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此時的淩風,卻茫然不知,自己所在世界隻是一個幻境。

他送走女友,心中那一片殺機,最終還是因為顧念自己的朋友的安全,於是迅速的消散,他也從來不是多事的人,自己的女子選擇了別的路,就由她去,他不是放不下的人。

淩風的第六感告訴了他,他們從此可能就要天各一方了,不過,顧燕影一如既往的吊著他,給他一點希望卻仍然的離他而去,讓他的心裏還是有一點兒難過。

回過神來,回到自己的車中,啟動汽車,淩風離開了這個傷心地,隱約間,似乎聽到車後麵的城門口有一個聲音在淒厲的尖叫著,像是怪物一般。

不過很快這件事也被他拋到了腦後,這些事與自己無關。正在傷心之中的他,雖然心中有一些鬱悶,可是卻更在意自己的朋友是不是安全。他向後視鏡看了一眼,可是雪花飛舞著,什麽也沒有看清。

天色漸漸的黑了,還沒等出得郊區範圍,卻已經看不清路了,雪下的越來越大,灰撲撲的天空像是鉛色的棉絮,看不到半點亮光。

“看來天黑之前是回不去了,還是在城裏將就一晚吧,秦穹一直是無業遊民,就去他那裏……”

淩風歎息著,調轉車頭,又回到天安市的西城門。

可是讓他意外的是,不過就是十幾分鍾的間隔,天安市的西城門卻沒有人了,鐵欄杆也被什麽東西撞的彎了,掉落在地上。地麵上亂雜雜的腳印,夾雜著花花綠綠垃圾,不知通向何方。不過城中還有著燈火,淩風猜測那些人被大頭兵們用槍逼迫著回城了。

他踩下油門,呼嘯著進了城,車子在地麵的鐵欄杆上麵駛過,彎曲的欄杆在汽車的尾氣中翻了個身,隱約可以看到上麵的一排沾血的牙印……

“怎麽回事,這裏不是應該有喪屍的麽?”

幻境之外,暗護法問道。

“回護法的話,原來是發生了人群踐踏事件,還有喪屍進化,可是因為進程快放,所以在剛剛,淩風沒有來到這一個地域的時候,十天的時間眨眼過去,這裏的事件已經平息,而官員們也個個逃了,他來到了這裏,喪屍們已經紛紛去追那一些出城的人,城裏隻剩下一些正在進化的怪物……”

“進化中的怪物麽,再加快一些,讓殺戳早一點開始。”

“是,不過,那樣的話,淩風就會有所察覺了,現在的他應該還沒有蘇醒自己的記憶……”

“那就讓他早一點見到他的朋友,等他的朋友死去,再觀察他的反應。”

……

因為顧燕影的關係,淩風對天安城比自己的軍營還要熟悉,雖然城裏在下著雪,不過也不虞迷路,當下就快速的在馬路上飛馳著。

眼下伊人不再,進了城,卻是心裏沉重的如同這雲層。他也不打算往市中心去,雖然那裏朋友更多,但是卻是個傷心地方。好在秦穹不是住在城中心的,呃,他也買不起城中心的房子。

一路行駛,進了一個破敗的小區。這裏是天安市裏的“貧民窟”。

當初解放年間,軍隊就一直駐紮在這裏,也留下了當時的特色的岩石堆砌的房子。後來旅遊行業發達後,本地為了便留下了這一區貧民窟來拍諜戰片,槍戰片。貧民窟裏的人也從此擺脫報貧困。幾個軍事發燒友還在這裏買了房子,甚至淩風的幾個退役的戰友,也在這裏住著。他們一共五個人,綽號五虎將。此次他便是要到戰友家去借宿一晚。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好像敲著摩爾斯電碼一般,數分鍾後,才聽到門吱呀一聲響,一個聲音大罵著開了門。

“又是你,我就知道,又來蹭吃蹭喝了吧。眼看著外麵這麽亂,也不在家裏安生的待著……”

“秦穹,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囉嗦……”淩風笑著進了門。

這個房子的主人,便是淩風的當年的戰友,秦穹。

雖然長得也算高大跟熊一樣,力氣也大的跟熊一樣,但是卻沒少因為這個名字而被人取笑,畢竟這一個名字,與那小說之中的秦瓊一樣的讀音,當然,他沒有那人一樣的雙鐧就是了。當年取笑他的兄弟倒是多數退伍了,雖然有四個兄弟都在這所謂的“貧民窟”裏麵生活著。

秦穹是一個武術愛好者,退伍後說是要磨煉自己的拳法,要跟古人秦瓊學習,當一個武將,故而一直在這裏過著苦行僧一樣的生活,不過之前被一些戰友們相勸一番後,便想著從這山區開發什麽來創業。畢竟東三省的山區的特產,可是極多的,許多人靠這些東西,發了財。但是這幾天整個城裏亂起來,到處在哄搶貨物,他也就暫時了放下了心思,又投入到了練武的生活之中,剛剛城門還被一群憤怒的民眾衝撞開了,可他自恃會幾手功夫,也不在意,到了晚上,沒想到唯一一位還留在軍中的好友居然上門了。

淩風才一進門,就被對方擂一重拳。吃了個趔趄。

“好你個小子,竟然說老子囉嗦,忘了當年你那唐僧的外號了。他們幾個倒是可以說我囉嗦,就你不夠資格說這句。”

“好了好了,快進去吧。我現在可沒心情囉嗦咯。”淩風苦笑著關了門。

秦穹急忙緊了門栓,又在裏麵也落了鎖,攜著淩風的手進了堂屋。四下裏望了望,才小聲的說:“你還沒說,你怎麽來了這裏。現在城裏可不太平。若你晚來幾個小時,我正要開車去山裏尋你呢!對了,老二、老三、老四、老五他們都不在這裏。聽說各自有打算,這一片兒,就剩下我在家中。”

淩風一愣,沒有想到,自己來的時候,這裏五個好友,隻剩下了一個,他歎息道:“我原來也是要回山裏的,不知為何,現在完全聯絡不上外界了。前幾天沒有了網絡信號,我還以為是當地在報修光纜,上周說是各國的衛星失去消息,我還以為真是我國的黑客又為國光了……”

“難道不是?”秦穹驚詫的問道。

“嗯,你現在的手機還能打出去麽?”

秦穹急忙掏出手機,嘟嘟的撥號聲響起。淩風趁著這功夫,已經走進了屋裏。迎麵看見正堂上對著房門的牆上掛著一幅“猛虎下山圖”。在這樣的黃昏時候,一般人若不是事先得知,恐怕乍一見之下,還真得心裏打突,出身冷汗。不過淩風倒是不奇怪,這畫還是當年他畫出來的。一直以為自己的得意之作。原本想著自己收藏不過後來卻還是獻寶的送給顧燕影,不想她卻說是生肖相克,顧是屬羊的,索性讓淩風又畫了一幅“喜羊羊吃草圖”了事。

再後來,幾個戰友要退役了,隻有淩風因為父親好友何鐵軍少校的關係。才得以在林場裏謀了一個差事。秦穹臨行前,神神叨叨的說是打算在這附近買房子,想掛一幅畫,最好是猛虎圖。好與自己的生肖相配,說是算命的說了,要什麽龍虎相交,才能水火共濟雲雲。於是淩風的得意之作便被這廝磨去了,影印放大作了中堂。

正想著往事,秦穹已經攥著手機走進門。

“風哥,你說的是真的?”

“我什麽時候騙過你了。現在連電視也沒用了,無線電我也試過了。路上我聽有人說連保安用的那些無線電設備也不能用了……

秦穹鄭重其事的說:“你應該說什麽時候沒有騙過我,不過這事到底怎麽回事。你在軍營裏混,聽到了什麽消息?難道城裏這陣子外麵那些人說的末世到來是真的?”

淩風也不再說笑,嗯了一聲,從秦穹胸前的口袋裏抽出一盒煙,掐了一根點著火,猛抽了一口,吐一圈,果決的說:“是不是末世我不知道,不過這種情況下,實在也不應該到處亂跑的。而我還是擅離職守,秦穹,這事你怎麽看?我又想當逃兵了。這次你可別笑我。”

秦穹還沒開口,又聽淩風推翻了前麵的猜測的話,重新補充說道:“如果我猜的不錯,這次應該是真的了。記得九十年代的時候,我們還在上學,那時候就傳聞末世會來臨,到了零幾年,又有了這個說法。不過隻有這次,讓我總有心驚肉跳的感覺,你知道我的直覺一向很準的。現在衛星都失去了聯絡,就連我國的衛星,我懷疑之前也沒有幸免。隻是被上層的人掩蓋了。所以前陣子仍然有信號,能收到電視,能打電話。但是今天的新聞,讓我知道,可能,這天真的要變了……”

看著秦穹皺眉思索的樣子,淩風知道他在想著什麽,任誰一聽到這種消息,都會不知所措。

當初自己下山時,又何嚐不是做好了當一個逃兵的準備呢,沒想到自己沒有與顧燕影雙宿雙飛的機會,結果回去時又恰好天黑雪大,山路難行。現在若不是電話都打不通,何鐵軍少校估計都電話來罵自己了吧。他是一向看不慣自己這般胸無大誌的年輕人的。不然也不會無奈的將自己發放在林場。

秦穹思索著在堂屋裏走來轉去。眼看著天要黑了,忽然聽到外麵響起了踹門的聲音。兩人神色一凝,淩風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隨即掐滅了煙頭。

嘭!嘭!嘭!

踹門聲響了半天。淩風小聲問道:“是誰,是老二他們?”

“不是,他們也和你一樣,有自己的敲門暗號。”

淩風點點頭,從腰裏抽出一把軍用匕首。秦穹也從裏屋揣了把獵槍,上了膛。兩個躡步來到門後。湊著門縫,看看來人。不想這時外麵的敲門聲正好停了。兩人還沒看清來人,已經聽到踏踏的踩雪聲音漸漸遠去。

外麵傳來兩個聲音。一個說道:“……就不來了。沒想到這個當兵的還不如我們老子膽肥,看來是早就從後門溜出去了。現在估計跟著城門那些人一起逃命去了吧……”

“可不敢亂說,我們老大說了要好禮來請的。這次我們才老大下手的早,招徠了當地的許多退伍兵,說不定哪天就將這裏的人招到我們那裏,他們玩槍玩的好,地位肯定在我們之上,可不敢亂說的。再說老大也是白熊山裏退役的兵,你這麽說,萬一這家人正好是老大的戰友,不是要被罰巡邏去了。之前聽說這附近住了五個厲害人物,沒想到竟然全都不在家中……”

“反正我們任務已經結束,回去報告一聲就完了,對了,你說城門口那些人都會逃到哪裏去啊。之前聽說那些人被逃走的官員們用槍圍在城門那裏,後來卻不見了人影,不知道最後咋樣。現在山都被大雪封了。來城裏辦事的何鐵軍少校也被困在城裏不能回去。現在城裏出這麽大的亂子,不知這位少校會不會和老大打起來……”

“誰知道呢,反正上頭的事,我們也說不清,誰贏了就跟誰,總不會吃了虧的……回去烤火……”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漸漸走遠了。

淩風與秦穹對望一眼,決定跟上去。

正如那兩人所說,這所房子確實是有後門的,當初剛解放時,駐軍的地方,自然不是白給的。更何況秦穹本來就是軍人出身,凡事都留著後路的。自從買下這所房子後,就修繕了一番。把個後門弄的更加隱蔽。他們五個兄弟,一向在這裏聚會,弄的跟出任務一樣,也隻是為了紀念當年在山上服役的時光而已,倒也不曾想過,這個後門還真有一天能夠用的到。

兩人到堂屋,各自打理停當。秦穹也暗藏了刀,把另一支獵槍扔給了淩風。兩人出來後,消了地麵的痕跡,將其弄的亂糟糟。顯得匆忙離開的樣子。又走遠了一些,才繞到正門前,順著前兩人的腳印跟蹤而去。

雪下的越發的大了,兩行腳印漸行漸遠。沒入了黑暗中……

乘著風聲,兩人一路急趕也並沒有被發現。不久後,淩風與秦穹來到了一所石頭房子前。這裏正是那兩人的腳印消失的地方。在昏黃的夜色裏與稀少的燈光之閃爍中,二人對視一眼,悄悄的摸了過去。隻見裏麵燈火明亮,照得正堂前麵一片銀光,像是白雪鋪就一般。

大堂裏是一夥正在吃肉喝酒的漢子,典型的北方人,個個身強體壯,加上冰雪裏曆練出來的凶悍之色,威凜的怕人。而最有威嚴的,當屬那上首正對著正門的那人。

可能是在上首的關係,也可能是因為其身高驚人的緣故。雖然是坐著,卻比下麵一些站起來敬酒的漢子差不了多少,可想而知這個人站起來會有多麽高大。剩下的坐著的這一夥人本來都不低,但是與上首那人比,卻都矮下半個身子來。此時這高大的漢子正在堂上說著什麽,下麵的人裏麵響應一陣。

淩風與秦穹隔的遠,又加風聲淩厲,逆著耳朵,一聲聽不清楚。正待細聽,忽然有人聲在背後響起。

“什麽人,敢來偷聽!”

二人吃了一驚,秦穹聽到聲音的位置,扭身便是一拳。不期那人也是了得,竟然擋住了。淩風卻回頭看時,卻是一個戴著皮帽子的大漢。正與秦穹鬥的火熱。那人似乎也是軍人出身,拳腳來往間都有一種凶悍之氣,卻不失規矩。秦穹本身也不弱,蟬聯過連裏的武術冠軍,但這人竟能與之鬥的不相上下,可見其厲害。淩風恐怕槍聲驚醒堂屋裏的人,抽出匕首便猱身欺上。

那人見來了幫手,登時高喊一聲。跳出圈子外,叫聲:“且慢。”

淩風與秦穹聽得對方一聲喊,便道不妙。果然屋裏有人呼喝著踏踏的踩雪奔來。兩人慌忙要走,卻聽對麵那戴皮帽的漢子叫道:“咦,可是風哥?”

淩風道:“你是?”

“是我啊,我是老三啊。”

秦穹也愣了,那人呼的甩掉皮帽,露出一張滿是胡渣子的憨厚笑臉來。可不就是兩人當年的戰友,綽號“大力熊”的單熊信。

“老三,你怎麽來到了這裏,屋裏的人是你一夥的?”秦穹問道、

“什麽一夥的,說的難聽,俺隻知道老大有能力,可以帶俺們逃出去,就跟著他混了。倒是你們,怎麽還在這天安城裏,不知道這城裏出大事了麽。之前的一周的時間裏,人都走了一半了,今天那些當官的人,有錢的人,也坐飛機跑了。現在在這城裏,除了那些老人,年輕的人哪個不在尋找勢力依靠,你們可是來投靠老大的?”

話還未完,那夥人已經包圍上來。

淩風與秦穹還沒回答,隻聽裏麵一聲大笑。兩邊人閃出一條路來。那個最為高大的漢子迎了上來,隻見其大約三四十歲。一身皮襖皮帽,靴子更是軍營裏專用的黑色皮靴,結實耐用保暖。平頭方臉,一副正派模樣。腰間鼓鼓的,淩風與秦穹都是明眼人,心想,這個人竟然把警用手槍都弄到手了

那人笑著一路走來。直到近前,看到淩風一身軍綠色,眉頭一挑。轉而向單熊信看去。單熊信雖然貌似憨厚,但這些年來摸爬滾打,哪裏還不知道老大的意思。忙陪著笑上前解釋起來。

“老大,這兩位也是白熊山下出來的……”

那“老大”點點頭。單熊信對著兩人說道:“這位就是我們老大了。他可不是一般人……”

那“老大”笑了,對二人道:“別聽這小子胡說,你們既然也是山上下來的,那也是同道中人,來來來,先進屋裏坐。”

兩人對視一眼,隨著那老大進屋裏來。單熊信緊跟在後,後來那一圈人這才散開,有人關了門,剩下的守在大門後麵。還有的隱藏在了牆角裏。暗處一雙雙眼睛盯死了他們兩個,淩風天生的直覺敏銳,能感覺到這些人窺視的目光,心下就有一些不舒服。一個念頭在心中說道:“殺了他們,這一些人對你心懷不軌,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這時,秦穹一拉他的手,他才清醒了一些,卻見那些人已經走在前麵。

“老大”到了堂屋。坐在單熊信擺好的椅子上,才招呼兩人入坐。淩風與秦穹也就堂下扯來兩條凳子各自坐了。看了一眼屋角裏燃起的篝火,淩風對個老大抱了一拳,道:“我二人無意冒犯,還望勿怪。”

“老大”擺擺手,老三單熊信高聲道:“老大一向愛才,怎麽可能見怪。你們好歹也是我戰友。老大願意收你們在麾下,我們一起去對付何鐵軍那夥人。將他們趕走後,才……”

秦穹怪聲叫道:“老三你胡說什麽呢,你又不是不知道……”

淩風扯他一把,接過話頭:“老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一向是不愛惹事生非的。現在雖然城裏亂了,但是我相信隻是一時的,等這大雪消了,那山裏的隊伍一定會派人來的。我們隻想在城裏挨過這一陣子,不想多事。”

秦穹也道:“對對,老三你來這裏,我們不管,畢竟你有個著落,我心裏也踏實,可是你也知道的,風哥的夢想就是當個逃兵。而我,要是真的那麽有責任感,也不會被女友甩了……你不必說,若是還當我們是兄弟,就放過我們。來日也好相見。”

那“老大”這才肯開口:“你兩個暫時不能走。現在城裏很亂,你們就在我這裏住了陣子吧。來人……”

單熊信忙附耳過去,在那“老大”耳邊嘀嘀咕咕說著什麽,“老大”才點點頭,揮了揮手。單熊信道:“風哥,秦穹,你們走吧。外麵的人不會為難你們的。回去記得藏好點,別隨便出門,這兩天,確實很亂。不比山裏。”

淩風與秦穹抱拳一禮,轉身出去。

外麵那數十個漢子眼巴巴的看著他們拽開門栓,竟真的沒有出手。

兩人出了門,才發現背部的肌肉都有些僵了,感覺到了濕意,這是緊張的緣故。看看左右無人,淩風與秦穹廝趕著一路緊行,到了秦穹的家裏,才鬆了一口氣。對視一眼,各自苦笑著。

“好險。那個人眼神太惡,不是好東西。差點就把自己交待在那裏了。”

“沒想到這麽快就有勢力出現了。我發現院子角落裏還有人帶著槍。看來這夥人也不是什麽良善之輩。估計是那些盜獵組織的人聚集起來的。這老大雖然粗魯無禮,但能將這夥人召集起來,也不是無能之輩。估計那些作派隻是偽裝。而且他的手槍是警用的,我估計要麽就是搶來的,要麽就是他以前在那裏當過職。”

“可說不準,不過老三倒是苦心,想不到當年那夯貨,現在恁的狡猾。連拍馬屁都學會了,以前可以誇他幾句就臉紅的,看來可能是你以前神神道道的說法,把他帶壞了,不過這一次真的多虧了他……”

“算了,現在你這個家是不能待了。我們能看出老三身不由己,那老大也不是傻子。我估計,老三是何叔那裏派來的。快點收拾一下,我們這就出去。”

“哪裏去?”秦穹問道。

“當然是去找老四、老二、老五他們了……”

……

“上帝說,要有槍,於是就有了槍。”

一個長相極具福態的胖子高聲的托著並不存在的經書念誦著,虔誠的仰頭看向天空,仿佛那裏是他信仰的上帝,正垂落下金色的光輝,而他就沐浴在神明的光輝中。渾身散發著光芒,那是榮耀的光,那是信仰的光……

“好了,堯今,你別裝了,你是淨壇使者,可不是光芒使者,還有,不要擋住了電燈的光。你也真摳。吃的什麽都肯花錢,偏不肯把房子好好的裝修一番,到現在還在用這種鎢絲燈。燈光又暗黃,還費電。真不知你怎麽算計的……”

陳堯今怪叫道:“秦穹,你怎麽恁地囉嗦,你不會是想頂替唐僧吧。”

淩風笑道:“可別牽扯上我。我現在的綽號可不是唐僧了,對了,你不是離開了這裏了麽,我們找到老三了,本來以為找不到你們的,想不到,你居然躲在這裏。”

這一處地方,正是胖子陳堯今的另一個房子。

他雖然胖,不過生平隻有兩個愛好,一個是買房,炒房,另一個就是吃。

所以,他的錢都花在了這兩項事情上麵。遇到了好的地段的房子,他會買下來,不過目前裝修好的房子,隻有他在貧民窟的家,還有一個就是市裏的一個好一些的房子了,也就是此處。原來以為他是離開了,沒有想到他當時並不在家,卻反而是在另一窩裏。

陳堯今說道:“本來我也打算離開的,不過這一些天,聽說城裏有怪物,我想著怪物不知道是不是可以吃,於是就來到怪物傳聞的地方,可是卻什麽也沒有看到。索性就在這裏等著……”

“真的有怪物?”秦穹問道。

“嗯,對於吃貨來說,隻有能吃的食物,與不能吃的食物,沒有怪物。”

幾個打趣一番,陳堯今從冰箱裏扯出一堆食物,幾個就著酒吃了,北方天寒,一年裏有半年都是冷的,這裏的人為了驅寒,幾乎每家都備有高度白酒,喝了酒,三人頓時渾身火熱,恨不能四處走走發泄一番。說到城中漸亂的局勢,陳堯今忽然提議道:

“不如,我們幾個去槍庫搬些槍支吧。我們五虎將也要在這亂域之中闖出天地來……”

秦穹有些躊躇不前的說道:“這個,這,是不是太衝動了啊。萬一這世道不會大亂,等事情平息後,追究起來,這樣偷盜槍支可是大罪,你也不怕把牢底坐穿。更何況風哥現在在部隊裏混,趕明兒雪化了,軍隊開出來。城裏的跳梁小醜還不是冰消瓦解。風哥,你怎麽看……”

淩風呷了一口酒,沉吟著:“老二的主意倒是可行。反正城裏已經亂了,我何叔也糾集了一夥勢力與那個老大不對付。我想去投奔他,可是畢竟身單力薄,也幫不了他什麽,不如就去盜槍支,反正有高個子頂著。再說這一路過去,雪又大,哪怕隻有半天的路,也要走個一整天,途中不知道會遇到什麽危險,所以還是有武器的好,我們做的隱蔽些,也不是不可以……”

三人相視一笑,那個高個子,顯然是指的何鐵軍。

商量已畢,三人出了陳堯今的家,直奔城東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