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嶄露頭角
涼喧知道自己生母身份低微，自然也就看得清自己的位置，多年來韜光養晦，從來不參與黨派鬥爭，也是皇上為什麽在這個關鍵的時候找他來的原因。
“賢親王。”涼喧剛剛走進牢房，獄卒們就站起身來問好，涼喧平和的笑了笑，示意大家不必多禮。
涼喧在一間牢房裏站定，看著牢房中正在進行的審訊，審訊犯人的，是六扇門的統領君羨，君羨雖然年輕，但是辦案能力超強，進入六扇門不到兩年的時間，就能坐上統領的位子，想必不容小覷。
“你若是不心虛，你倒是說說，為什麽半夜三更的時候跑到這姑娘的房間外麵探頭探腦。”君羨仔細盯著麵前那人的表情，試圖想從他的表情上麵判斷出來。
“大人啊，天地良心，小的真的不知道那姑娘是什麽來路，小的是個浪蕩子，好賭，看著姑娘穿的好看，身邊又沒有什麽跟著的人，所以才起了賊心，想去弄點銀子花花，誰知道剛剛進去之後就發現地上躺著兩個死人，幹我們這一行的，最忌諱這個了，什麽都沒拿到不說，還碰見晦氣的事情……”尖嘴猴腮的人絮絮叨叨的，君羨皺起了眉頭，一副懷疑的樣子。
涼喧清了清喉嚨，提醒君羨自己的到來，君羨回頭看到是涼喧，連忙出門行禮迎接，涼喧指著裏麵的人問道：“這就是你逮捕的嫌疑人？現在有什麽結論？”
君羨一拱手，“回稟六皇子，微臣現在共羈押了四名嫌疑人，其中有一個嫌疑人還是個女子，屍體還在停屍房聽著，我已經檢查過了，都是一刀斃命，看上去雖然很像是新手隨便捅死的兩人，但是仔細檢查可以發現，最致命的那兩刀都很準，凶器目前還沒有找到。”
涼喧讚許的點了點頭，“皇上命我來督查，為了節省時間，你把另外兩名嫌疑人給我帶過來，我來審。”
“你們是不是查清楚了，該放我出去了吧，早就告訴你們我跟這起案子一點關係都沒有。”看到來提審自己的獄卒，楚凰還以為是自己可以出去了，高興的說道：“外麵天還黑著呢，趕緊給我弄輛馬車把我拉回去。”
獄卒們一言不發，隻是上前鉗住楚凰的兩隻手臂，連拉帶拽的就把楚凰帶到了涼喧所在的牢房外麵才鬆手，楚凰揉了揉被拉疼的胳膊，還沒站穩，就被推了進去。
“是你！”兩個人不約而同的說出了這句話，然後楚凰就暗想著死定了死定了，絲毫沒有注意到涼喧微微上揚的嘴角和眼角偷藏的壞笑。
“有話就快問吧，我行得正坐的直，我沒幹殺人犯法的事情。”楚凰一屁股坐了下來，“沒想到你身為一個朝廷命官，竟然越獄，還幹了這麽多違法亂紀的事情。”
“落在我手裏了，還要這麽嘴硬嗎？”涼喧輕笑著站起來圍著楚凰審視著，頗有點居高臨下的滋味，楚凰無奈，現在的情形她是不可能再拿著一把劍橫在涼喧的脖
子上逃出這個大牢，她前腳剛剛逃出去，後腳肯定就有官兵追上她，什麽話都不問就把她的頭砍掉。
索性保持沉默好了，楚凰閉緊了嘴巴，打定主意不亂說話，涼喧倒是很享受現在的狀態，不住的問道：“我們下一盤棋如何，你若是再贏了我，我就放你走。”
楚凰歪歪嘴角，一聽就是騙人上鉤的話，但是她轉了轉眼珠，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說道：“不如這樣，你給我機會讓我查案證明自己的清白，若是我真的幫你破了這個案子，你就放我走，如何。”
“你倒是全能。”涼喧繼續打趣，“原來你不僅僅會逃跑，還會查案啊。”
“我是說真的，我若是查完案，你就放我走。”楚凰直視著涼喧的眼睛，“我知道你信不過我，我願意讓你一直綁著我的雙手，隻要讓我問問你找來的其他嫌疑人，和讓我看一下案發現場就夠了。”
涼喧從看到楚凰的第一眼起，就知道楚凰肯定不是凶手。
君羨最擅長的就是檢查屍體，蛛絲馬跡他都不會放過，既然君羨說這個凶手是個殺人不見血一刀斃命的老手，那就肯定不可能是楚凰。
畢竟楚凰是真的不會武功，她的那些小聰明可能能保證她挾持著他從賭場中全身而退，可是要用這種三腳貓的功夫來殺人，還是殺了兩個人，除非是楚凰有如神助，否則這根本不可能。
“什麽？讓嫌犯參與調查？”君羨的眼睛瞪得像銅鈴，“六皇子，這可是皇上親自過問的案子，您是不是……”
“我已經決定了，況且這個決定是我深思熟慮過的，至於皇上那裏，你不必多言即可。”涼喧點了點頭，揮了揮手讓人把楚凰帶進來，“這是六扇門的統領君羨，你就跟他一起查案吧，但是你最好放明白點，季統領可不會對你手下留情。”
“知道了。”楚凰翻了個白眼，心裏暗罵，這個人真是會擺譜，但是這麽年輕就能在朝廷裏當上朝廷命官，應當也有他的過人之處吧，楚凰學著古人的樣子向君羨行了個禮，“季統領，請多多指教。”
因為並沒有得出什麽有價值的問話，所以君羨不得不把嫌犯們又重新審了一遍，楚凰在一旁認真的聽著，偶爾提幾個問題，涼喧則打量著楚凰認真的樣子，心裏不由得產生了一些異樣的情緒。
她就好像是一隻古靈精怪的小鬆鼠，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就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在賭場上她贏錢哈哈大笑的樣子，挑釁自己下棋的樣子，直到今天就算被下獄還是嘻嘻哈哈沒心沒肺卻不知不覺給自己安排了所有退路的樣子，都深深地吸引著他，她的身上，似乎永遠洋溢著自由跟灑脫，這樣的她，無疑是他羨慕的。
“等一下。”楚凰打斷了那個賊人的敘述，“你說你看到粉蝶姑娘進門的時候，她是一個人，對嗎？”
“沒錯啊。”已經到了下半夜，賊人被提審了
這麽多次，早已經精疲力盡，無力的點了點頭，“我就是看她孤身一人，連個車夫都沒有，穿的又這麽好，才打了她的主意。”
“Bingo！”楚凰得意的打了個響指，“就是這裏不對，我下午躲雨見到粉蝶姑娘的時候，她隨身有個隨從，那個隨從看上去……”楚凰稍微思索了一下，“拿紙筆來，我能立刻把他的樣子畫出來！”
所有人都圍了過來看著楚凰作畫，就連坐在座位上的那個賊人也伸長了脖子想要看看楚凰到底能畫出什麽來，不一會，楚凰就拿起了畫好的畫像，送到那賊人麵前厲聲問道：“你仔細看看，到底有沒有這個人出現在客棧？”
“沒有。”賊人肯定的搖頭，“我沒有看見過，姑娘就是一個人進去的。”
“那就是他了！”楚凰有點激動，順手抓住了涼喧的胳膊，“下午見到這個人的時候，他一直跟在粉蝶姑娘的身邊寸步不離，一看就是功夫了得，可是他跟粉蝶姑娘的關係，又不像是主仆關係，所以，隻有一種可能，這個人是被派來監視粉蝶姑娘的，可是粉蝶姑娘為什麽會被監視呢……”
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大氣也不敢出的看著楚凰努力的回憶著，生怕自己一打斷就會讓楚凰的回憶斷篇，楚凰眼睛一亮，“沒錯，就是這樣！”
“粉蝶姑娘下午與我見麵的時候，我送了手帕給她，無意間看到她身上帶的玉佩，女孩子帶的玉佩一般不會是這個圖騰，所以這一定是與她相好的人送她的貼身物品，周侍郎的家族圖騰跟這個不一樣，所以，查出這個圖騰，就是鎖定凶手身份的關鍵。”
看著楚凰燦爛的笑臉，一時間涼喧都忘了說話，還是君羨連忙把毛筆塞到了楚凰的手裏，“既然如此你就趕緊把這個圖騰畫出來，城裏有圖騰的家族一般都是大戶，應該很容易排除。”
楚凰認真的用毛筆勾勒，涼喧的臉色卻是漸漸的變了，半晌，他頓了一下，“你們都出去，隻留下宋姑娘和季統領在這裏。”
君羨看著涼喧的樣子，隻知道事情肯定不是那麽簡單，等到牢房中隻剩下三個人的時候，君羨發問了，“如何？”
“這，是皇後娘娘家族的族徽。”
所有人都陷入了寂靜，楚凰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卷入了最不想卷入的事情，宮廷之爭，她看過的曆史典籍一幕幕的在腦海中回響，從武後當政到九龍奪嫡，她看了太多的悲劇，比這些當局人更明白宮廷的殘酷，她自知自己沒能力擺脫這一切，所以幹脆遠離。
隻是看來，上帝的手，已經將她跟宮廷綁在了一起。
“六皇子，此事還需要慎重，依微臣看來，是不是先去向皇上稟報……”君羨向來比較穩妥，試探著征求涼喧的意見。
“六皇子？！”聽到這個稱呼，楚凰更是瞪大了眼睛，看來，自己，是怎麽也逃不過命的注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