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正式聚會
像國慶節這樣的大長假，定下的聚會時間其實是有些講究的。
從天數上太早了不行，都是年輕人，前兩天大家跟著爹媽探親訪友少不了，誰也不會蠢到真照著十一去見網友。
具體時間安排早了也不行，假期裏基本都是能玩多晚玩多晚，任誰決定個早上九點碰頭都會被鄙視到死。
即使是像這次一樣，找個參加漫展的借口也照樣是不成的。
為什麽呢？答案很簡單，即使是全天展會，也不能一大早就開門放觀眾進去——
首先租用的場館有人家自己的開館閉館時間，人家的安保人員和場館負責人不可能為了你們二十四小時待命。
然後等開館了，最忙活的肯定也不是觀眾，而是在館內擺攤布置的參展人員。
在和國那邊的Comic-Market這種大型展會，攤主們想獲得進門資格都得抽簽。國內在2000年雖然還沒那麽發達，但展會本身同樣也少不是，頭一天就要提前布展是常態。當天帶著各種東西早早進門也是必須的。
光這兩項加起來，一個半鍾頭都是往少裏說的。那麽按八點上班來算，九點半的時候展館正門等於還沒開呢。
然後別忘記了，本意是借場地聚會的人當然不會在意漫展本身，可光場內那些攤位的親友們鐵定對展會總是得要死啊。雖然不至於提前一天就搭帳篷排隊，但在開展前半小時就開始排隊很正常吧？
一個大型的展會，觀眾們排個一圈長隊再正常不過。根據常誌昊自己多年經驗，如果一開始沒站到前麵的話，通常就要等將近中午的時候才能差不多輪到進場。
所以實際上國內動漫展會如果有什麽演出活動之類的話，基本都是安排在午休之後進行的。
沒辦法，前麵觀眾們都還沒進完嘞，你表演給誰看啊？
於是聚會顯然也一樣，大家真進了場可就很容易走散了，那麽隻有在排隊前後的時候匯合，綜合考量一下的話，十點半到十一點是比較能說出口的數字。
至於實際上像重生前常誌昊這樣因為上網晚半個小時的大有人在，十二點能把人頭大致攢齊了就不錯。
而且在2000年的時候，移動通信手段遠不如十幾年後那麽發達。有錢人們是能拿著手機，大部分還是在讀學生的苦哈哈們平常身上有個傳呼都是家裏點卯用的。移動上網更是想都別想。在大家彼此都不認識的情況下，對麵不相識的幾率高的離譜。
而且就算是看到了FREEDOM那批興高采烈滿口宅詞的家夥們，也頂多是近距離圍觀一下，沒法上前暴露身份啊，萬一被正常人當成他們的同夥可咋辦？
就算是不開玩笑的話，即使在論壇上事先約定了聚會著裝和外貌特征，見麵不相識的幾率也大到離譜。
更別說還有重生前小魯那種，看到約定地點的女網友長得太過有氣質，直接轉頭就走壓根不出現的敗類在……
反正當常誌昊提前十分鍾到達聚會現場，然後等人到一個小時之後的整個過程中，他這個本應幾乎記得每個人的家夥都走眼了好機會，最後
如果不是FREEDOM他們那邊真的目標太過明顯的話，還真有可能漏掉幾個羞澀網友呢。
順便一提，今天的這個聚會緋雨爵爺並沒有來參加，有人問為什麽，另外有人回答還在出片加班中。
做雜誌就是這點不好，每個月總有這麽幾天必須加班加到脫不開身。緋雨焱同學既然是事實上的主編，那麽當然更得從交稿排版出樣到印刷廠從頭到尾全程盯著，大白天恐怕是沒時間接見讀者群眾了。
這個細節常誌昊其實也是隱約記得的，應該是到了後麵哪次聚會的時候，正好是晚上，在某個網友母親擔任主管的餐廳裏，緋雨爵爺才得以有空露麵。
至於再過個一兩年，夢總編輯部自己也受邀或者掏錢上漫展的時候，那作為工作需要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過通常情況下，以夢幻總動員的高冷方針，他們終歸還是很少去參加非專業漫展。相對來說在帝都這邊對展會比較積極響應的資訊雜誌是《新幹線》，常誌昊還記得自己首次跟電電夢總資深作者，新幹線主編馳騁老爺碰麵就是在某個動物園展會上。
聽起來似乎有哪裏不對？不過當時帝都還沒舉辦奧運會，所以後期時常辦展的奧體中心肯定還沒影。那麽動物園旁邊的帝都展覽館當然就是漫展福地了。不過某人當年還不認識馳騁，是靠某位妹子指路才第一次見到真人的。
而且那其實又是一次NT聚會，“斂鋒又跟著女網友走了”這種傳言也應運而生——咦，好像更加有什麽地方不對勁了，該說某人的惡劣名聲基本都是他自己作死嗎？
總之像這種明顯的錯誤今後絕對不能再犯了，常誌昊一邊暗自叮囑著自己，一邊看著晚來了十分鍾的FREEDOM輕車熟路地在他自己身邊聚攏了一堆熟麵孔阿宅。
那顯然是幾個隻對重生後的常誌昊來說“很眼熟”的人，至於FREEDOM為什麽在現在就已經跟他們明顯相互熟識這種事情，某人真心不太想去深究。
然後斂鋒網友不動聲色地朝後麵挪了幾步，倒是碰巧看到了幾個跟自己同樣反應的NT居民。
彼此交換了幾個同病相憐感同身受的眼神之後，常誌昊與這幾位正常的低調人士也算接上了投。接下來由於在論壇上早就各自約定好的服飾和外貌越來越多地聚集在一起，原本采取遠遠觀望態度的NT眾也小心翼翼地靠攏了過來。
基本等於滾雪球一般，最後十分鍾裏，真正聚攏的人數比前麵一整個小時都要多。
接下來是利用排隊時間順便進行的自我介紹，常誌昊這位斂鋒同學表現得中規中矩，FREEDOM略微有些符合他形象和年紀的大大咧咧，倒是剛才幾個跟他聊得興高采烈的家夥們反倒有些啜囁。
不過好在這次敢來的人平時在NT也都屬於略有交情的範疇，在常誌昊適度的插科打諢之下，包括這幾位宅男屬性的同胞在內，大家總算在自我介紹上都多少說了兩句，認臉環節有驚無險地過去了。
然後在漫展參觀上不出所料地出了個小小的岔子——
常誌昊即使不動用記憶，也能猜的出2000
年的漫展基本都是國內製作公司為主，外國小公司為輔，大的動漫相關公司根本不會來。而換個角度，民間那些自發的動漫團體也沒有資格進入這種等級的展會。
結果不用說，原本打算在這“漫展”裏看到什麽合心作品的NT眾們大失所望。
現在的大家都還年輕，除了常誌昊以外，根本沒有人會真正領悟“動畫漫畫都是給小孩子看的”這句俗語的真正意義。
平時在論壇上都有不少人義憤填膺地寫著家長和成年人們根本看不到的，“動漫作品並不幼稚”之類駁斥檄文，現在實地逛漫展發現全都是些國內特有的低幼視聽產品，對於聚會的大家來說當然是個精神打擊。
更何況除了純國產之外，偶爾還在某些角落裏看到一些明顯出自山寨廠商的，似是而非的和國動漫形象，這就更讓人不爽了。
幸好還沒有人熱血到當眾對那些惡心廠家表示不滿的程度，但總之所有NT成員們都加快了離開的腳步。
大約十一點左右才集合完畢的，十二點沒過幾分鍾所有人就已經全都跑到展館外麵了。
聚會當然不能這麽灰溜溜地結束，所以接下來的項目肯定是聚餐了。
由於是初次見麵，大家還沒有熟悉到可以去吃中式席麵的程度。但2000年的洋快餐對於大部分是學生黨的NT人來說也有點小貴，於是在常誌昊的刻意引導之下，大家一如曆史中那樣，在展館附近的一家永和豆漿店坐了下來。
三三兩兩地，盡可能地坐在臨近的位置。而剛才比較談得來的人集中在同一桌上，次之的坐鄰桌，以此類推。
有的人到飯點就餓，有的人其實早起還沒睡醒，也就隨便點了杯飲料。像FREEDOM那種偷摸自帶了漢堡的家夥也有。大家一邊小規模吃著喝著，一邊繼續你來我往地扯些剛才沒談完的話題，單純從氣氛上看，其實還挺融洽的。
在常誌昊的記憶裏，原本就應該如此。不過他當年是跟兩個女生一桌，因為“不小心”暴露了冰焱姐姐身份的關係，使得那兩位一直在小聲地盤問他，所以要說這貨對整個聚會有什麽全麵記憶，那絕對是騙人的。
相反當年幾乎參加了聚會的每個男性同胞，在到家後都惡狠狠地發出了若幹“我們之中出了一個叛徒，某個叫斂X的家夥跟著女網友坐到一邊去了。”“是啊，那個X鋒旁邊的女生居然還是兩個！兩個！！”這種怒氣衝天的帖子。
這種教訓足夠刻骨銘心了，所以常誌昊這次為了洗白自己，竟然不惜跟FREEDOM擠在了同一張長條桌的旁邊座位上。
如果不是他多多少少也跟FREEDOM聊了兩句，平時在論壇上也多次交手或者並肩作戰的話，沒準常誌昊這舉動本身會改成讓女性發配對貼也說不定。
總之到了這裏，第一次NT聚會已經算是比較成功地結束了。
但對於常誌昊來說，這還僅僅是個開始。
【作者題外話】：同人展不是漫展，老實說肯去參加同人展的，一般都不是OTAKU……這些類似於原教旨的東西以後會說明……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