男孩兒堆裏紮，你也就差個小把子就完全成一小子了……”姥姥一通教育。
這話金武聽得耳朵都快起繭了，笑道：“都誰讓我變成這樣的？”
“……”好吧，當年都是她跟孩子他媽給出的主意，沒少提心吊膽啊，光打掩護就操碎了心啊。“早點兒回來，不然你姥爺又該罵人了知道吧？”
“知道了。”
十來個小老爺們到燒烤攤，滿滿一大桌人，點了一堆的燒烤，李想還抓了一件啤酒過來。十四五歲的孩子，愛瞎鬧，整個燒烤攤全是一群半大小子的叫喊聲。
周天磊往金武碗裏撿了兩串肥牛：“二師兄，牛肉，吃。”
心不在焉的金武才把目光收回來，吃了一塊，塞回去：“辣椒你沒給我刷！”
“嘿，還真難伺候啊你，自己在那東張西望不吃，給你吃你還嫌。”周天把她塞回來牛肉送自己嘴裏，又給他挑了辣的，“你在找什麽呐，脖子扯得跟長頸鹿似的。”
“師母說蘇慕出來找咱們，但沒見人啊，他知不知道咱們在這兒？”
“你們倆還真是，分開一下會死啊？”
就沒見過這麽要好的倆男的，他也喜歡二師兄跟四師弟，但也沒像他們兩個一樣必須做什麽都在一塊，不嫌膩歪啊？周天磊把肉串刷到他嘴上，金武這才張嘴吃了。
因為贏球，大家的話題多半在這兒上邊，自吹自擂，相互擠兌，又相互吹捧。
“磊子你已經三杯了，再喝酒精度超標，師父可饒不了你！”金武忍不住提醒他。武館有武館的紀律，他們都還是未成年人，師父管得非常嚴。
周天磊舉到嘴邊的酒，忽然就淡了，被管了七八年，原來那臭脾氣已經改了不少，顯然被馴化了：“最後一杯。”
“那你們玩著，我先回了。”
看不到蘇慕總是有點不放心的，那人話是不多，但可沒有不吭聲就走掉的習慣，而且他有事出門卻不是來找他跟磊子他們，這舉動也太不對勁。姥姥說他接了電話出去，打電話給他的人是誰？
該不會那小子，背著他做什麽不好的事了吧？
這麽一想，金武小跑著回家，希望進屋就能看到那個酷酷的男孩兒，或安靜看書，或沉默練武。
金武輕快的穿過胡同，橙色的路燈並不算亮堂，但這些大街小巷那一條不被他們走得都石頭都光滑了？犄角旮旯他都熟悉得不行，摸黑都能無障礙跑到家。
金武抄了最近的一
條路，人已經跑過去了，但腳步卻慢慢停下來，慢慢後退幾步之後腳步驚慌快速退回到交叉的小胡同口。
這胡同不長，很窄，就兩頭的路燈籠罩的範圍，幾乎就把它覆蓋了。
金武站在這頭，看著那頭燈光斜照之下站著一個挺拔的男孩兒，就算沒路燈他都認出那個人是蘇慕。
筆直的身子，微微低著頭，橘色的擋光在他脖子上打出了一層光亮。
而他麵前站著的，居然是……童曉佳……今天跟他表白被拒絕的童曉佳！這算什麽呀？蘇慕一聲不吭地走，就是為了見童曉佳？
兩人在幹嗎？約會？
所以蘇慕不跟他們說，是因為剛拒絕了童曉佳，又去跟人家見麵，麵子掛不住麽？
誒，怎麽可能，蘇慕明明就拒絕了童曉佳的嘛，肯定是童曉佳不甘心，死纏爛打來了！
金武才這麽想著，白天還那麽羞澀膽怯的童曉佳，忽然朝蘇慕跨近了一步，雙手迅速抱住了蘇慕的腰，把臉埋在他胸口。
蘇慕渾身一震，下意識就要推開她，但繼而又放棄了。
金武差點被這一畫麵閃瞎了眼，童曉佳你也太過分了，還要臉不要了？！白天剛被拒絕過，晚上還來……
剛想衝過去，把那丫頭狠狠臭罵一頓。
卻見蘇慕忽而也伸出手，舉動生澀地將童曉佳抱住。
橙色的燈光，在兩人身上打出一層橙色的光暈，擁抱的影子斜斜的印在灰色的牆麵上。
金武邁出的去腳步忽然有千斤重，重得他的腳沉沉一聲落在地上，而這一腳又像踐踏在他心口，他難受，心髒就跟擺在釘板上被碾壓，特別疼。
一條幽暗胡同，像是忽然把他跟蘇慕扯開了遙遠的距離，難以逾越……
不行，不行！
金武瘋了一樣衝進胡同，從這邊的路燈光，跑到對麵的燈光下，紅著眼睛衝著那倆人大喊：“你們幹嗎呐！幹嗎呐！！”
聲音大而又撕裂，吼得他嗓子特別疼。喊完，眼裏就蓄滿了淚水，可倔強地不肯哭，從來到武館之後，他就從來沒哭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