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百四十一章 毒殺親女
張醫正氣紅了臉,白胡子一翹一翹,別提有多可愛了,可我到底是公主,皇室的金枝玉葉,便言辭上諸多責難,他也不得對我失禮不敬,當下哼哼著,也不答話。
我暗自好笑,正了顏色,“張醫正,廢話少說,速給本宮的侍女看病。這是懿旨,難道你要抗旨不尊麽?”
“老臣不敢。”
張醫正身軀一震,聞言忙顫巍巍走來,捋著銀白的胡須,就將藥箱放在一旁,替丹碧診脈,而後察看頭上的傷口,麵色頗為凝重道:“不敢隱瞞公主,這位宮女的傷得極重,因著傷口包紮的不及時,此刻失血過多,隻怕,隻怕不好對付……”
我拂袖大怒:“休得胡言亂語,什麽隻怕這個隻怕那個的,趕緊給她治傷開藥。若她活不成,那你們整個太醫院就等著給她陪葬吧!”
一個小小的宮女,誰料得我會這般重視!
張醫正一把年紀,經我這般嗬斥,登時胸悶氣短,撫著胸口,一時說不上話來。
底下的宮人們早已跪了一地,齊齊喊道:“請公主息怒,保重身子啊。”
我正在氣頭上,哪聽得進去別人的勸,衣袖一緊,我回頭一看,見是床上的人兒稍稍清醒,正扯著我的衣袖,目光中滿是哀求,分明是在對我說:碧兒死不足惜,公主保重自己要緊。
看著她傷成這副模樣還念著我,我心頭一軟,忙坐下,撫著她的手背,輕聲道:“碧兒,不要擔心,我不與他們生氣。隻要你好好的,我就不生氣。來,乖乖地躺著休息,我先出去一下。”
丹碧乖巧地閉上雙目,我看著她睡下了,便起身揪著那個山羊胡醫正,快步走了出去。
“張醫正,本宮也不與你廢話,無論多麽艱難,你也得把人從閻王爺手中給本宮救回來!馬上,立刻開方子煎藥,聽見了麽?”
張醫正被我唬得一愣一愣的,忙點頭如搗蒜,“是是是,臣這就去,這就去。”
望著張醫正逃一般的身
影,我坐下扶額輕聲歎氣,看著一旁的花奴和秋霜捂嘴偷偷笑個不停。
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張醫正的藥還沒送來,紫宸宮就迎來了大批的羽林軍,不由分說就將紫宸宮裏三層外三層地給圍了起來。
我聞訊而出,望著佩劍森嚴的羽林軍,冷笑道:“你們這是做什麽?打量著本宮在病中,便可以肆意欺淩麽?”
帶頭的是皇宮的羽林軍首領汪銘,隻見他恭敬地朝我拱手,不帶一絲感情道:“回七公主的話,臣等奉皇上之命前來保護公主,省得有心人士偷溜進來,再度對公主不利。還請公主不要誤解才好。”
我冷哼著,“好你個汪銘,竟敢拿父皇來壓本宮!這麽說,你們是打算將本宮像籠中鳥一樣圈禁起來麽?”
汪銘再一俯身,“臣不敢,隻是皇命在身,不得已而為之,還請公主多多體諒臣等的難處。再者,公主在病中,也不宜外出,便讓臣等好生護衛著紫宸宮的安全,豈不兩全齊美麽?”
“哼,那你便守著你的‘兩全其美’吧,本宮懶得搭理你。”
看來,是多說無益了。我不再與他多費唇舌,冷冷拂袖轉回宮裏。
才坐定,就聽得花奴焦急地問:“公主,怎麽辦?玉公子還在宮外呢,一會兒汪大人若是不放他進來可怎麽辦?”
我一下掃落桌上的杯盞,憤而起身,“他敢!若是父皇真要逼人太甚,那我也就不必顧念婦女情分,給他留後路了。我倒是要看看,他是否真這般冷血無情,為了一己之私,要殺自己的親生女兒!”
說歸說,可這幫羽林軍是晉文帝的心腹,惟他一人之命是從,也實在料想不出他們守在外頭會做出些什麽來。坐了一會兒,我委實放心不下,遂摘下自己的腰牌交給秋霜,命她到宮門口等著。若是玉無極回來了,便出示腰牌,將他給帶進來。我料想,汪銘當還不至於有敢當眾無視我命令的膽子。便是他不介意,他的主子可還在乎外人的評說。
好在,汪銘雖奉命看守紫宸宮,卻不甚幹涉宮人們的出入。
在太醫院的小太監送來丹碧的湯藥不久後,便有人前來通報玉無極回來的消息。我看丹碧睡得正沉,怕一會兒說話吵醒了她,不由起身朝外走去。
剛到偏殿,就見著玉無極神色匆匆地快步入內,兩人打了個照麵。我打起精神朝他打了個招呼:“無極,你回來了。來,坐。”
玉無極點點頭,在我右下首坐下,關切道:“墨遲,出了什麽事?怎麽紫宸宮的外頭一夕之間多出了許多羽林軍?他們沒對你做什麽吧?”
我搖首笑得嘲諷,“沒出什麽事,你放心吧。此刻,便是父皇被我惹急了,可也還不至於到撕破臉的境地。我對他還有利用的價值呢,他怎麽舍得這般就殺了我?”
玉無極的眼眸濃黑一如窗外的蒼穹,泛著星子般的光輝,也透著夜一般的緘默,“墨遲,你不必這般強顏歡笑。我知道,走到今日,你心中比誰都要來得難過。”
我低頭輕笑,悄悄拭去眼角的那一抹瑩然,而後斂了憂傷,正色道:“不提那些了。對了,你今日出去,可有打探到無塵大師的消息?”
玉無極微微蹙眉,“暫時還沒有什麽消息。無塵大師乃當世第一高僧,雲遊四海,行蹤不定,一時間,要找到他,還真是不容易。不過,我今日打聽到了另一件事。”
我坐直身體,起了興味,“哦,什麽事?”
玉無極麵上閃過一抹擔憂,在我的再三催促下,才溫吞道:“我今日出宮在市集上,發現了晉文帝的親信,看他行蹤鬼祟,我便悄悄跟了上去。結果我發現他到了郊外一處農莊,將人騙到偏僻一處後,竟打算痛下殺手。我心知此事背後定有隱情,是以出手救下了那家人。一問之下才知,才知那戶農家乃是,是……”
一道亮光在腦海中一閃而過,我心下已有了答案,可仍舊不敢輕易相信,不由追問:“那戶農家人究竟是誰?你快說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