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各自涼

二零一四年五月八日,唐氏集團的未來掌門人唐雨軒遇到了人生第一次危機。從小到大,唐雨軒的生命軌跡雖然說不上一帆風順,但是她總有本事將別人的不喜歡化為喜歡,將別人的嘲笑化為在意。隻是麵對眼前的男子,唐雨軒第一次發覺自己的無力,或許對於自己而言這個人真的是一個不矮的山。唐雨軒有了想要逃走的想法,雖然略顯狼狽,但是卻是目前最好,最好的辦法。不過,終究是不行吧,肩負著家族企業的未來,不得不在這個人強大的壓力麵前,保持從容鎮定。

唐雨軒輕輕的咳嗽了幾聲,以圖振奮精神,雖然效果不怎麽好罷了,不過,怎麽也算是自己做出的一些小努力。其實來到這個城市地標建築的商廈以前,唐雨軒就已經被家裏人告知了,有可能失敗。畢竟,今天要麵對的對手是一個很奇怪的人。唐雨軒攥緊拳頭,凝聚渾身的勇氣道:“安先生,我想我們之間應該是有什麽誤會,我們唐氏集團是非常有誠意的想和貴公司合作。。。。。。而且,你應該了解,唐氏集團,在電子商務這方麵,不論是影響力還是技術都是數一數二的。我想倘若唐氏集團和安慰集團能夠合作的話,肯定能夠實現雙贏,而且你也能夠打開國內的電子商務市場。”唐雨軒優雅的笑著,雖然氣氛算不上怎麽融洽,但是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東西是溝通不能夠解決的,而她,唐雨軒最擅長的便是溝通。所以,唐雨軒暗自鼓勁兒道,還沒有失敗,自己還沒有失敗。

安子皓望了眼前的女人一眼,心想女人這個東西,果然是被人寵慣了,即使再這個殺人不見血的戰場,也還以為像童話世界裏一樣。這些人,孩子真的是不明白,嗬嗬嗬,這個戰場,可真的是黑的不見一絲光明。安子皓微微的歎了口氣,爾後溫文爾雅的笑道:“唐小姐的來意已經說的很清楚,我想我的意思應該也算是明白的傳達給你了,事情已經是決定好了的,不會有任何改變,即使再美好的言語也改變不了。”唐小姐,我們所處的可是商業戰場,不是所謂的童話世界,所以,你的所有的理論都是行不通的。在這個黑暗的世界裏,隻有一條真理,那就是狹路相逢勇者勝。

“嗬嗬嗬,安先生你誤會了,我沒有想要改變什麽的意思。而且果然如傳言所說,安先生真的是氣勢驚人,讓人折服。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屬於英雄的,所有的人和事物,自然應該給英雄讓路。那個,雖然有些不自量力,但是覺得作為朋友,想要表達一下自己的意見而已。既然安先生已經有了決斷,那就算我多管閑事,嗬嗬嗬,今天就先告辭了,希望以後能夠有機會合作,因為,我真的很想和安先生交個朋友。”說完這些話,唐雨軒起身伸出了手,隻不過,對方並沒有理財。唐雨軒也沒有生氣,笑了笑,離開了安慰集團的總裁辦公室。

唐雨軒剛走不久,一個人便從書架後麵出來,毫無形象的躺在唐雨軒曾經合乎規矩坐過的地方道:“這個女人的脾氣真好啊,一般人早被你惹怒了,真的是一個可怕的女人。不過安子皓,雖然其產道人說要在那個六**全的地兒建立咱們的分公司,但是遭到的壓力真的很大,那個地方的女人,同樣是一個很可怕的角色,真的是軟硬不吃,油鹽不進。”想到這裏,那個人就覺得一陣氣悶,按理說他自己處理的各種各樣大大小小的事件也有好多件了,不過那麽難以對付的女人還是頭一個。那個女人,簡直是植物大戰僵屍裏的紅辣椒,讓人火大,而且能夠燒毀別人所有的計劃。

“哦?原來你也就這點兒本事。我說那個項目在你 的手裏也有一些日子了吧,結果,還是什麽進展都沒有。你這個家夥,憐香惜玉也不是在這個時候啊。要知道,我們等不及了,那個公司晚開一天,可是少賺一天的錢。”安子皓翻了翻手頭的文件漫不經心的道,明明隻是一個分公司而已,竟然半年時間都沒有搞定,禰衡這個家夥究竟是在做什麽?這個家夥明明以前沒有這麽沒用啊,當年麵對著最難纏的超級釘子戶都能夠氣定神閑,遊刃有餘,為何現在卻連一個鄉下小丫頭都打不過,還真的是讓人吃驚。禰衡這個家夥,不會是故意的吧,畢竟一個頭發長見識短的小丫頭能夠有多大的本事。

禰衡急速站起來,抽走安子皓手中的文件氣急敗壞的道:“你那個哦是什麽意思,是在說我無能嗎?拜托,老弟,如果你允許我使用以前的方法的話,我早就拿下那塊兒地皮了,用得著在這裏受你的奚落?而且,那個鄉下小丫頭,你如果給她對過陣的話,你也會承認,那個家夥很厲害,真的是非常的厲害。而且那個家夥雖然頭發很長,但是見識不短。不管我出什麽招兒,總能夠給我擋回來,而且是借助各種力量,讓我動彈不得。”

安子皓冷冷的望著禰衡,原先還是十分強硬的禰衡,在安子皓的眼光下最終是繳械投降了,將文件還給了安子皓。安子皓繼續翻譯著文件,慢慢的道:“所以我才說你隻有這一點兒本事,算了,你可以在那個地皮附近先建立一個商超。”不管那個鄉下小丫頭又沒有多麽厲害,建立分公司的事情不能夠在拖下去了,所以,雖然這次有些許偏離目標地域,不過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當然這並不代表,他安子皓就此投降了,而是。。。。。。安子皓屬意的東西,還是要拿回來的,不過不急在一時。而且既然那個鄉下小姑娘不吃敬酒,那麽何方給她一杯罰酒?人畢竟是要逐漸長大的,而且是要在別人的打擊中逐漸長大

的。

“你這是打算投降了嗎,不打算要其產道人所說的那塊地皮了?”禰衡有些不可置信的道,安子皓不是一個輕易會放棄的家夥,這個人在打著什麽算盤,怎麽會突然要在目標地點之外建立一個商超?話語剛剛出口,禰衡突然想到一種可能,不會吧,安子皓那個家夥,不會吧。不用這麽狠吧,對方不過是一個鄉下小丫頭而已,何必呢。禰衡覺得渾身有一點兒冷,心裏一直在祈禱是他自己多想了。

安子皓笑了笑,爾後道:“嗬嗬嗬嗬,放棄?那不是天方夜譚嗎。既然那個鄉下小姑娘像你說的那麽強硬,那麽我何必和對方硬碰硬。嗬嗬嗬嗬,她現在不把土地賣給我,那麽我就要讓她以後求著我去買她的土地。嗬嗬嗬嗬,禰衡,莫非你沒有聽說過欲擒故縱?所以我才說你隻有這點兒本事。那塊地皮的主人不是強硬不肯把地皮賣給我們,那我就讓她那塊地皮成為她的墓場。”既然那個地皮的主人那麽有骨氣,那麽自然應該給她一個機會,讓她和那塊地皮共存亡。

禰衡看著皮笑肉不笑的安子皓,心想眼前這個男人果然惹不得,真的是一個很可怕的男人,這就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嗎?不知道為何,禰衡突然有些心疼起來,心疼那個地皮的主人,惹到了安子皓,那個地皮的主人大概不會有什麽好果子吃吧。小姑娘,你這次可真的是要自求多福了,誰讓你惹到了一個要命閻羅。不過,安子皓這個家夥,為什麽呢,為什麽呢,能夠如此的冷血?不過,在這個世界,如果不冷血的話,大概是不能夠獲取勝利的吧,所以,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蘇金橋鎮,是一個清代建築保留的非常完好的一個小鎮。這個小鎮位於耶魯山腳,背靠大山,三麵被森林環繞。這個時代,雖然高樓大廈已不是什麽新鮮物件,卻意外的沒有再這個小城鎮落腳。這裏依舊完好的保存著百年前的模樣,青磚灰瓦造就的農家小屋,青色的竹竿製成的籬笆圍成的小院。至於百年門店,這裏一抓就能夠抓起一大把,或許是因為山與森林的阻隔,這裏的人們安守幾分的承接著家族裏傳下來的手藝,這樣一輩一輩的活了下來。

靈簽草堂也已經有三百年的曆史,建立之初隻是因為這個小鎮沒有草堂而已。隻不過一輩又一輩的繼承下來,現在竟然也已經傳了七代。而靈簽草堂第七代掌門人,淩雅萱正躺在草席之上午休。雖然是午休,但是淩雅萱睡得並不安慰,微微皺起的眉頭,似乎在努力抗拒著什麽。

不怎麽寬敞的小屋,不怎麽浪漫的夜晚,不怎麽熟悉的環境,但是卻依舊有熟悉的人,那個熟悉的人就是安子皓。不,那不是安子皓,不是淩雅萱熟悉的安子皓,因為眼前這個安子皓卻和,卻和一個,一個女人,一個淩雅萱不認識的女人,糾纏在一起。他們用著極為古怪的提醒,像是從一個種子裏長出的兩棵緊緊的挨著的樹一般,而且他們在接吻,而且明顯的不是禮節性的接吻,而是激吻,是恨不得將對方揉到自己的身體裏。應該是十分相愛,應該是十分相愛。那樣野獸一般的激烈的感情,一般人,是不懂的,真的是不懂的。安子皓,你喜歡的是我,還是哪個女人,告訴我啊,安子皓。。。。。。

畫麵忽然改變,夏夜,點點星辰,人聲鼎沸處是馬路邊的小燒烤店,幾個青色的竹子紮成的象征性的籬笆,三三兩兩的客人圍坐一團,有些許心灰意冷的淩雅萱,對著安子皓道:“喂,安子皓,我問你呢,你能夠記起我們初次相遇時的情形嗎,記不起來了,對不對?”淩雅萱笑著說道,雖然她的笑容,在安子皓眼裏染著淡淡的悲傷的影子。又是這種表情,淩雅萱又出現這種表情了,這種安子皓最討厭的表情。一直覺得似乎自從和淩雅萱在一起以後,淩雅萱露出這種表情的機會就多了起來。莫非罪魁禍首是自己嗎,是自己害的淩雅萱露出這樣的表情嗎,這麽寂寞,這麽無助,這麽心疼。

安子皓伸手抓住淩雅萱放在桌子上的手,像是想要給對方勇氣一般,結果卻被淩雅萱給掙脫了。雖然淩雅萱沒有多麽用力,隻是輕輕的動了一下,她的手便從自己的手心裏逃離了出來。淩雅萱把手放到了自己的腿上,爾後慢慢的說道:“回答我啊,安子皓,你還記得嗎,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時候的情形嗎?不記得了吧,我想你就應該不記得了。那些事情,對於你而言,大概是不適合浪費你的腦細胞的,所以選擇了忘記,對嗎?”

“你錯了,我記得。”安子皓回答的很堅定,似乎這種記得不允許別人侮辱一般。不允許別人侮辱嗎,明明安子皓已經給了這段感情最大的侮辱,現在是想要做些什麽呢,是有想要做些什麽呢,讓人理解不能,真的是讓人理解不能啊,安子皓。

已經壞的的鏡子,即使破鏡重圓,裂痕依然在每一個人的心裏。而崇尚完美的淩雅萱,並沒有那個自信,自信自己能夠很好的應對裂痕發生以後的生活。淩雅萱不無嘲諷的道:“你竟然記得,嗬嗬嗬,是不是被那些過去的情人盤問過很多次,所以你就長了一個心眼,決定對每一個你要追求的女孩子都要記住初次相遇時的情形。”安子皓的記得,並沒有換來淩雅萱的原諒,她依舊用著最惡狠狠的語調說著這些話語。淩雅萱也知道生活不是再比誰比誰更狠,而是再比較誰比誰更加幸福。可是,沒有辦法,現在的淩雅萱,已經沒有辦法去信任安子皓了。不管安子皓做什麽,不管安子皓的舉動是對還是錯,在淩雅萱的

眼裏都會有了另類的解讀。淩雅萱咬咬嘴唇,爾後輕飄飄的道:“安子皓,我們分手吧。”分手,不是不愛了,是沒有辦法繼續愛下去了。這個時候,我們已經不能夠相濡以沫,所以與其互相折磨,彼此痛苦,倒不如相忘於江湖。

於是終於還是走到了這一步,淩雅萱對著對麵的人揮了揮手,極為平靜的臉色看不出一絲不甘。馬路對麵的人似乎仍未從午睡中清醒過來,神色呆呆的,行動也有些遲滯,終究也是慢慢的舉起手來,有氣無力的揮舞著。夏天真的是能夠曬幹所有人的氣力和精神,而不住的蟬鳴也不過是讓人更加煩躁而已。煩躁,確實是煩躁,這種煩躁彌漫在空氣當中,成為空氣中每一個分子的靈魂。

對麵的人似乎想要走過來說些什麽,卻被呼嘯而來的運貨車止住了腳步。等到車鳴和煙塵散盡,馬路旁邊卻隻剩下了一個人。故事的結尾,終究是有人先要離去,誰先離去,似乎並不重要了。愛情裏有了離心力,大概就成了五十步笑百步的人間慘劇了,所以在彼此傷害之前,在彼此嘲弄之前,倒不如先解決掉這個曾經美好的感情。

時至四月,雨後微涼,淩雅萱睜開眼睛,看了看窗外,藍藍的天空,飄逸的白雲,千年不變。淩雅萱扯了幾下被子,雖然後背感覺到了幾絲暖意,睡意卻再也聚集不起來。對於這個不怎麽新鮮的夢境,淩雅萱早已經失去了探尋的興趣,對於這樣的故事,淩雅萱也早已經釋懷。而且淩雅萱已經明白了,有些人即使你夢見了在多次,也並不意味著,你和那個人停止的時間會重啟,大概有些人一旦說了再見,就是真的再也不見了。不過,當初應該好好的說一聲再見的,給那段感情畫一個最美最完整的句號才好。大概就是因為沒有能夠將結尾進行的完美,她淩雅萱才會對那段感情念念不忘吧。

說是念念不忘,大概也隻不過是她淩雅萱一個人的執著而已。畢竟對方那麽迅速果斷的轉學,從淩雅萱的生命中抽離,以後再也不曾出現過,就像淩雅萱和那個人從來沒有交集一樣。從來沒有交集嗎,這樣的結果怎麽想總讓人有些許傷心。不過細細想來,這其實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道理,就像是爐子上再熬煎的這味藥劑一般,雖然各種草藥暫時的被聚集在土黃色的小藥罐中,將熬好的藥汁倒出去以後,藥草還是肚子存在的藥草,沒有絲毫的融化,所以麵對離別也不會有絲毫的舍不得。所以,對於已經結束的東西,苦苦戀著,不放手的自己,還真的是可笑啊。

起身,走到了院子裏,開始整理曬著的藥草。從那個霓虹閃爍人來人往車子很多的大城市來到這個小小的城鎮,似乎也沒有多少時間,不過,淩雅萱卻覺得像是在這裏過了好久一樣。那一天,從國外回來的古木淳再次找上了淩雅萱。雖然淩雅萱想要緊緊的關閉大門,不和那個古木淳遇見,不過沒有辦法,淩雅萱知道古木淳那個家夥是一個非常的頑固的人。而且那個家夥為達目的會不擇手段。所以淩雅萱隻好從自己的被窩裏爬起來,爾後在瑟瑟的寒風中朝門外走去。淩雅萱心中不免有幾分埋怨,王管家也真的是的,怎麽偏偏這個時候離開。唉唉唉唉,果然家裏還是要有一個管家的。

打開門,不意外看到古木淳,雖然除了那個人,還看道了另外一人。看見那張臉,看見眉心那枚紅痣,淩雅萱不僅又在心裏埋怨起來,自己真是很笨,聽道什麽禮物的字眼,自己就應該有所警惕啊,淩雅萱不覺埋怨自己糊塗,竟然忘記了古木淳除卻本身比較惹人討厭以外,他還有一個更讓人討厭的地方,那就是古木淳認識淩雅萱的爺爺。

雖然極不情願,淩雅萱還是讓古木淳和自己的爺爺進來,因為王管家不在,所以淩雅萱隻好親自的倒水沏茶。不過果然沒有做慣這些粗活,所以隻是倒了三杯茶,淩雅萱就被熱水燙了兩下。淩雅萱的爺爺端起茶,聞了聞,爾後放下道:“我聽淩大帥說了,他說想讓你去美國。你怎麽想的,要去美國嗎?”

“估計會去吧,畢竟這個城市也沒有什麽可留戀的。而且總是和父母這麽長期分居,也不是什麽好現象,大概也是時候讓我享受一下家庭的溫暖了。爺爺呢,爸爸不是說讓爺爺和我一起去嗎?爸爸還說他現在的那個地方麵積很大,是一個別墅,爺爺還可以繼續擺弄那些花草什麽的。所以,爺爺和我一起去嗎?”雖然爸爸他們一直說淩雅萱小時候是被爺爺養大的,可是淩雅萱感覺她自己和她的爺爺一點兒都不親,反倒是古木淳似乎和爺爺混的不錯。果然呢,人和人的關係真的是很奇怪。

淩雅萱的爺爺笑了笑,爾後慢慢的道:“我這把老骨頭,可是不準備客死異鄉呢。我還是會在那個小鎮上呆著,而且那個小鎮離不開我,畢竟方圓十裏,那個小鎮可是沒有別的草藥鋪子了,所以啊,我啊,還是要留在那個小鎮。對了,雅萱,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到小鎮,哪裏的人可是都很想你啊。”

經過一番周折,結果還是回到了這個小鎮,跟著爺爺開始打理起來了藥草。以前在城市裏總是按照某些事項規定時間,來到這個小鎮,感覺時間似乎停止了一樣,一切都變得懶洋洋。

在靈簽草堂整理草藥的淩雅萱不由自主的打了幾個噴嚏,有些許厭煩的揉了揉鼻子,聽到沙沙的樹葉響聲,淩雅萱笑了笑,慢慢的道:“看來是起風了。”淩雅萱想要不要向自己的爺爺討幾個預防風寒的藥吃,如果真的沾染傷風那可就慘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