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斷劍難鑄
從夜未央出發,到現在已經走了有十三天了,在場的每個人都騎馬趕路,雖然品種不一,但是趕路的時間倒是不會耽誤,每天約莫能走100公裏。不過這種速度和整個大陸從人類最東麵的海林城到獸人最西麵的潮汐部落大約四萬公裏的全長相比,根本就是杯水車薪。
算算日子,他們至今才走了1200多公裏,離最遠的海岸線自然不去說,就算是獸人帝都,都還有六七千公裏的距離,這樣的速度不知道要走到猴年馬月去。
這還算是獸人帝都比較靠近邊境,人類帝國則要靠海更近,當年元陽西十天之內趕了一萬八千公裏,從人類首都趕到兩國邊境,路上各種窮山惡水也不知道他是怎麽做到的。
四階大劍師的實力已經難以想象,那麽五階又會是何等天神模樣?
長弓平躺在平板車上,打量了一眼坐在馬頭上晃著尾巴的黑炭,實在想象不出,這家夥在二十年前會是那個令整個大陸的少女呼吸急促的少年郎。不過,管它作甚,現在也就是隻貓罷了。
雖然作為貓來說,他的賣相也是不錯。長弓在夜未央的時候可是親眼看到,不知道哪裏來的野貓沒事就在黑炭麵前撒嬌,黑炭自然是對她們愛理不理的,可這母貓和女人還真是很像,黑炭越是不理她們,每天來看黑炭的小母貓就越多。
也不知道黑炭在這些小母貓裏麵有沒有找到相好的。
長弓忍不住,被自己的念頭逗笑,撲哧一聲笑出聲來,黑炭若有所覺地回過頭來瞪了他一眼,他趕緊閉上雙眼裝睡。
其實他們這隻隊伍的速度應該不至於那麽慢,全都是被那些嬌貴無用的少年們拖累了步伐,他們座下的雖然不是和落櫻一樣的能夠日行五百的龍駒,但是比長弓帶著的這匹老馬怎麽說都要精神吧。
關鍵就是這幫矯情的人,騎馬不過一個多小時就要休息一會兒,每天真正在路上的時間不過5個小時,這樣的速度要是能快,那才是見鬼了呢。
不過長弓對這些都不在意,他想殺八皇子也不急在一時,三年都等下來了,多等幾天也不成問題,就當是領略一番獸人的風光吧。
想著自己從夜未央帶出來的老馬,年輕的時候應該也不是凡品,上次落櫻座下的龍駒路過老馬身邊的時候,挑釁地看了它一眼,這老馬倒是來了脾氣,愣是拖著小板車和龍駒旗鼓相當地跑了幾百米。
長弓被顛得渾身骨
頭生疼,不過晚上他還是暗地裏獎勵了這老馬幾根胡蘿卜,想到落櫻那張難以置信的臉,他心裏就開心,身上也不覺得那麽疼了。老馬嚼著長弓手心裏的切好的胡蘿卜,也眯著眼,黑炭說這老馬也是在偷笑呢。
長弓不信,黑炭變成了貓,他要是能夠和貓說兩句話也就算了,這馬語他是什麽時候學會的?
黑炭丟給他一個愛信不信的眼神,自顧自地坐在馬頭上吹風,要是換成一個羽扇綸巾的儒生,說不定還真會有幾分出塵意味,可惜,他現在是隻貓,而且是隻有著駭人血色眼瞳的黑貓。
這幾天風平浪靜的讓人有些不適應,長弓除了抓著大光頭偷偷抽煙,借機揍了他一頓解解乏之外,也就沒有什麽有趣的事情了。
自從那一晚從群鴉離開之後,落櫻就再也沒有找他說過話,不知道這小妮子心裏在想些什麽,沒事偷看長弓的時候,總是惡狠狠地露出小虎牙,恨不得上來咬一口。
至於為什麽每次都沒有來咬人,長弓想想應該是因為她怕自己的牙口不好咬不動他的銅皮鐵骨吧。
就連薑戈對長弓都愛答不理的,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誰叫發生了那件事情呢?
長弓用完劍之後,就把劍交還給了薑戈,當時還沒有什麽問題,劍還是劍,完好無損,結果第二天起床就不對了,薑戈像是往常一樣伸手拿劍,誰知道那半截劍尖,‘啪嗒’一聲就斷了。
他那天拖著一條傷腿,拿著半截斷劍,追著長弓砍了一個小時,就算是長弓願意賠他錢,他還不願意罷休,說是和這劍有感情了,舍不得呀。
長弓當時就覺得自己罪孽深重了,戚戚然地說著:“既然如此,我們就學著古人葬花,今天我們來個葬劍吧。”
薑戈當時就差點再拿劍砍他,厚著臉皮說:“你小子怎麽一點眼力勁都沒有呢,這破劍有什麽好葬的,老子是嫌棄你剛才給的錢不夠我買把更好的。既然都要換了,你給的那點錢隻夠買個一樣的,何必呢?索性買好點的,以後帶出去看著也氣派。”
長弓當場一口,回絕了:“你小子,這是把我當冤大頭呢?”
這事兒搞得這兩天薑戈沒事就拿著那把斷劍擦來擦去,望向長弓的眼神裏滿是幽怨,倒像是長弓走了他的旱道,不願意負責任似的。對此,長弓隻能裝作看不見了。
還有就是那個揚言要殺了長弓的埃希,她整天吊在他們的車隊後
麵,也不走遠也不靠近,就這麽不近不遠地跟著。
一個女孩子家家的,何必這樣作踐自己呢?再說了,一個人多寂寞呀。長弓是最會為女孩子著想的了,總是有事沒事地去找她聊聊天,有些時候還給她送些好吃的小點心。
話她從不開口,點心倒是一個個吃的幹淨,長弓也無可奈何,隻是發現埃希特別喜歡穿黑色的衣服,說實話她穿黑色還真是不錯,將她凹凸有致的身材都凸顯了出來。
那些個少年看著眼紅,更眼紅長弓沒事就能和人家說話,像埃希這樣彪悍的女子,給他們十七八個膽子都是不敢接近的,還是落櫻好說話一些。不過要是讓他們看到落櫻甩鞭子抽人的樣子,他們會不會永遠喪失和美女談人生的能力呢?
長弓無從得知,隻是壞笑,這些小子還真是應該要謝謝他將那鞭子奪回來了呢。
在那些少年看來長弓這些日子根本就是無所事事,整天遊手好閑的隻知道睡覺,其實他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
他們這支隊伍裏一定有一個內奸!不然他們的行蹤也不會被人家知道一清二楚,導致在半路被群鴉伏擊。
但是,這個內奸會是誰呢?
長弓閉著雙眼,體內煉氣下意識地緩緩流動,腦中不斷地閃過一個有一個人影。
揚言報仇的埃希?她似乎最有動機,可是如果是她,那麽她也不會趕回來示警了。
絢爛如火的落櫻?她的來曆神秘,長弓曾經重新檢查過她的房間,她哪裏是洗澡睡著了,根本就是被噴了迷香,那些群鴉明顯就不想傷了她,她會是什麽身份?
愛錢如命的薑戈?儒雅執拗的傑斯?還是那群爛泥裏麵有著真人不露相的真正黑手?
長弓想的腦袋生疼,甩了甩腦袋不願再去多想。
他睜開眼,發現隊伍進入了一片狹長的樹林小道,少年們的隊列護在中央,他守在樹林的右側,薑戈守在左側,他懷裏抱著斷劍,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掰著手指,似乎是在計算自己要用多少個銅幣才能把這把劍修好。
這些日子途徑的部落,冶金手段都不入流,薑戈也就一直沒有重鑄斷劍。
長弓左右看看無事,又準備閉目冥想,就在此刻,左側的樹林中突然飛出了五道黑影,一人持刀劈向薑戈,薑戈隻來得及舉起斷劍,“鏗鏘”一聲,被人劈落馬下。
長弓單手已經握住了長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