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紅梅傲雪

眼裏不忍,桃夭連忙將春媽媽扶起來,安慰一眾哭成淚人的老老小小。

“哼,在這裏老子就是公道,我倒是要看看,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敢動本大爺的人!”

說話的人從樓梯上走下來,正是剛剛打算施暴的惡少。惡少隻披了件外衣,勉強擋住了滿身的橫肉,自己卻色心不改,繼續拉扯那清倌。

“施主,這裏凡事都有王法,豈容你這樣踐踏人命?!”天動攔在惡少麵前,用了三分力氣化開了男子的動作。

向後連退幾步,肥頭大耳的男子立刻怒火中燒,正要發作,卻聽見一旁一道清脆的人聲響起。

“天動,你退下,我允許你動手了嗎?”

這惡少見到桃夭,立刻雙眼發直,將天動一下子忘到腦後,走到了桃夭麵前,男子不懷好意地說,“我說是誰呢,原來是咱們桃夭桃大美人啊,那正好,隻要桃姑娘肯和我走,這些庸脂俗粉我全都放了!”

忍著男子如同蛆蟲般蠕動的眼光在身上遊走,桃夭嘴角笑意不減,“哦,是嗎,不知道公子是憑什麽來要我了?這無名無份的,公子可是什麽都拿不走的。”

腆著臉一笑,惡少手在桃夭手上摸來摸去,接著到了桃夭的腰間,一把攬住,“本公子向來以理服人,我家中六名姬妾都死在火裏,驚鴻樓別說賠我六個,就是十六個,那也是全憑我高興!”

天動看那男子手腳如此不幹不淨,不知道是哪裏來的無名業火,燒的他隻想將那人拖走,狠狠扔出去。

他確實也這麽做了,但一個動作後,桃夭卻在背後使手勢製止了他,讓他無法繼續。

靈活地抓住即將伸入自己衣內的手指,桃夭一側身,從惡少懷裏出來,饒有興致地說,“我可不管什麽人命不人命的,我的要求很簡單,隻要公子能在床上降了我,我二話不說,立刻同你回府,如何?”

這般大膽的話,聽得惡少欲|火中燒,恨不能現在就辦了這辣子,“好,你想怎麽做,本少爺奉陪到底!”

嘴角緩緩勾起,桃夭的眸色漸漸暗下去,“春媽媽,將我的鞭子取來!”

一件一件褪下外衣,桃夭隻餘一件烈紅的薄紗,襯得玉膚潔白,若隱若現。長發用釵子插起,一縷餘發留在胸前,看上去無比得風韻和妖|嬈。

天動看那男人眼珠子都要貼到桃夭身上,心裏的火燒到了嗓子眼,粗氣地說,“桃姑娘,你為何要如此?”

明明隻有幾招就可以解決,為什麽還要這樣出賣皮肉,棄直取折?還是說,江山易改,偏偏本性難移。

像是聽到了天動的話外音般,回應他的隻是一道長鞭,抽的他狠狠跌坐在地臉上火辣辣的疼。

這一疼才讓天動驟然驚醒,慌亂地看著桃夭,想要張口解釋,卻得到的是一襲紅紗。

沒有理會天動的反應,桃夭抽了抽手裏的長鞭,手指在鞭身上不斷摩挲,“公子,咱們既然是正正經經的比這一

回,那是不是該立個字據,免得日後多生口舌,嗯?”

聽著桃夭那個勾人的尾音,這惡少哪裏還有多餘的腦子思考,就是桃夭說要吃他的心,現在他都能剜出來給她。見男人幹脆地答應下來,桃夭眼神一瞥,春媽媽立刻會意,退下去準備。

不一會兒,一張字據遞了上來,這還不算,就連門口守著的衙差,甚至是路人,也被請了進來。惡少看都不看,直接動手簽上了自己的大名,放到了桃夭手裏,“桃大美人,這下滿意了吧?”

桃夭嬌笑一聲,手指放到自己唇邊,再張口,嘴唇上帶了一絲豔紅,看上去無比魅惑,“當然。”

借著鮮血,桃夭將食指在字據上按下指印,春媽媽小心地疊好收起,站到了一旁去了。

鮮紅的丁香舌在唇上舔了兩下,隨即將淡淡的血腥味舔上了鞭身,一圈又一圈,時而吞吐,時而用紅唇廝磨,十根手指也在鞭柄上撫摸,一刻不停。

這樣一場無聲的開場,讓在場男子的呼吸聲一下粗重起來,這其中也包括天動。小和尚終於明白,這才是真正的桃夭,不再是那個慵懶而無求的女子,而是隨意就可以將男人玩弄於鼓掌之間。

表演結束,桃夭一雙桃花眼裏的顏色又深了一分,“公子,咱們的賭約,現在開始。我的要求很簡單,隻要公子讓我抽上三鞭還能夠站起來,我的人就歸你了。”

色令智昏,這句話說的果然沒錯,那惡少想都不想便回來,“好!”

嘴角微微上翹,桃夭手上的鞭子輕鬆轉了個方向,筆直地向外抖直了鞭身。向後退了一步,桃夭手上的鞭子突然向下一垂,徑直向那人抽了上去,速度快得人看不清。

天動在心裏猛地倒吸一口涼氣。

這是逐月流星!

這一招名字雖然好聽,但卻是一記狠招,幾乎是鞭到命絕,從前是毒娘子的看家劍法,沒想到卻被桃夭改用到了自己的鞭法上。就在天動驚呼間,鞭尾已經到了那人的身上,出人意料的是,那惡少什麽事都沒有,隻是身上的外衣被抽開,露出了裏麵的皮肉而已。

不理會周圍人的狐疑,桃夭繼續揮動手裏的鞭子,”少爺,別分心啊!“這一鞭比剛剛的要慢得多,幾乎是以眼睛能夠看見的速度抽了上去,直直地擊中了惡少右臂中間,連點紅痕都沒有留下。可是那惡少卻一下子痛呼失聲,跌坐在地上,動彈不得。

幾個家丁和衙差趕忙想要將他扶起,卻被桃夭用鞭子一下子攔開,”誒,咱們可說好了,這賭局是我們二人的事情,你們少爺都沒有開口說話,你們作何要插手?“那幾人你看我我看你,見那主子確實沒有開口讓自己上前,想想還是退下了。桃夭心下好笑,自己剛剛雖然看上去隻是隔靴搔癢的力道,其實是用力擊中了他的神闕穴,現在他別說說話,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見桃夭緩緩走近自己,惡少眼裏滿是驚慌失措

,偏偏口不能言,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居高臨下都看著他,桃夭身上的紗衣被風帶起,散出了微微的清香。這味道像是長了腿一般,一個勁兒往惡少鼻子裏鑽,讓他一下子就鬆懈下來,眼裏的色|欲轟然燃起。

桃夭輕輕低下身,手指在他的背上撫摸,富有技巧性地按壓著,頓時讓男人粗喘起來。若有若無地幾聲,更是讓男人不能自已,隻恨自己手腳沒有力氣,沒有辦法握住麵前的美人。

見惡少身下的東西已經揚起,桃夭抽回了自己的雙手,跪坐起身,手上的鞭子對折起來,成為了手掌長短的短鞭,清脆一聲,抽上了他的臍下三寸。

”三!“話音剛落,男人的臉色一下子變成了豬肝色,額頭上青筋暴起,偏偏又喊不出聲。幾個家丁想上前,偏偏又不敢上,雙腳釘在原地,怎麽都動不了。

原來這惡少的下身直直地豎起了個帳篷,恨不得將這層褲子捅破才好。在場的人紛紛側目,捂著嘴偷笑,這男人不知道是幾輩子沒見過女人,居然都硬成這個樣子。

嗤笑一聲,桃夭故作驚訝地說,“誒呀,大少爺怎麽急成這個樣子,你們這幾個沒有眼力見兒的,還不趕緊將你們主子帶回府上,好好解解燃眉之急?”

說完,轉過身,桃夭對將自己的紗衣脫了下來,棄之如敝屣般扔到了男人身上。走上了樓梯,桃夭不期然與天動眼神相匯,眨眼間就挪開了,輕飄飄地說,“春媽媽,送客!”

幾個家丁如今也不理會什麽賭局不賭局了,惡少這副急色鬼的樣子是等不了了,連忙急哄哄地抬著人走了。那幾個衙差也摸摸鼻子,隨著他們一同出去,總算結束了這場鬧劇。

天動仰著頭,看著已經無人的二樓,心裏不是滋味兒,晃神間,天動感覺有人拉了拉自己的袖子。回過頭,就見那個被自己救下來的清倌麵色微紅的站在身後,雙眼帶淚,“恩人,多謝你救小女一命,保了我的清白,小女感激不盡!”

“姑娘萬萬使不得!“一把扶住正要跪下的清倌,天動連忙答道,“女施主這樣說真是折煞小僧了,我不過是順手之勞,真正救了大家的,是桃姑娘才是。”

心慌,心慌意亂,如同萬馬奔騰而過那樣,風聲不停。

清倌從天動的攙扶中離開來,退到了一人外的距離,抹了抹臉上的淚珠,“恩公,雖然小女無才,但我心裏明白,桃姑娘現在需要的不是我們這一幹人等的打擾,而是需要您的一句話。”

“一句話?”

點了點頭,清倌想想,將地上那件紅紗撿了起來。這紗衣在匆忙間被踩了好幾腳,變得皺巴巴的,但上麵的香氣卻一直沒有散去。見清倌將紗衣遞到自己手上,天動試探地接住,隻是剛剛碰到就像是被咬到一樣,立刻收回手。

明明隻是件衣服罷了,為什麽自己又這樣想到了它被穿起的樣子,如同紅梅白雪,那樣耀眼動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