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一百二十六章 眾人質疑

不過兩字,說來卻是那般沉重。忽然覺得,汝夏王先前勸我此行不應僅僅是隻為取得解藥那麽簡單的,隻怕,於不知不覺中,我又落入了他們的算計。是的,不是他的算計,而是他……們的算計。為了奕譞,我可以做任何犧牲,但唯獨,接受不了所愛的男子將我看做棋子來利用。

妻子,棋子,不過一字之差,卻謬之千裏。

如此一想,心下越發沉重。

汝夏王與眾臣緩緩起身,齊道:“謝皇後娘娘恩典。”

無論情願與否,在無確切證據證實汝夏王所言為虛前,眾人皆得默認這個事實。否則,稍有行差踏錯,便會一敗塗地。

我看著麵前各懷心思的各人,暗自苦笑。卻不知,這是我的悲哀,還是他們的悲哀。

汝夏王看我一眼,似有擔心劃過,隨即朗聲道:“諸位大人,既然已見過皇後,也無異議。那麽便先請皇後入帳,一並主持大局吧。”

麗妃上前一步,攔住我們的去路,“且慢!誰說沒有異議?本宮第一個就懷疑她的身份,不消說別的,便是這幅醜陋的尊容,莫說本宮不信皇上會如此抬愛她做皇後,便是在場的諸位大人心中,隻怕也有許多不能信服的,諸位大人,你們說是也不是?”

有人當領頭鬧事的,底下那些狡猾的狐狸自是樂得附和,“是呀,王爺,臣記得皇上的妃嬪中可不曾有這麽一位呀。再者,若說她是皇後,可這幅容貌,委實有些……”

“是啊,王爺,莫不是弄錯了吧?”

那些夾帶著懷疑嘲諷的異樣目光,從四麵八方射向我,一時間,我窘迫不已,卻沒有退縮的餘地,隻是無聲攥緊廣袖下的手,死死支撐著。若有第二個選擇,我真想就此轉身離去,或者尋個地洞鑽進去避世也好。但,為了救活慕容瑜,我別無退路。

可那些赤裸裸的嘲諷外加嫌惡的目光,卻如一團團火焰般燒在我的臉上,猶如萬蟲噬心般痛苦,幾乎要教我受不住大聲尖叫起來。畢竟,從來女子最是愛惜自己的

容貌,毀容後,我連照鏡子的勇氣都沒有,更不喜旁人當麵提及此事。如此,又怎受得住這悠悠眾口的非議,又怎受得住那些冷嘲熱諷的目光?

此時,一雙溫暖的大手從身後牽住我的手腕,輕輕一拉,便將我護到了他的身後,再不用受那些目光的煎熬。

“吵什麽吵?吵得本侯心煩,有什麽疑問,且聽王爺解釋不就明白了麽?如此妄議國母。仔細一會兒證實了皇後娘娘的身份,她一律教你們不好過。”

不曉得是南宮澈的威嚴,還是話裏的威脅震懾到了那些大臣,撇撇嘴,皆不甘地消了音。

麗妃見狀自是火冒三丈,看著那一人,卻是發作不得,隻拖著聲音不甘地喊:“澈哥哥,你怎的護著她呢?你明明知,她可是……”

是啊,我可是慕容瑜和慕容辰逸用來對付南宮澈的利刃,他怎能這般一再地幫我呢?他就不怕,有朝一日,我會幫著別人害得他失去所有,一敗塗地麽?

沐昕,若說你無情,為何每每我無助時,你總要對我這般好?

汝夏王猛的從懷裏抽出一卷明黃色卷軸,大喝道:“統統住口!皇上聖旨在此,本王所言是真是假,進帳後自會分明。但如若有人再敢無端鬧事,妄議皇後,便休怪本王不念舊日情麵,代皇上皇後就地處置他。”

一番話說得義正詞嚴,自是嚇得眾人皆噤了音,再不敢多說一句,眼睛,亦再不敢露出一絲輕蔑。

汝夏王走到我麵前,溫言道:“皇嫂先請。”

我點點頭,這才發現不知何時,自己的手已牢牢牽住南宮澈的手,十指緊扣。好在袖子長,遮掩住了,除了近身的人,旁人卻是見不著的。

但,無疑,這一幕已清晰落入汝夏王眼底。

隻見他麵色微微一變,卻隨即如常微笑,恭敬地再道:“皇嫂,請先入帳。”

我自知此刻局勢所逼,已是騎虎難下,推脫不得,隻得輕輕邁步入內,眾人按品階尾隨。

落座後,汝夏王環視眾人一

眼,隨即站在階下宣讀起了聖旨,還將卷軸上的印章昭示眾人,確是慕容瑜的親印。

如此,即便是不甘如麗妃,也不得不接受我已擢升為皇後的事實。

“那,為何淚妃,哦不,應該稱為何皇後娘娘的麵容會變成今日這番模樣?”在座的大臣中,有人不解地發問。

汝夏王嘴角微揚,目光流轉間,卻陡然淩厲起來,“嗖嗖”射向座下麵色微驚的麗妃,似笑非笑:“這個,便要問問麗妃娘娘了。”

麗妃驚了一驚,手中杯盞摔落於地,倏地起身,許是起勢太急,而裙擺太長,不由絆倒了桌上的一幹器皿,哐啷作響個不停。隻見她微微白著臉,柳眉倒豎,疾風驟雨的語速,反倒顯得心虛和可疑。

“她自毀她的容,於本宮何關?王爺便是有心查證真相,還皇後公道,也得有憑有據。本宮雖不如皇後尊貴,可好歹也是宮中位份極高的妃嬪,僅次於皇後,並不是那等可任意冤枉欺辱的主!”

汝夏王笑而不語,眼中盡是篤定的神色,一言不發,隻是好整以暇地望著她,卻足以教麗妃心驚膽戰的了。

“你,你怎麽不說話了?莫非心虛了不成?哼!”

等了一會兒,見汝夏王並無下文,原先一臉興味的眾大臣也不由露出失望的神色,抿一口酒,隻作沉迷於宴席上的歌舞升平、觥籌交錯。然,心裏打的是什麽主意,便不是我們所能知道的了。

而汝夏王,緩緩將目光收回,將酒杯一舉,便由侍女過來斟酒,瀝瀝而下的美酒散溢著一股子醇香。男子的唇畔略略抿出一絲笑紋,溫吞地品著,許久才悠悠道:“清者自清,濁者自濁。麗妃娘娘若認定自己無罪,便隻管安坐著好了,何必如此心急辯駁?是否冤枉你,等那人來了便知。本王不說話,並不是心虛,隻是在等罷了。”

“等?你在等誰?”

“不急,想來,那人也快到了。”

三言兩語,複成功引起了在座大臣的注意力,底下已有低低的議論聲散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