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五十八章: 鬱鬱寡歡
待得和獨孤側妃的侍女們七手八腳的將她扶到羽鳶閣的時候，夜也早已深了。
在那之後，若水才知道了些後續。
因著獨孤側妃和妹妹有著一張幾乎一模一樣的臉，這麽多年來，楚風華對獨孤側妃也算是相敬如賓。盡管後來由了柳側妃，對她們也依舊是一視同仁。
而對於獨孤側妃嫡女的身份，楚風華倒是不大在意。這麽多年，也未見太子府有所出，更沒有見他對哪個女子動心。想來，那個獨孤霏煙，真的是帶給他了極大的傷害吧。
在橘兒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妙彤在一邊歎氣：“娘娘，您也不要太在意這件事了……”
“怎會不在意。我剛對他敞開心扉，就知道這件事，讓我怎能不在意。”若水深深的歎口氣。初春時節，萬物複蘇。楚風華卻依舊是戍守邊關。
聽葉弘文說，西蠻之亂頗是棘手。他已經幾次三番修書給楚風華，讓他前去幫忙，他卻是一一回絕了過來，讓他在家好生照顧著若水。
妙彤用這些事情來寬慰若水，反倒又是碰了個軟釘子：“那又如何，他不過是想要保護好他的孩子罷了，同我有何幹係？他心裏，不是早已經住滿了那獨孤霏煙。”
眼見若水一日一日的憔悴下去，妙彤和橘兒已經急得快要束手無策。她們哪裏知道，這些隻不過是獨孤側妃用的伎倆。目的，則是不言而喻。
羽鳶閣。
萍兒走到獨孤側妃身邊，替她捏著肩：“娘娘，您那一日，將所有事情都告訴太子妃，未免有點自揭傷疤了。雖說對太子妃有些不利，但對您……”
後麵的話，她沒有說出口，但她知道，聰明如獨孤側妃，她是會明白自己的意思的。
“無妨。”就算對自己又是捅了一刀又如何。那些話，她已經憋在心裏很久了。身為嫡女，卻是要做庶女妹妹的替身，她有何嚐不是心中苦悶。借著酒勁，借著這個機會，將壓抑在心中多年的話全說出來，對她也許也是一個解脫。
知道獨孤側妃的性子，萍兒也沒有在多說。隻是心中暗自替獨孤側妃愁苦。這麽多年在太子府，處心積慮，獨孤側妃也當真是不容易。
身在皇室的女人，又有幾個是那麽輕鬆的呢？
若水的身子已是日漸憔悴。原本就清瘦的她，經過此事之後又是瘦了一大圈。
妙彤終是看不過去，將若水約在瑤和園裏的小花園見麵。這一次，隻有她們兩個人。
“有什麽事便說罷，這裏隻有我們兩個人。”若水坐在石桌上，看著一臉憂愁的妙彤，淡然開口道。
既然都已經走到這一步，妙彤也沒有在多想，直接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倒是嚇了若水好大一跳。
在她的印象中，妙彤一直都是淡淡的，不論為人處事方麵，向來都是穩重的。這一次，她行這麽大的禮，倒是讓她有些束手無策起來。
拚命地拉妙彤起來，她這才開了口：“小姐，連日來，你都為著太子殿下的事情鬱鬱寡歡，奴婢是看在眼裏急在心裏。待會兒若是有些話衝撞了您，您不要在意。”
“但說無妨。”若水點頭。自從那一夜，她們對自己的稱呼都有所變動。但這一次，妙彤還肯稱自己是小姐，想來，也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妙彤開口道：“奴婢知道，您一直都在耿耿於懷太子殿下對獨孤家二小姐的事。但您有沒有想過，您也是那個小姐啊！……”
這話說的若水雲裏霧裏：“此話怎講？”
“您在少爺心中，不也是那個紮了根的女子嗎？”妙彤一臉認真的看著若水，真誠道。
林岸清啊……
是啊。她們一同走過年少青澀。曾經許下的誓言，終究還是化作一縷青煙，慢慢隨著時間飄散。
曾幾何時，她一度安慰自己，岸清哥哥一定不會怪自己，他當真還是要接自己回去的。所以她那段時間一度不想承認自己是太子妃的事實，才會任由橘兒和妙彤依舊喚自己小姐。
但自從那日，她接到那封來自岸清哥哥的親筆信，她知道，她們終究是有緣無分罷了。
她一直都在怪命運的不公。為何在她剛對太子敞開心扉的時候，憑空出現的一個過世的女人，就這樣讓她如此心思鬱結。既然他已經有了此生摯愛，為何還要對她許下那海誓山盟的諾言。
但她又何嚐不是別人的此生摯
愛？
明珠公主，不也是如此要感歎命運的不公？
如此一來，她又有何資格，去怪楚風華？她的心中，曾經難道沒有住過一個林岸清嗎？
“小姐，每個人都有過去。但是，那都已經是過去。我們最重要的就是要活在當下，您如此心思鬱結，心力交瘁，可有想過，肚子裏的孩子，會不會受得了？”妙彤一直都在給若水深思熟慮的時間。見她眉頭緊皺，知道時機已經到了，便趕忙開口。
是啊，她肚子裏還有一個孩子。若水不由的撫摸向自己的小腹。孩子已經快五個月大。再有幾月，他就要出生了。到那時，她還要帶著孩子一同看看這美好的人世間，和他一起長大。
“既然小姐也是少爺的曾經摯愛，少爺也是小姐的曾經摯愛。那麽為何，小姐就不能容忍太子，也曾經有過一個摯愛呢？”眼見著若水的眉頭有所鬆動，妙彤趕緊繼續勸說。
“此時，太子殿下戍守邊關，娘娘您更要保重好身子。太子殿下對娘娘已然不似從前那般貌合神離，他的心中是真正有您的呀。不然的話，他也不會安排葉弘文時時刻刻都照顧著娘娘啊！……”這幾日，因著若水的身體抱恙，葉弘文也是時常會過來，以便時時寬慰。
對於葉弘文的所作所為，橘兒和妙彤都是看在眼裏，感激在心。也由衷的感歎，楚風華能得一知己如此，也是人生中一大圓滿之事了。
“我懂了。謝謝你，妙彤。”若水抬頭，感激的看著妙彤。若不是有她今日費盡心力的勸慰，她怕是還不知道要鬱結多久呢。
雖然葉弘文也會在她身邊開導，但總歸不是女人，看不透女人心中在想什麽，自然也是說不到點子上。
“這都是奴婢應該做的……”妙彤剛回話完，便見若水伸手過去。將自己的手放在上麵，若水欣慰的望著她笑。
還未等妙彤扶她起身，隻見若水的眼睛驟然睜大，緊接著，一口鮮血，從若水的口中噴湧而出，瞬間染紅了妙彤的衣襟。
“娘娘！娘娘！”妙彤霎時間慌了神，扶著若水的身子，驚慌失措不知該如何是好，隻得大聲的喊人過來：“快來人啊！來人！快來人！！”
（本章完）